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五條悟與禪院直哉視線交彙的瞬間,氣氛立刻顯得劍拔弩張起來。
兩人都從彼此眼底看清了僅針對對方的不耐情緒,又不約而同地克製住在加茂伊吹麵前徹底爆發的欲望,很快便有一方先行展開攻勢,想令後手知難而退。
“來得正好,”禪院直哉抱著黑貓起身,麵色不加掩飾地變得陰沉,連多餘的客套話都不願再說,直接炫耀般開口,“我們正聊著同遊高山祭的計劃,對吧?”
加茂伊吹本就沒打算再做推脫,他笑著點頭,看向五條悟,問道:“的確是這麼回事,我早就答應直哉要去禪院家做客,正好將時間定在祭典附近,也算散心。”
“是嗎?”五條悟不慌不忙地晃了晃手中的汽水,直直對上禪院直哉略顯得意的視線,問題卻朝加茂伊吹拋去,“原來你們是朋友——我隻聽說了初遇時的不愉快,還擔心你們玩不到一起呢。”
他像是完全忘記曾與禪院直哉在加茂伊吹的病房中見過一麵的事實,反倒借機將一些叫人難堪的陳年舊事挖了出來。
會為此著急的家夥自然不是加茂伊吹。
禪院直哉匆匆望了眼加茂伊吹的表情,見少年依然微微笑著,便又轉頭去攻擊舊事重提的五條悟,明明身形不高,卻仿佛一條將被觸怒的惡龍,顯出一種不懼廝殺的狂躁氣息。
“真要論起交好的時間,恐怕我還要排在你前麵。”
禪院直哉的氣息又沉又緩,淬毒般的綠曈緊緊鎖在五條悟的麵孔上:“總監部下令調查他的事情倒是因五條家而起,也沒見你現在有一點羞愧之情。”
五條悟的表情也驟然變得冷淡。
“事情因五條家而起,自然也有五條家收尾,我倒是沒聽說禪院家有幫一把的意思,隻怕是想趁著加茂家無法起勢時,直接將他徹底踩下吧?”
“禪院家可沒有多管閒事的習慣,你不如反問自己,若是不帶他回到那個偏僻的針織工廠,他怎麼會在幻境中反複赴死?”
話題進行到這裡,火藥味已經快要溢出三人所能控製的範圍,如果不是立於中間的加茂伊吹臉上的無奈笑意令這看上去仍是孩子氣的拌嘴,恐怕有人要懷疑三人正爭論事關禦三家的生死大事了。
不過,就連加茂伊吹也感到有些驚訝。
咒術界或許存在秘密,但在情報網密密麻麻交織重疊的禦三家中,以總監部作為線頭彙合的終點,身處高位者不會錯過任何想要得知的真相。
加茂伊吹為何會被突然接進五條家的本宅長住數月,五條悟又為何力保加茂伊吹稱他與肇事咒靈無關,加茂伊吹與五條悟究竟為何會同時昏迷,名為萬悲雙胎吞佛的領域到底又具備怎樣的能力、並以此猜測領域中發生了什麼。
禪院直哉全部知道。
正如同五條悟也一定知道他千裡迢迢趕到京都為加茂伊吹慶生的原因,知道他曾與加茂伊吹抱著黑貓走遍這座宅子的大小角落,知道他甚至連加茂伊吹前往意大利後都與對方通過電話、甚
至還做下了一個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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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種感覺令兩人同時感到異常不適。
眾所周知,禦三家的三位嫡子性格迥異,個性分明到仿佛是漫畫中精心設定好的角色,幾乎沒有重合之處。
五條悟桀驁不馴,不知何時長成了頑劣又事事漫不經心的樣子;禪院直哉從小浸泡在家族的武道精神與血性之中,高傲暴躁,目中無人;唯有年歲最長的加茂伊吹算是溫和善良的性格。
這大概是因為他本身便體會過底層生活的不易。大多數時候,他即便麵對最不起眼的四級咒術師也依然總是笑著,任誰也要誇一句平易近人。
但大眾所能勘破的信息往往隻是真相的冰山一角:儘管加茂伊吹能夠像水一般包容接納大部分談話對象,內裡卻無法與他們之中的任何一個完全兼容。
就以加茂伊吹本人為中心話題討論三人的異同,看上去水火不容的兩位反倒一定會站在統一戰線之上,堅定立於加茂伊吹的對立麵。
——意思是,加茂伊吹甚至都會極度厭惡某時的自己,五條悟與禪院直哉與他共處一室時,則難以從他身上移開片刻目光。
大概唯有此時不同。
本就是恒星的存在不會在誕生的第一時間學會圍繞另一顆恒星旋轉,更彆提後者原本隻是一捧極不起眼的星辰碎屑。
似乎處於敵對立場之中的雙方隻想奪得勝利,卻忘了旁聽者仍有一人。
“如果連交好的時間也要排個名次,那我比你年長一歲,該在多少方麵都勝你一籌?”五條悟挑眉,他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