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蠍。
信宿瞳孔瞬間一縮,他沒有想到林載川會突然提起這個名字——
以至於他在短時間內並沒有權衡好,他的回答應該是什麼。
聽過、或者沒聽過。
好在林載川也沒有非要他回答的意思,嗓音平淡道:“這是一個深深駐紮在浮岫市內的犯罪組織。很多年前,我曾經跟這個組織有過短暫交手,但後來沙蠍銷聲匿跡,警方調查不到他們的下落,隻能暫時擱置對沙蠍的追捕。直到刑昭出現,他本人、還有那個組織給我的感覺,跟當初沙蠍非常相似。”
頓了頓,他直勾勾望著信宿,輕聲開口道:“如果你有關於這個組織的情報,請你告訴我。”
信宿輕一蹙眉,他從來沒有聽到過林載川用這種語氣跟他說過話,甚至帶著一絲疲憊的懇求。
信宿道:“你很關注這個組織?”
林載川沉默片刻:“我的一位同事曾經在這個組織內部臥底,後來他犧牲了。”
信宿知道他說的是誰——
那個代號“斑鳩”的警察。
信宿意味不明:“所以,你是想為他報仇嗎?”
林載川的聲音輕微,但堅定、冰冷:“我隻是想完成他們未竟的心願。”
那些曾經在沙蠍臥底、但不得善終的警察,甚至連屍骨都沒有回來。
信宿注視著他宛如被霜雪洗過般的清秀眉眼,這時候的林載川看起來有一種極孤獨的冷,好似他孤身走過了一段很長的路。
——死者的遺誌是要活著的人來背負的,而顯然林載川一個人背負了許多。
信宿微微歎了一口氣,臨時更改了原本裝癡賣傻的回答,喟歎似的說:“沙蠍的確已經銷聲匿跡很多年了,就算是我,也很難調查到他們的蹤跡。”
“刑昭是不是沙蠍的人,我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確定,但許寧遠曾經跟沙蠍有過聯係,許家倒台後,他變成了一顆棄子。不過許寧遠現在逃竄在外省,想要得到他的消息也很困難。”
“沙蠍本來想要搭著許寧遠這個順風車向外擴張,但沒想到他的兒子在學校裡捅了大簍子,幾乎讓他們的計劃付之一炬——許家想花錢把這個窟窿強行補上,卻不巧,你剛好把張明華的案子接到了市局。”
“在你不知情的情況下,其實已經遏製了沙蠍擴張的動作。”
“至於其他的方麵,我掌握的消息跟你應該差不多,沒有更多可以告訴你的事了。”
林載川聽完他的話,舒出一口氣:“多謝。”
頓了頓,他輕聲問:“你父母的死因,也跟沙蠍的人有關嗎?”
所以動用張家的力量,在私底下調查這個組織?
信宿聽到這話,不知怎麼,得意地笑起來,一雙天生上挑的眼睛湊近望著他,“林隊,我還以為你算無遺策,原來也有判斷錯誤的時候。”
頓了頓,他又正色道:“我父母的死因跟沙蠍無關,調查這個組織,隻是…
…出於一些登不上台麵的個人愛好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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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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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宿下午開車出門,去了以前去過的那家地下酒吧。
酒吧老板看到他極其詫異——信宿這個時間應該在睡午覺,沒道理在臥室以外的地方看見他,他驚奇地問:“你竟然沒在家睡覺?”
信宿言簡意賅:“剛醒。”
秦老板:“…………”
原來是一覺睡到下午兩點。
是他草率了。
信宿走到吧台後麵,自己動手調了杯雞尾酒。
秦老板塞給他兩片夾心麵包片:“下午兩點空腹喝酒,真是年輕人啊,一看就沒吃過胃疼的苦。”
信宿“嘖”一聲,嫌棄地看了一眼那“夾心”,聞著果醬顏色的色素香精,捏著鼻子將就著吃了一片,表情好像吃了新型毒藥。
秦齊坐在高腳椅上,道:“有時間來我這裡喝酒,市局調查進展應該還順利吧,快結束了?”
“還有幾隻漏網之魚。但除非用一些司法程序之外的手段,否則不可能抓住他們的把柄。”
信宿神情冷淡道,“沒有其他辦法了。林載川不會做那種事。他們藏的太高,就算我暗中調查到什麼,也無法作為有效力的呈堂證供使用。”
秦齊聽到這個評價,忍不住挑挑眉:“看起來你跟林載川相處的非常不錯,怎麼樣——對他的印象有什麼改觀嗎?”
“真正的聰明人都是不漏聲色的。”
信宿想到什麼,冷冷笑了一聲:“喜歡在人麵前嘰嘰喳喳叫的東西,往往命都不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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