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沒有過往的相處經曆,同個存在最本質的喜好依然不會出現太大差異。
整個人都安分地藏在被子中、仿佛並未因室友起身的動作而蘇醒的五條,實則正趁著加茂伊吹背身更衣的時機看他。
與年幼的自身相比,近三十歲的六眼術師打量世界的眼光顯然更加成人向。
當柔軟的寢衣從加茂伊吹線條流暢的脖頸滑下、露出挺直的脊背與潔白又纖細的腰身時,隻要順著“五條悟愛慕著他”這一思路繼續思考下去,氣氛就會自然地變得曖昧起來。
五條的眼球緩慢滾動著,由上至下、由左至右、細細地看過加茂伊吹身上的每寸肌膚。
男人的視線掃過加茂伊吹因撐起內衫而突出的蝴蝶骨、回眸檢查褲腿時彎出的腰窩,如觀賞藝術品般欣賞著兩條被垂落的衣袖遮住、遍布著細密粉色疤痕的手臂;
最終,這份遊移因感受到某道明顯的目光而微微頓住——五條終於發現了蹲坐在地麵上定定望著他的黑貓。
“喵~”
黑貓發出了對於人類來說太過甜蜜的叫聲,同時無辜地歪頭,似乎完全不懂它將加茂伊吹的注意力吸引過來以後,可能會為軟榻上的男人帶來多大麻煩。
但五條也並不驚慌。
他甚至彎起眸子無聲地笑了笑,隨後在加茂伊吹回身看來時重新合上了雙眸,儼然是正在沉沉睡著的模樣,連呼吸的頻率和眼球的自然震顫都被完美克製下來。
即便不用六眼觀察周邊的環境,五條也知道加茂伊吹對著黑貓發出了極輕的噓聲,正如他本人一般溫柔。
青年加快了整理的速度,最後披上印有十殿與加茂家兩枚徽記的羽織後,輕手輕腳地走過來,雙手撈起黑貓出了房間。
五條注意到,加茂伊吹在他枕邊放置了一張紙條。
等合上房門的聲音傳來以後,他確認過沒人會注意到他已經醒來,馬上再次睜開了雙眼,拿過紙條讀出了其上的內容。
“找我請撥打……”
五條眨了眨眼,意識到這是加茂伊吹留給他的二手準備——如果他遇到了無法通過門口的傭人解決的麻煩,隨時可以直接聯係到加茂伊吹本人。
即便對加茂伊吹的了解還不算非常深刻,五條也能百分百確定:隻要他撥出了這個號碼,加茂伊吹一定會拋下手頭的所有事務前來援助。
……總之,還是不要隨意給他添麻煩好了。
五條如此想著,將紙條折好塞進枕頭下方,重新躺回軟榻之中,再抬眸朝床上看去,那邊已經整潔到像是沒人居住一般,顯然是加茂伊吹曾仔細收拾過了。
於是五條又想:所以,他現在可以去寬敞的床上躺一會兒L嗎?
*——————
[他找到了脫衣舞秀的會員席位。]黑貓如此說道。
加茂伊吹輕笑一聲,顯然早就察覺到了背後的視線。
他不會告訴黑貓,就連係起腰帶時側頭
展露的柔軟下頜線條都在他的計算之內,
五條看到的景象完全是他想展示出的內容。
“先生覺得我被冒犯了嗎?”加茂伊吹搖了搖頭,
沒有托住黑貓的那隻手於小獸背部捋順著光滑的毛發,“大名鼎鼎的六眼術師又不是色中餓鬼,他不會以糟糕的意圖看我。”
黑貓停頓一會兒L,似乎是在根據掌握到的信息計算結果。
——加茂伊吹認為,它的敏感程度顯然隨著情感係統的擴張而大幅降低了,這使它在某些時刻甚至無法做出最全麵的判斷。
它問:[你聽起來已經有想法了。]
“當然。”加茂伊吹答道,“他在觀察我表現出的每個細節,以便確認從我口中獲取的信息究竟是否真實。”
五條眼中的加茂伊吹並非由白皙柔軟的身體、因反差而顯出魅惑的疤痕、纖細美好的軀乾與破壞了他光明人生的可怖殘肢組成。
他所看到的真實也很簡單——
裝備假肢的熟稔動作、因早年營養不良而難以豐腴起來的身體、手臂與前胸上的斑駁傷疤與輕快利落的動作無疑使加茂伊吹的形象更加生動。
甚至在注視著青年背影的須臾時間之中,五條已經如吃飯喝水般輕鬆地判斷出了加茂伊吹與赤血操術的強度,並且做好了若有一日兩人為敵時的應對策略。
“先生,儘管他不是本世界的原住民,卻是當之無愧的最強。”
加茂伊吹垂下眼眸:“要在他的幫助下進行無數次防震演習的主角不是悟,而是我。因此我要用相同卻也具有獨立性的手段,讓他心甘情願地為我做事。”
[你想怎麼做?]黑貓遲遲吐出了尚且未能告知加茂伊吹的注意事項,[我們隻能做到將他塞進這個世界,而具體的返程時間,要靠作者的設計決定。]
加茂伊吹的嘴角牽起一個和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