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浮岫市公安局局長辦公室內。
林載川將這起失蹤案的前因後果都一五一十地告知魏平良,而後道:“以邵慈本身的輿論影響力,再由我們市局來調查,勢必要把這件案子調查到最後了。”
邵慈不知道計劃了多久才製造出了這樣的好局,有些刑警聽到他的遭遇氣的怒發衝冠,根本沒有多思量,當然也沒有反應過來這裡麵彎彎繞繞的花花腸子——但是魏平良這種摸爬滾打了幾十年的圓滑老油子,一聽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他倒了杯菊花茶,感歎道,“這個邵慈看著文文弱弱的,性格還挺剛烈,膽子也不小,算盤珠子都打到咱們市局頭上了。”
頓了頓他又問:“聽起來這件事牽扯了不少人,好像還有幾位‘舊朋友’,你打算怎麼處理?”
林載川沉靜回複道:“邵慈說這些人對他實施了性/侵/犯,但目前也沒有確鑿證據,隻憑當事人的口供不足以定罪,從這個角度入手調查的話恐怕很艱難。”
“我的想法是,既然已經鎖定了嫌疑人的範圍,那就從其他方麵切入,先抓住他們的確切把柄,有正當理由把他們留在市局,再一並審理。”
邵慈有句話說的沒錯,這些大公司大企業的老板,沒有完完全全乾淨的,如果真的調查起來,十有八九都或多或少地涉及經濟犯罪。
“但是很多嫌疑人不在浮岫市內,跨地區調查有一定難度,需要當地公安機關配合。”林載川道,“我已經聯係了距離最近的楊建章和戴海昌,讓他們今明兩天儘快過來一趟。先把幾個首要分子把傳喚到市局接受審訊,邵慈的這起案子也可以同步進行偵查。”
魏平良聽完點點頭,林載川他是再放心不過的,隻是……
“如果這個邵慈沒有任何證據,最後的調查結果對他來說恐怕不樂觀。”
林載川低聲道:“他把這件事用這種方式呈現出來,就不隻是想用強製猥褻罪給那些人定罪。”
魏平良歎息道:“玉石俱焚啊。”
“你心裡有數就行,想怎麼辦就怎麼辦吧,反正橫豎是落在咱們市局頭上了。但是記住把握好分寸,兔子急了還會咬人,不要把他們一步就直接逼到絕路上,小心最後反撲。”
那些人都是豺狼虎豹,真逼急了不一定能做出什麼心狠手辣的事,一個小小的刑昭尚且敢□□,更何況幕後的“老板”們。
林載川輕輕頷首:“我明白。”
說完了正事,魏平良又看他一眼,神情變得有些微妙,“我聽說你跟你們隊裡那個信宿……發展關係了?”
鑒於某個知名漏勺的存在,這兩人的關係在大年初五那天就傳的風風雨雨,市局裡可謂“人儘皆知”,不過魏局身居高位,八卦基本上飄不到他的耳朵裡,消息難免閉塞——這是他上班的時候路過二樓辦公室,聽到旁邊兩個小年輕說起來的。
他先是感覺到一絲震驚,然後又是理所當然。
林載川對信宿的偏心,彆人可能看不出來,
但是魏平良早就察覺了不一般。
可能是跟林載川天生理智冷靜的性格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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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親近還是疏遠都是恰到好處……唯獨對信宿不太一樣。
林載川好像對他是沒有“社交距離”的,信宿往前走一步,他就允許信宿走一步,好像隻要不超過最後那道底線,信宿想做什麼他就會允許什麼。
現在的局麵也不算奇怪。
不過可能是出於工作習慣的警覺,魏平良始終對信宿沒有太多好感,這個小年輕身上陰鬱、邪氣的味道太重了,而且林載川不可能看不出來,他是“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魏平良像老父親一樣歎了口氣,“你對那個小子死心塌地,但是你知道他的心裡在想什麼嗎?他身上八百個心眼子,又對你坦誠了幾個?”
林載川道:“他不必對我全部坦誠,隻要他告訴我的不是謊言,我就願意相信他。”
“載川,你從小就是聰明人,怎麼這次就糊塗了。”魏平良痛心疾首道,“以你這樣的條件,以信宿那樣的條件,你們兩個想找什麼樣的對象找不著,根本不是一路人,非要湊在一起乾什麼?”
林載川輕聲說:“您就當我非要跟他走一路吧。”
魏平良:“………”
他這次終於帶著濃重詫異看向林載川,他的神情一如既往的平靜沉穩,和無法被撼動更改的堅固。
都說三歲看老,林載川從小就是個悶聲不吭的人精,肚子裡藏的都是心思,凡事謀定而後動,那絕對的理智好像是焊在他的身上的,他做的每件事“利”和“弊”都權衡的清楚分明。
他從來沒有——因為想做一件事,所以就不計後果地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