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伍很快就進入了瀝州地界,路上蚊蟲逐漸多了起來,尤其路過叢林地帶,要不了一會兒,身上就被叮出一個又一個大包,又紅又腫,極癢無比。

女眷和犯人們也都紛紛戴起了蚊帽,但手部和腳部等露在衣服外麵的肌膚,依舊少不了要被蚊蟲叮咬。

晚上一入夜,不管是在驛站還是露宿野外,蚊蟲結對而行,不光咬,還嗡嗡地吵得很,即使有蚊帽,也防不勝防。

眼下又開始進入夏季,東部沿海地帶氣候濕熱,要不想被蚊蟲叮咬就要把被子蒙得嚴嚴實實,可這樣掩住口鼻呼吸不順暢,嚴重影響睡眠。

早期的蚊帳還沒有紗帳,都是厚重的帷布圍起來,而且尤其驛站也不一定配備,尤其嶺南一帶的驛站設置極度不合理,露宿外頭都是家常便飯。

在進入瀝州的頭幾天,隊伍裡每個人眼睛浮腫,睡眠不足,連走路的時候都哈欠連天。

秋夢期更甚,她本來就是個對睡眠質量要求極高的人,更何況蚊子還嗡嗡嗡地圍著她一邊吵一邊咬,沒幾天眼睛下邊就烏黑一片,前些日子還活蹦亂跳,後麵一天天的睡眠不足,眼睛裡都失去了神采,晚上睡不著,白天就躲在馬車裡補眠,在人前,也是一副病懨懨的樣子。

春桃心疼自己的主子,晚上不睡覺就幫她搖扇子,可有這樣一個大活人守著,秋夢期就更睡不著了,把人趕回去睡覺,自己獨自失眠到天亮。

她的這些變化大夥看在眼裡,王伽有心幫忙,但無奈她體質就是這樣,一點癢都受不了,對睡眠條件又特彆挑,就當前這些條件,哪裡能顧得全這些,對此他也愛莫能助。

“秋老弟啊,你還要在嶺南待三年,說不好還得待六年、九年,運氣差一輩子都得在這邊,可你這肌膚比小姑娘還嫩,比小姑娘還耐不起折騰,你說你往後的日子可咋過啊。”

秋夢期有氣無力地騎在馬背上,都懶得說話了,腦子裡儘是現代的電蚊香花露水還有滅蚊器等等,可惜她一個都不會弄,心裡哀歎著彆人穿越來古代,會這個會那個,會搞炸藥會煉鋼,自己什麼都不懂,甚至連一個古人都不如。

長籲短歎,十公裡外都能聽到。

隊伍裡也都在對她這個事情議論紛紛,說小縣令身嬌體嫩的被些蚊蟲給擾得夜不能寐,人都瘦了一大圈。

犯人們大多都受了她的好,也忍不住心生擔憂,但確實也沒什麼好解決的辦法,嶺南這地方乃煙瘴之地,好些犯人到這裡水土不服,也出現過敏和腹瀉的情況,一時間大家對瀝州這個地方充滿了恐懼。

男人們皮糙肉粗,倒還挺得過去,蘇學林因此對這個小縣令吃苦耐勞的能力又多加了一個差評,平日若是聽到顧氏和小女兒提到他,馬上就板起了一張臉。

秋夢期被睡眠的問題困擾了幾日,這天傍晚腦袋暈沉沉的,屋裡屋外都有蚊子,屋內還悶熱,隻想著出去透透氣。

她心情煩悶,沒讓春桃和大福跟著,隻帶了二福一起,

沒想到

剛出驛站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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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下腳步凝神一聽。

“臭婊子,裝什麼清高,都爬了姓秋的床了,還一副貞潔烈女的模樣,真是給臉不要臉。”

“官爺慎言,我和秋大人清清白白,官爺若是就此打住不再糾纏,我可以當這事沒發生過——”

“呸,還清清白白,看你這騷樣,都不知道被秋大人怎麼玩弄過了,那姓秋的就是個娘娘腔,他哪有我厲害,你要是跟了我了,嘿嘿嘿,那才知道做女人的滋味。”

秋夢期聽到這話簡直想吐了,她這幾日睡不好,正想找人出出氣,沒想到卻有人主動送上門來了,她一揮袖子,直接將氣場開滿,從牆後走了出去。

二副狗仗人勢,衝著外頭兩人就是一陣狂吠。

“何老九,你口氣不小啊!”

何老九聽到這聲音,頓時膝蓋一軟,抬頭一看,果真是那煞星!

根據他的情報,這個娘娘腔這會兒不應該正在補眠嗎,怎麼有空出來了。

“大人,外邊蚊蟲多,您怎麼得空出來了?”何老九臉上掛著諂媚的笑,額頭卻早已變得汗津津,身子更是止不住地發抖,他心裡隻有一個念頭,希望剛剛那些話沒被這煞星聽全了去。

秋夢期冷冷看著眼前的男人,眼裡儘是不屑。

平日裡狐假虎威有一套,但真惹上事卻慫得不行。

她沒理會這個肮攢貨,轉而看向一旁的女人,心裡越發來氣,這個蠢貨就不知道自己這模樣多招人稀罕嗎,天都快黑了還專挑這種偏僻的角落走。

蘇韻難得地被她不帶一絲情緒的眼睛給盯得有些心虛,兩隻手也不知不覺地縮到了身後,然而還沒開口說話,手臂卻被一把握住再用力一拖,整個人直接撞到了對方的懷裡。

不等她反應過來,柔軟的觸感就這麼迎麵而至,印在自己的唇上,濕熱的鼻息噴在臉上。

腦子裡一片空白。

隨著嘴上一陣刺痛傳來,那人很快就放開了她的唇。

“何老九,你肖想的,是我的女人!”

