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考慮到兩校學生都在激烈的戰鬥中輕則消耗了大量體力、重則負傷,總監部臨時變更了原定為戰鬥項目的個人賽,又多留出了幾日休息時間,以供學生們好好調整狀態,在之後的直播中繼續奉上精彩的表現。
詛咒師之間開設的火熱賭局有十殿在其中隱蔽地主持局勢,大部分錢款都順利成章地被十殿控製,又悄無聲息地轉移到了總監部的口袋中。
這筆巨款為加茂伊吹打通了各方關節,終於完全消滅了高層間對於肅清詛咒師計劃的不滿,使其態度從被動沉默變為了主動縱容。
除此之外,見到有利可圖,高層自然大力支持將直播延長至個人戰結束。
冥冥自稱疲憊,借機狠敲一筆,大有一副被拒絕就要稱病跑去國外療養的架勢,使總監部又將目光放在了加茂伊吹身上。
團體戰結束後的第一天,由總監部與十殿一同操持著發起的人氣投票就拉開了帷幕。
轟轟烈烈的一十四小時過後,加茂伊吹以壓倒性的優勢穩坐榜首,算是咒術界對他實力的褒揚。
直播的幕後規則十分簡單:直播收入將用於舉行姐妹校交流會的各項支出,其中包括冥冥的工資,剩餘費用則作為獎金,全部劃進投票第一名的個人賬戶。
總監部想讓加茂伊吹支付冥冥坐地起價的費用,卻沒想到兩人早就商量好對策,冥冥等加茂伊吹把錢投入十殿的運營後再提要求,剛巧製造出了充足的時間差。
此時,那筆錢已經像條奔流而下的大河一般,細密又井井有條地向日本各地散去,直接用作肅清詛咒師計劃的前期準備經費,身負無數種用途,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如果總監部非逼加茂伊吹拿出相應的數額,就算直接將他的錢包搶走,恐怕也很難從他餘額僅剩個位數的銀行卡中摳出半角日元。
可活動的資金早被加茂伊吹轉移進本宮壽生與加茂憲紀名下的賬戶之中,他兩手空空,反正吃喝都無需單獨付費,總監部問起時隻含混地笑,絕不多說一句廢話。
冥冥的短信來得很快,她說總監部最終咬牙從詛咒師的賭資中付了她的工資,但心中有怨,所以在程序上狠狠折騰了她一番,她跑東跑西,兩日後才收到銀行發來的到賬提示。
加茂伊吹收到消息時正忙著清點悄悄留下的賭資——他將收來的錢三七分成,大頭上交給總監部,小頭則叫十殿吃下。這是組織該得的酬勞,加茂伊吹一點兒也不心虛。
他回應了冥冥的喜悅,目光定在報表中的一行,心中有些感慨。
名為“孔時雨”的詛咒師中介豪擲十億日元賭加茂伊吹大勝五條悟,此時賺了個盆滿缽滿,加茂伊吹好奇這份信任從何而來,派人去查,對方卻似乎早有防備,沒有露出任何破綻。
——韓國人,前刑警,獨自一人在東京落腳,目前從事著為詛咒師聯絡委托的工作,向來很有原則,從不親自出手。
這是加茂伊吹所能得到的全部信息,他並沒再深
入探查下去。
孔時雨不是詛咒師,來到日本的年頭有數,絕沒參與十年前的車禍,目前看來,其實不在十殿的肅清名單之上。
他更多將對方獲得這筆巨款的機緣看作強運使然。
十殿已經從賭局中獲得了足夠可觀的利益,加茂伊吹不打算從勝者手中再奪出一部分戰利品,孔時雨就算因此富裕到成了日本首富,也暫時不會成為他鎖定的對象,進一步分走他的精力。
加茂伊吹早就預料到了未來一段時間的忙碌程度,但他同樣早就做好了為複仇燃燒一切的準備。
——如果代價隻是操勞帶來的精神方麵的疲憊感與時刻可能到來的詛咒師勢力的反撲,加茂伊吹倒覺得這不過是計劃之中的、相較之下最不值一提的交換物。
詛咒師在麵對十殿的肅清手段時還會抱團應對,加茂伊吹卻不能將年僅七歲的無知孩童被世界拋棄時的痛苦複刻出來,更無法朝任何人解釋因那場車禍而引起的一係列悲劇。
比如加茂伊吹的早逝——他此時可以做到的最大限度的報複就是叫人以命償命,唯一令人感到些許慰藉的現象是:詛咒師的確正因加茂伊吹說一不一的性格陷入了恐慌。
但比起似乎距生活還尚且有些遙遠的、咒術師與詛咒師之間的戰爭而言,加茂伊吹眼下還有更緊急的情況需要去處理。
就在改為生活技能比拚的個人戰正式開始的前一天,接近午夜時分,加茂伊吹仍坐在書桌前靜靜讀書。
姐妹校交流會期間,他將十殿的大部分事務都交由本宮壽生處理,加茂家則大致以慣例照常運行,需要親自審閱的大事幾乎沒有。
但長年累月養成的生物鐘作祟,他的睡眠時間少到令人感到不可思議的地步,於是在沒必要早早醒來的日子裡,加茂伊吹總會遲些合上雙眼。
一陣細微的窸窸窣窣聲後,門板輕薄的衣櫃被輕巧地打開。
因從衣服中鑽出而頂著一身亂糟糟毛發的黑貓抻直了身體用力伸了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