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茂伊吹知道迪亞波羅的長相,頗為忌憚他的手段,對他彆有所圖,因此在心中構想出各種情況做足了充分的準備,卻唯獨沒想到與他再見時,竟然會看到對方如此狼狽的模樣。
迪亞波羅或許不是個極為不可一世的家夥,但作為一手建立並發展熱情至如此規模的前任□□首領,他一定也擁有絕對不容侵犯的驕傲。
儘管他已然是作品中毋庸置疑的敗者,但這並不代表他能容許自己落入極為狼狽的境地,甚至明明正身處醫院的急救室中,也隻能靜靜等待生命的流逝。
但當加茂伊吹與他對視的那一瞬間,所有問題的答案已經昭然若揭。
躺在病床上的男人早已瘦到脫相,腹部潰爛的傷口顯然同時折磨著他的身體與精神,令他宛如驚弓之鳥,時刻處於極度的驚恐畏懼之中。
即便加茂伊吹推開門時隻發出一聲極輕的響動,也依然讓他的喉嚨溢出嘶啞的驚呼,告饒聲接連由他蒼白起皮的薄唇後吐出,加茂伊吹看著他這副狼狽的模樣,幾乎懷疑自己找錯了地方。
但與此同時,與相機上的咒力殘穢一模一樣的痕跡就出現在對方身上,結合定位程序的結果來看,加茂伊吹隻能相信眼前狼狽的男人就是迪亞波羅。
“不要……!”男人扭曲的麵容再也看不出本該鎮定多謀的性格,“不要再靠近我了!出去!離我遠點!”
加茂伊吹的步伐微微一頓,他真的靜止在原地,朝男人投去複雜的目光,卻還是順從對方的意思,連開口時的聲音都顯得輕柔。
“迪亞波羅,你病了嗎?”他眸中似乎有擔憂、哀切與隱隱約約的無可奈何,唯獨沒有駭人的攻擊性,暴露了他並非是來尋仇的事實,“或許你還記得我。”
——迪亞波羅的精神出了問題。
黃金體驗鎮魂曲的能力使他永遠無法到達死亡的真實,就連喬魯諾本人都不知道施加在迪亞波羅身上的具體效果究竟是什麼,加茂伊吹也隻有模糊的猜測。
看著迪亞波羅此時的狀態,他認為折磨對方至此的或許是無儘的幻覺與夢魘,也有可能是人氣降低導致的連連厄運——某種力量的存在逼瘋了迪亞波羅,叫線索又一次藏了起來。
加茂伊吹隻能祈禱迪亞波羅並非陷入永久性的狂亂。
就算要消耗大量時間陪伴並治愈他才能獲得更多信息以完成實驗,加茂伊吹也會冒著導致自己人氣下降的風險去做。
當加茂伊吹將迪亞波羅此時這種半死不活的結局代入到禪院甚爾身上時,他就知道自己必須儘一切努力找到為旁人逆天改命的方法。
禪院甚爾是合該在天空頂端翱翔的雄鷹。
即便堅硬的羽毛曾被地麵的泥潭卷成一團叫他難以起飛,他也依然長出了豐滿而有力的翅膀,甚至扇起一股勁風,將加茂伊吹一同托出深淵。
加茂伊吹所掌握的情報就是最有力的武器,他絕不會讓禪院甚爾再次跌進甚至比起點更加不堪的地獄。
於
是他試探著朝前一步,至少為此時的溫和尋到了一個在讀者眼中也相對合理的由頭:“我一直在找你,隻有一個問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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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勢必要為當日喪命的同伴討回公道,如果特級咒靈的出現與你無關,我不會傷害你,也可以為感謝此前熱情對咒術界工作的大力支持,為你支付治療費用。”
話音落定,加茂伊吹的麵色終於顯出幾分冷意。
他在迪亞波羅嘶啞的尖叫聲中大步靠近手術床,直到迪亞波羅甚至忍著傷口的劇烈疼痛因躲避他而滾在地上,他才終於停下腳步,露出一個毫無感情的微笑。
“但如果與你有關,既然黃金體驗鎮魂曲的能力使你不會死亡,那我就割下你的頭顱,送到那位咒術師的墓碑前,以祭奠他的忠誠與勇敢。”
迪亞波羅徹底陷入瘋狂之中。
不知是出於恐懼還是痛苦,他渾身是汗,猛烈顫抖,四肢癱軟,如一坨無骨生物般緊緊貼住冰涼的地板與牆壁,以求些許依靠與慰藉。
他嚎哭著,口中胡亂念著奇怪又不成語句的內容,含糊到隻能隱約聽清幾個最為尋常的意大利單詞。加茂伊吹注視著他,克製住嘴角的笑意,調整神情逐漸變得疑惑又驚訝。
就在他仍保持沉默之時,手術室內的燈床塔突然發出一聲極輕的響動,似乎微不可見地下墜一點。
僅是這點微小的動靜便讓迪亞波羅被無形的手扼住了喉嚨。
男人瞬間將目光投向燈床塔,麵上滿是驚懼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