話說完,還沒等何老九反應過來,一個大耳光子直接抽到了他的臉上,何老九毫無防備,也不敢躲開,直接被這一巴掌拍得下巴幾乎脫臼,捂著臉疼得大叫一聲,倚縮在牆角瑟瑟發抖。

“你說我是娘娘腔,我沒你厲害?”

何老九顧不得下巴疼,瞬間伏地下跪,腦袋嗑在硬實的石板上哐哐作響:“大人,是小的得了失心瘋,才會這樣胡言亂語,求大人饒命啊——”

“你既然知道她是我的女人,居然還敢膽大包天覬覦她,你是不是活膩了!”

“大人饒命,小的再也不敢,小的是瞎了眼了才會惹上大人您的人——蘇姑娘,求求你,剛剛我都還沒碰到你,你幫我說說兩句吧——小的隻是逞一時口舌之快而已,並沒有真的冒犯你呀——”

蘇韻站在一旁,置若罔聞。

秋夢期這幾日睡眠不好,脾氣躁得很,懶得聽對方哭號,

() 一把奪過何老九隨身攜帶的皮鞭,學著對方平日的模樣,朝著空氣劈空抽了過去。

“咻咻——”

鞭子卷著空氣,發出令人頭皮發麻的聲音。

“啊——”

何老九大叫。

“廢物,鞭子都還沒沾你就叫得這般淩厲,往日你鞭打犯人的時候可不是這番模樣。”

話音剛落,就不再遲疑,右手高高抬起重重落下,鞭子結結實實地抽在厚實的皮肉上。

“啪——”

何老九雖然平日沒少拿鞭子教訓犯人,但被鞭子抽到卻是第一次,他沒想到竟是這般刺骨的疼才兩個鞭子就撕心裂肺地叫起來。

“大人饒命啊——疼——疼——大人,小的再也不敢了——啊——”

聲音很大,足夠讓驛站的人聽到,可卻沒一個人出來為他求情。

秋夢期更是不為所動,數天來積攢的不快全都發泄一般地抽了過去,連抽了七八下來下這才將鞭子丟在地上。

“這是最後一次提醒你,要是下次我再看到你靠近她,我廢了你的根,要了你的命!”

何老九捂著臉上和手臂上的鞭痕,哭道:“小的明白,以後有蘇姑娘在的地方,小的一定回避,絕不會汙了蘇姑娘的眼睛。”

“還不快滾——”

何老九被這一吼,哪裡還敢怠慢,忙不迭地撒開腳丫子就跑。

秋夢期這時候才轉過身來,想要狠狠教育一下這個姓蘇的女人,一想到剛剛何老九對她垂涎欲滴的模樣,她心裡就鬨得不行。

卻沒想到卻闖入了一汪盈盈眼波裡,她這時候才想起剛剛氣急敗壞之下做出的舉動。

頓時渾身一個激靈,天,她剛剛做了什麼了,她咬了她了?

一時間有些無地自容,但又實在拉不下臉麵,隻得將剛才的無心之過給扯到了對方的身上:“天都要黑了你才往外跑,是要出來會情郎嗎還是準備逃獄,你不知道有多少人就盯著你落單嗎?”

“我就不該出來,任由你讓壞人給擄了去。”

蘇韻背著光站著,秋夢期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罵著罵著,也沒得到對方的任何回應。

頓時覺得沒意思了,賭氣地甩了甩手道:“我不管你了,你愛乾什麼就乾什麼去——”

“我想給你做蚊香。”蘇韻終於出聲打斷了的她的話,原本藏在背後的手也拿了出來,上麵是一些不同種類的植物葉子和莖稈,看著有些眼熟。

秋夢期聽到對方此時提到蚊香二字,心一跳,眼睛死死鎖住了女人那張臉。

古代有蚊香這玩意兒嗎,如果沒有,這個女人這個時候說出蚊香兩個字,那是不是意味著那天晚上的事情還是敗露了,所以她這是打算攤牌了嗎?

“大人為何如此看我?”蘇韻神色如常,看不出有什麼異樣。

“你知道我為什麼看你。”秋夢期心提了起來,隻要對方現在承認她是蘇韻,那麼這層表麵的功夫大家也都不用維係了,新仇舊恨也可以揉在一起

算了。

“卿韻不知道大人為什麼看我,但蘇氏一家以後的日子還要繼續仰仗大人庇護,卿韻所求,不過是自身和家人平安無恙,除此之外再無其他意圖,當然,我也定會竭儘全力幫助大人,包括製作蚊香這樣的小事,隻要大人能吃好睡好,蘇家人的安全才有保障,大人應該知道,比起其他人,我更希望大人能平安順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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