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遠縣的冬天,總是特彆的冷。
以往的冬日,裴錚都是感受不到冷的,他出生鐘鳴鼎食之家,成長路上順風順水,最大的苦難,大概就是如今。
他唯一冬日挨凍的時候,還在東水鄉,那年的冬天是真的很冷很冷。
裴錚知道,朝朝其實很怕冷。
他緊緊的將人抱在懷中,用自己的體溫去溫暖著她,時不時的喊著她的名字。
朝朝一直都是迷迷糊糊的,身體已經很累很累,明明早就已經撐不住,可朝朝看著眼前的人,卻根本舍不得閉上眼睛,“阿陽…”
她口中念叨的,一直都是那個心心念念的稱呼,裴錚的心已經痛的快要麻木,可依舊穩穩的應著,“我在。”
朝朝沒有什麼說話的力氣,隻是怔怔的看向他,裴錚知道,她如今根本不甚清明,若是她清醒著,決計不會允許自己靠的這般近。
朝朝不舍得閉上眼睛,但她的身子根本就撐不住,岑大夫全然不知她到底是以什麼毅力支撐著的。
裴錚同樣也很不舍,但他卻不能這般自私。
於是在裴錚的示意下,他岑大夫在朝朝的穴道上紮了一針,她最終沉沉的睡了過去。
朝朝的身上很冷很冷,裴錚緊緊的擁著她,仿佛抱著一塊冰雕一般,他的心慌亂一片,時不時的命令車夫走快一些。
外頭天寒地凍,路麵上都是積雪,很多地方也早就已經結冰,馬車的速度根本就快不起來,何況這車架根本就禁不住那麼快的速度。
車夫小心的解釋了幾句。
裴錚擰起好看的眉,他其實未必不知道這些道理,隻是心中擔憂,難免會亂了方寸。
他還想再說些什麼,很快就被岑大夫給堵了回去,“世子爺,莫要吵醒柳姑娘。”
裴錚看向懷中的人,忍了忍,到底是沒再開口。
外頭跟著的侍衛個個都是耳聰目明的,自然將岑大夫的話聽的清清楚楚,一個個感慨萬分。
到底還是要柳姑娘啊…
馬車一路上緊趕慢趕,進了城之後,路就好走了許多,馬車直奔徐府,岑大夫早就吩咐了侍衛率先去徐府。
等他們到了之後,一切都已經準備就緒。
徐興文夫婦倆接到消息的時候,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朝朝是被裴錚抱進來的,而徐雲則是徐府的婆子給背進來的。
朝朝和徐雲的身上都已經出現了凍傷,岑大夫便讓侍女們幫忙給她二人泡藥浴。
他一個男大夫,並不方便入內,便在外頭等著。
一同等著的還有裴錚和徐興文夫妻倆。
三個人都非常的焦急,好在徐興文還有些理智,對著裴錚千恩萬謝。
“裴大人…小的又一個問題,鬥膽的問一句,不知您是在何處,找到小女二人的?”徐興文有些忐忑的開口
裴錚卻像是沒有聽到一般,直到徐興文又問了一聲,他才回過神來。
裴錚聽到這話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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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這應該是值得高興的事情,過去的五年,就如同他知道的一般,朝朝過得並沒有很糟糕。
但裴錚的心情卻非常的微妙,完全不知道要怎麼形容這種失落。
但麵對徐興文,還是紆尊降貴的給了回應,“出城之後,走了不少的路,便遇見了。”
裴錚的聲音不算溫和,可這已經是他最大的耐心,何況,他也確實沒有說假話,他的確不知道那個地方到底是哪裡。
徐興文看出來,裴錚的心思並不在這上頭,故而很安分的閉了嘴。
什麼都沒有多言。
徐興文從朝朝透露出來的事情當中,大致能夠猜測到她和裴錚之間的關係,他萬分疑惑,裴錚怎麼會將朝朝送到徐府來。
徐興文原本以為,裴錚會將朝朝帶走。
而事實上,裴錚原本也的確是這麼打算的,他原本是想命人將徐雲送回徐府的。
隻是他想起了朝朝對徐雲的感情,以及她對徐家的感情。
到底是妥協下來。
裴錚並不敢保證,朝朝醒過來若是瞧見陌生的環境,會是怎樣的心情。
他並不敢賭。
所以,他到底還是妥協了,將人送來了徐府。
幾個人在外頭等待了半個時辰,直到侍女替她們倆穿好了衣裳,岑大夫才推門而入,替兩人把脈。
自然身後也跟著好幾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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