“鏘——”的一聲脆響,將陸琛擋在身後,宋隗舟手中的血河長鞭狠狠地與攻上前來的白曇清所持的長劍撞擊於一處,火花四濺。
兩人之前早有過節、互相看不順眼,幾次短兵相接後竟也打出了真火。
“沒想到光天白日之下宋副教主竟就已經無法忍耐自己的齷齪心思,甚至還妄圖以下犯上對教主動手!”
撇到抵在池壁上的陸琛那被揉亂的衣袍和充血的唇,心中無比酸澀的白曇清早就將他前來尋陸琛的目的忘之一空,出手儘是鯊招:“你這等穢亂教內的佞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
如若是之前與師兄有道侶契約之實、舉辦過結契大典的師尊也就罷了,宋隗舟這區區魔修怎麼配染指肖想他的師兄!!!
“嗬嗬,你又怎知不會是教主自願與我歡好的呢?”看著對麵的白曇清,白發異瞳的魔修嗤笑了聲。
在白曇清想要鯊人的目光中,他故意舔了舔自己被咬破的嘴角以示挑釁、還擊毫不手軟:“倒是你,池複右護法,當真以為我魔教之人都是瞎子傻子,看不出來你是正道臥底嗎?!今日就讓我先拿了你去教內的典獄司好好審訊一二……!”
“住手!不要打了,你們不要再打了啦!要打去練舞室打!”遠遠地看著這兩人從殿內打到殿外,伴著腦海中係統棒讀的電子音,陸琛默默地從靈泉中出來,蒸乾了身上濕漉漉的水汽。
剛剛在宋隗舟吻上陸琛的那一刻,因著維護宿主隱私條款係統被自動屏蔽、關了小黑屋,如今再被放出來的它似乎也有些憤憤。
因此,這一次在給宋隗舟錄像時,它還額外加上了陸琛記憶中的某部搞笑藍星電視劇中的配音,讓眼前緊張的氣氛為之一泄,平添了幾分無厘頭的混亂邪惡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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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分開他們。”眼看著殿外的兩人就要見血,歎了口氣,陸琛下意識地想取下腰間的武器,卻在摸到那把丹心佩劍的時候身體突然僵硬了片刻。
等等……!
如果他沒料錯的話,憑依在這把靈劍上的沈屹川如今已經有了自我意識——
那剛剛他與宋隗舟在池中的所作所為,豈不是被這具身體的師尊兼前任道侶全程圍觀?!
“咳咳咳!”突然意識到了這一點,饒是陸琛曆經了三個世界的大心臟也感到了一絲羞窘無措。
劇烈地咳嗽了幾聲,他立刻決定下次要再遇到如今天的這般情況,一定要記得將丹心先行收回儲物戒中。
不過,不知為何,上次在昆侖天宮的弟子精舍中,因為宋隗舟和自己的距離過於接近就狠狠創人的丹心長劍,這一次卻表現得異常安靜。
安靜的,仿佛之前它的活躍隻是陸琛產生的幻覺一般。
莫非是圍觀了全程後宋隗舟對自己的好感度已經降到了底,連情緒波動都懶得分給自己一絲一毫了嗎?
將魔劍奈落拿在手中走向殿外、準備物理勸架,陸琛開啟了係統的好
感度檢測、掃了一眼腰間的那把佩劍,
然後愣住了片刻:
嗯?宋隗舟的好感度數值……為何竟會不降反升?!
提劍走向宋隗舟和白曇清的陸琛不知道的是,
此時此刻,就在他身後的半空中,一身劍閣閣主裝束的沈屹川正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的背影,一雙漆黑如墨的眸子中所蘊含的情緒複雜到了極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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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昆侖天宮見證了自己的二徒弟是如何倒戈投向陸琛的全過程,眼看著正魔大戰在陸琛的掌控推動下少有正魔兩道的流血犧牲、一個個披著人皮躲在名門正派中的域外天魔紛紛落馬,沈屹川本以為自己已經徹底看清了陸琛的立場和目的,內心也不會再有動搖才是——
如果陸琛當真是為了三界,為了天下的全部人族才做下了當年弑師叛宗的惡事,曾身為正道第一人、也曾以維護四海正道為己任的沈屹川總會漸漸釋然,釋然他死於陸琛劍下的這件事。
而且,我這不也還沒死透嘛。
已經習慣了劍靈狀態的沈屹川甚至有些樂觀地想。
如果日後有機會再來個借屍還魂的話,也許他還能在陸琛清除域外天魔的作戰計劃中出一份力;等一切塵埃落定後,他再來與陸琛好好清算一下他們之間的總賬。
直到今天前,沈屹川都是這般想的。
——直到今天他看到,陸琛在他的其餘兩個弟子並那些蒙麵刺客的圍攻下,暴露了身為域外天魔的真身。
開什麼玩笑?陸琛竟然是域外天魔?!
身為天魔的他為何又要精心謀劃、費心費力地對域外天魔喊打喊殺?這是賊喊捉賊嗎?
在親眼看到陸琛傷口快速愈合的那一刻,沈屹川整個人的腦海都變成了一片空白。
還有,陸琛是什麼時候被天魔奪舍的?是在他叛逃到魔教之後,還是在將自己一劍穿心前……或者,是他自己收他做弟子的時候就已經……!!
各種與陸琛相關的回憶已經絞成了一團亂麻,被這些糾纏的麻線包圍的沈屹川久久無法清理出一個線頭,也看不透這其中的真相。
看著陸琛從刺殺中突圍,看著陸琛帶著花鳶月和丹文星來到了人間界、放了他們一條生路;哪怕親耳聽到了陸琛在給其餘二位弟子的傳音中所解釋的那些刺客才是域外天魔的分身、所謂的除魔聯盟背後就有天魔在做推手,這位曾經的劍閣之主卻已經無法篤定地信任陸琛了。
畢竟,陸琛,本身就是一隻域外天魔啊。
更讓沈屹川握緊了雙拳的是,即便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