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段時間發現的一個新人,還沒簽約,叫林嬋。”趙總看她的反應,感覺有戲,於是又介紹道,“他可是為了你來的,是你的電影迷。”
鐘婧遠遠看了信宿片刻,而後踩著高跟鞋緩步走了過去,來到他的麵前。
信宿看到鐘婧走到他的身邊停下,眼裡掠過一絲茫然,然後又變成逼真豁然的驚喜,把手裡的細煙放到石台上,起身道:“鐘導!”
這時候的信宿看起來又不一樣了,眼神熱情又柔和,帶著溫溫笑意,眉眼和嘴唇的線條都是彎曲的。
其實鐘婧第一眼見到信宿的時候,隻是覺得這是一個看起來非常漂亮的男人,身上氣質特彆一些,但僅僅是“與眾不同”的地步。
直到看他在自己麵前瞬間變臉,鐘婧的臉上才有了一絲切實的驚訝與欣賞。
從方才冷漠陰鬱的黑玫瑰,原地變成了無害至極的小白花,同一張臉上表現出截然不同的兩幅麵孔,完全難以辨彆哪個才是他的本來麵貌。
如果剛才那種鋒利至極的孤冷與傲慢是假的,那這個年輕人的演技簡直是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鐘婧不動聲色端詳著他,“聽說你很喜歡我的電影。”
“是的,您的每一部電影我都看過很多遍,我覺得您對於鏡頭的把控和運鏡細節的處理,都很絕妙。”
信宿確實三倍速把她拍過的電影都看了一遍,就算鐘婧問他什麼也能言之有據,他小聲快速道:“我喜歡您很多年了,是您的忠實影迷,這次過來,其實也是想有一個能跟您當麵請教的機會。”
鐘婧一時沒說話,仔仔細細打量他許久,然後問:“怎麼,有進入電影圈的打算嗎?”
信宿心道完全沒有這個打算,隻是來出賣色相完成任務的,表麵上則表現得惶恐不安,小聲怯弱道:“我有點想嘗試一下,可是我不是科班出身的,從來沒有學過這些,所以擔心會做不好。”
“靈氣,是有些演員怎麼下功夫都學不會的。”鐘婧看了一眼手表時間,淡淡道:“我有一部電影還缺一個男三號,後天你可以來劇組裡試鏡,劇本我今晚會發給你,至於能不能拿到這個角色,就看你的本事了。”
聽到鐘婧的話,趙總神情明顯有些意外,他知道信宿的臉很適合在娛樂圈發展,但是沒想到居然能讓鐘婧這種大導演破例,考慮用一個第一次見麵的新人。
信宿微微睜大了眼睛,像是還沒反應過來,隻是下意識道:“好、好的。”
——到了劇組裡麵,就算不去試戲,說不定也能碰到潘元德。
“我這邊還約了人,馬上到時間了,就暫時不奉陪了,”鐘婧對他一笑,“至於你想跟我交流電影相關的事,不出意外以後會有很多時間,不急於一時。”
“沒關係的,”信宿像是一個兢兢業業的後輩,“您先忙就好了。”
鐘婧微一頷首,轉身離開,信宿的眼神很快又冷淡了下來。
“表現不錯啊,看不出來
,你很有表演天賦嘛。”
趙總看著他道,“好好回去看看劇本,如果第一部劇就能拿到鐘婧的配角,以後的前途無可限量。”
信宿隻是對他笑了一下,沒有說什麼。
自從離開浮岫,信宿感覺自己的微笑好像不要錢一樣,見人無差彆放送,他從十歲以後加起來笑的時間,可能都沒有一天的時間長。
信宿歎氣,揉了一下臉頰。
生活不易,美女賣藝。
見到了鐘婧,他的目的也算是完成了,信宿給林載川發了一條短信,跟他說準備離場。
——林載川在偵破何方那起案件的時候,曾經接受過記者的采訪,是在大眾視野裡出現過的,當時那起案子的社會關注度非常高,很多人都見過他的樣子,以防萬一,從信宿進入酒會到現在,他一直在二樓沒有露麵。
信宿收回手機,漫不經心回頭看了一眼,沙發上那男人竟然還沒走,用一種神魂顛倒似的眼神直直看著他,“你簽經紀公司了嗎?”
被信宿這麼掃了一眼,那大老板竟然像個情竇初開的少男,脖子以上都紅了,說話結結巴巴的:“我、我可以捧你,給你很多影視和娛樂資源,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你願意跟、跟……”
信宿懶懶笑了一聲,與之相反的是話音裡的冷漠:“我想要的東西,你可能給不起。”
說完他把石台上被水熄滅的女煙扔進垃圾桶裡,從側門離開了宴會廳。
林載川已經把車開到了出口附近,信宿打開車門坐進副駕駛,閉上眼睛,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林載川轉頭看向信宿:“看起來進展的很順利。”
信宿“嗯”一聲:“鐘婧說後天她的劇組有一場試鏡,讓我去試一試,我覺得,潘元德作為電影投資人,還有導演的丈夫,十有八九會在試鏡現場。”
他們費儘心機地切近娛樂圈,等的就是這個時候。
如果做到這個地步還是抓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