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請個流放的罪犯到衙門當師爺,不說要被下邊的人抓做把柄,萬一這事傳到京都,說不定還要被上頭給治罪。
“你聽我說,不是明麵上的師爺,你把他留下來,讓他在衙門服役,明麵上讓他給你抄書打雜,暗地裡行師爺之事,這位蘇大人可了不起了,當年的狀元郎,冠絕當世才占八鬥,除了有些古板,倔脾氣,沒彆的毛病,要是今上肯聽他的隻言片語,這天下就不會是這樣了。”
秋夢期沒想到檻車裡那個脾氣又臭又硬的蘇學林居然有這樣的學識,點了點頭道:“此事容我琢磨琢磨,不過就算我想把他們帶到封樂,也得刺史大人點頭不是?”
“那瀝州刺史甘德壽,此人貪財好色,賢弟投其所好即可。”
秋夢期聽到他這話,心裡那個苦哇,她一個窮當官的,財沒有就算了,而她所謀之事,就是要從甘德壽口中奪色,哪裡還有色送上去討他歡心的。
提起師爺,她突然興起一個念頭問道:“你說若我要聘個女師爺,行還是不行?”
“雖然衙門少有女子到前堂來,但也不是沒有,先帝在位時,並州長史手下就有一名女師爺,平、剿賊寇的許多重要謀略就出自其手。賢弟若是聘請女師爺,又不想太惹眼,就跟我剛剛說的一樣,不行師爺之名隻行師爺之事即可。”
秋夢期眼珠子轉了轉,心中微動。
王伽說完又湊過來道:“我看賢弟對蘇大人家的千金有那麼點意思,把蘇先生留下來,豈不是一舉兩得的美事?”
秋夢期看著王伽那黑漆漆的臉龐,心底忍不住冒出一個念頭:你小子濃眉大眼的居然說出這樣的話來。
“王兄莫要亂說,我跟蘇大小姐清清白白,並無其他關係,莫要毀了人家姑娘的清譽。”
“跟為兄就不用不好意思,他們都跟我說了,昨天和流民混戰,你不小心殺了一人,臉都嚇白了,人家蘇小姐擔心得不行,握著你的手把你送到馬車上,你可沒拒絕,還有啊,前些日子蘇小姐入夜後去你房間找你,聽說那天晚上,你被她啃得嘴巴都腫了——”
“王兄——王兄——你喝醉了,”秋夢期見他越說越荒唐,趕緊將他打斷,“王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這雞爪醃得可夠味了,你多嘗兩個,就隻剩兩個,你要是再不吃下次想吃可沒有了。”
王伽見她轉移話題,隻當她害臊,哈哈一笑,悶了最後一口酒道:“成了,我不跟你說了,我要回去睡覺,你小子也彆臊,女人嘛,總得找一個,找了你就知道她的好了。”
說著打了酒嗝回房間去了,留下秋夢期一人在風中淩亂。
王伽走後,秋夢期也搖搖晃晃地起身。
她酒量不算好,不過好在沒有喝很多,但少不了有些頭昏腦漲。
在外頭站了一會兒,任由涼風吹過腦袋,試圖讓腦子清醒一些。
想起剛才王伽說的話,還有昨日那雙柔軟的手,秋夢期心中一悸。
當時的情況亂糟糟的
,她有些發懵,不過蘇韻的靠近,確實讓她心稍稍穩了一些,但這女人心思很沉,秋夢期下意識不想去揣測對方的心思。
如今隊伍越發臨近瀝州,王伽剛剛也作了提醒了,她不得不正視蘇家人發配配所問題,但人員安置是由瀝州刺史甘德壽經手,這事就顯得尤為棘手。
去封樂上任途經瀝州,也得去拜訪甘德壽,到時候能提一嘴,但對方未必放人。
而除了蘇家人,秋夢期還想把柳家人給留安排在封樂,禾家的事情,她需要從柳鄂這裡打開突破口,這一路柳鄂就像是一隻死鴨子,無論如何都不開口,剩下的路程不多了,他再不說話,就隻能先想辦法把他安排到自己治下的縣份。
秋夢期揉了揉腦袋,喝了點酒,再被風吹那麼一下,頭皮下邊隱隱作痛,於是不願再多想,先回房休息,什麼事明日再說。
正準備回房,一個聲音叫住了她。
秋夢期轉頭一看,是柳月如,後麵跟著個官差葉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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