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昭:他不是他沒有!

見鬼!怎麼會有人覺得,曹丕和蔡昭姬是因為蔡邕的指導而有了一番政論上的長進,甚至因此而選擇蔡邕的課程,希望從中能夠找到一點相關聯係的?

他發誓,自己選擇這個課程,和他同桌所說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這完全就是司馬懿在對長子和次子的天資做出了一番評判後,選擇將二人陸續送入樂平書院,並令次子低調行事,乾脆轉向文學方向,這才上了這一門課程。

畢竟,司馬懿無法確定,喬琰對曹昂做出的貶斥是否是因為曹昂和曹丕,乃至於後頭的曹彰曹植曹衝幾乎都是人才,不願看到一家獨大,還是真如曹昂對外所說的理由一般——

這僅僅是因為,他在漢中太守任上數年少有為陛下立功之處,反而因研讀了不少書籍,覺得自己更適合於做個教書育人的存在。

但無論如何,在現如今世家多遭打壓的局麵之下,他選擇讓次子韜光養晦,專注令長子出頭,總是沒什麼問題的。

比司馬昭大上三歲的司馬師也確實要比他聰明,論起處事端方,堪稱下一代中的翹楚。

就算是陛下真覺得這一揚一抑有何處不妥,司馬懿也能完美解釋這其中的抉擇。

司馬昭也覺得,這樣一來,他是輕鬆了。

可怎麼能有人突然做出這種喪心病狂的曲解啊?

司馬昭年紀尚小,卻因父親的耳提麵命,對此事尤為敏感,當即意識到,無論蔡邕是不是真有這等“自己不行弟子行”的本事,他都絕不能讓喬桓的這種說法流傳開來,給他帶來莫大的麻煩。

他連忙小聲回道:“你在瞎說些什麼!蔡伯喈乃是天下大儒,能跟隨其學習文學,欣賞昔年銘刻五經之手書,已是天下至為幸運之事。何敢希冀於另有收獲!”

“你那麼緊張作甚?”喬桓歪了歪腦袋,像是絲毫沒感覺到,就因為她的這一句話,已是令她的同桌如臨大敵。“我又沒說蔡伯喈的文學造詣有弄虛作假的成分。曹子桓與蔡昭姬一者為重臣,卻也有詩篇流傳,一者則執掌天下文學咽喉,料來也與蔡伯喈卓有關聯。”

“就算不能從中窺見何等神秘奇巧,能從中多受熏陶,修行養性一番,總也是好的,對吧?”

司馬昭決定埋頭裝死。

反正他父親說了,隻要上頭有他兄長頂著,他表現得愚笨一些也沒什麼關係。

開始思考自己是不是應該選擇把這門課給退掉的司馬昭煎熬地等到了下課,而後直奔他兄長的麵前。

但讓他倍感絕望的是,他兄長給他提出的建議是——

和穆桓打好關係。

按照司馬師的說法便是,既然他們查不出穆桓此人的身份背景,無法挖掘出對方的來曆,難保不是由陛下派遣進入樂平書院監督各方動向的。

雖然說讓一個隻有七歲的孩子來做這件事,多少有些離譜,但這畢竟是個在十三四歲便可以成親的年代,七歲的孩童已能

做到從長輩這裡收到立場動向的熏陶了,又如何不能充當一個洞察的媒介呢?

若是按照這等方式來理解的話,她和孫魯班的爭端還有從曹昂、蔡瓊等人麵前全身而退,便要比之前所見微妙得多了。

哦不對,在陛下的專門詔令下,男女成親的年齡已經從原本的不加限製,變成了十八以上。

“所以……你就這麼不明不白地多了個跟班?”薑維頗覺無奈地問道。

除卻一起上的基礎必修外,喬桓和他錯開的課程也就是一個圍棋一個文學欣賞。

結果前者讓她後頭跟了個張菖蒲,後者讓她後麵多了個司馬昭。

這橫看豎看都不太對吧?

她的人緣是不是有點好過頭了?

而且如果說,張菖蒲還能明確看出是和喬桓之間以朋友的身份相處,那麼司馬昭就很明確的是彆有目的了。

“也不能說不明不白吧……”喬桓一邊回他一邊看著自己手中的棋譜,這份像是在看天書的感覺讓她意識到,自己距離能憑借下棋來表現高人風範,可能還有好長的路需要走,不由歎了口氣。

但這個歎氣顯然是被薑維給誤會了意思,他道:“要解決這個麻煩的話,我們或許可以一起幫忙出出主意。”

“哦不是,”喬桓把棋譜一擱,往司馬昭的方向看了一眼,回道:“我娘以前跟我說過,聰明人喜歡想太多,我還不太明白其中的意思,但今日我知道了。”

“聰明人是真的——很容易想太多的。”

尤其是太年輕的聰明人。

哎,平白多出來的勞動力,不用白不用嘛。

薑維:“……”

雖然不知道喬桓和司馬昭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插曲,但是,好像不太需要他為自己的搭檔擔心的樣子。

與其擔心喬桓會被司馬家的兩兄弟算計,還不如擔心一下為了試探喬桓深淺而變成拎包小弟的司馬昭,是吧?

要知道,樂平書院內有一個自十數年前就開始的優良傳統,是為了培養書院內學子的耐性,就是種薯蕷。

在最早的時候,這個活動還是喬琰為了磨掉黑山賊、白波賊的戾氣,讓其能更好地為她所用而設置的。

眼下這些人早成了陛下麾下的安分百姓或是得力兵卒,大雍也早不需要這一批薯蕷作為糧食來源的補充,這個種薯蕷的活動就變成了學生體驗生活。

因薯蕷和紅薯等物一樣會消耗地力,需要輪作,比喬桓早一年進入樂平書院的司馬昭也同樣要在今年開始這份特殊的課業。

於是薑維毫不意外地看到,司馬昭負責耕作的範圍,好像比起他原本應當負責的,要稍微大上一點?

很顯然,有人把原本不屬於他做的任務給扣到他的頭上去了。

而看到這一幕的又何止是薑維,還有某個之前就跟喬桓打過一架的家夥。

喬桓沒在過年回洛陽的時候和喬琰提起和人打架的事情,孫魯班也沒有和孫權說。

心高

氣傲的孫大虎滿心都想著要憑自己的本事把場子給找回來,結果為數不多和喬桓重合的課程上都還差著她一籌,眼下總算逮住了她的把柄,當即衝了過來。

“哪有你這麼做事的,把同學當仆從使喚。”孫魯班怒氣衝衝地問道,“你這偷工減料的作業也能混到學分?”

“你怎麼這麼憑空汙人清白?”喬桓瞪著一雙異常漂亮無辜的眼睛,“我自己的地裡全都是親手弄好的,司馬子上是因為菖蒲對薯蕷過敏,這才為她擔起了一部分責任,這件事是經過老師同意的。”

“子上有幫扶同學之心,實當被褒獎才對,怎能被你以仆從稱之?”

孫魯班:“……”

糟了,大意了。

她怎麼就忘記了,“穆桓”這家夥可是在曹昂的麵前都能把打架說成排練典韋打虎的,怎麼能真覺得她會留下這等明顯的把柄!

現在她可真是騎虎難下,進不得退不得了。

結果還沒等她想出該當用何種方式來應對喬桓的說辭,便聽喬桓搶先一步說道,“哎,也不怪你有這等誤解,畢竟咱們之前還得算是不打不相識。但上次是你先來尋我的麻煩,這次又是你先空口白牙地指摘我對同學不夠友善,我要是直接咽下這口悶氣,往後我在這書院裡沒法混了。”

雖說因為上層學子幾乎都出自於喬琰麾下的官員家中,也不會出現什麼相互欺壓之事,至多就是一些不會擺到台麵上來的潛規則,就像司馬昭在司馬師的授意下跟著喬桓行動,但之前也想當年級老大的孫魯班聽喬桓這麼說,倒也沒覺得有哪裡不對的。

她問道:“那你說怎麼辦?”

喬桓指了指麵前的薯蕷田,說道:“每名學生需要看護的是半畝地,以薯蕷畝產千斤之收成,學院要求達標的上繳成績是四百斤。若有多餘的,我要你將其作為禮物送給我。”

孫魯班的眉頭一皺,“送彆的不行嗎?”

可彆覺得畝產千斤的一半是五百斤,那個四百斤就是什麼很容易達成的任務。

就算薯蕷已因數年間從山林改種為田壟,還經曆過了一番優化,也沒那麼容易。

孫魯班跟父親打聽過,也聽孫權說起,他當年來到樂平就讀的時候就曾經對此小看過,但很快就遭到了社會的毒打。

能被喬琰用來打磨匪寇心性的東西,哪裡是這麼容易達成高產的,還得確保今年不會在天時或者蟲害的影響下出現減產,還不能因此而耽誤書院之中的課業!

這將意味著,她必須將自己用來打理這片薯蕷田地的時間都給全神貫注地投入,絕不能有一點摸魚放鬆。

喬桓卻顯然沒打算給她討價還價的餘地,她慢條斯理地問道:“要是我剛才慫恿你直接去向老師告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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