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內的痛感提醒加茂伊吹,此時並不是個繼續使用咒力的好時機。
重新倒回床上之時,加茂伊吹的理智也逐漸回籠,他預感自己發現了一個甚至不能向黑貓訴說的秘密,而這也將是他所能掌握到的、或許能在某時巧勝作者半子的殺手鐧之一。
先不說在成功之前,一切不過是自己滿是希望的幻想,就算他真能完成幻想中的內容,這招也暫時不會成為常用技能,應當隻能在關鍵時刻使用。
那麼,加茂伊吹就不需要和任何人一同分享自己的喜悅與激動了。
他會如往日般蟄伏於陰影之中,等待一個足以令自己再次一鳴驚人的機會,在其中得到巨額利益,以填補為此消耗的大量體力與精力。
——這正是他一貫所做的事情。
之後,加茂伊吹很快冷靜下來,他重新合上雙眸,靜靜平複著因擠榨出最後一點咒力而乾涸到發痛的血管和神經。
平日裡沒有傭人會到家主的住所旁亂走或交談,加茂伊吹的耳邊便很長時間都沒出現任何聲音與動靜。
在完美的獨處空間之中,他又明白了一個道理:
令他能在作者手中搶來人氣的優勢並非是“置身於神明世界來俯瞰漫畫內容”,而是“在明知神明世界和漫畫世界兩處存在的情況下,反倒以漫畫角色的身份,利用信息差,做出超出作者認知的行動”。
在諸多讀者眼中,加茂伊吹剛才顯然突然想起了什麼。
之後臨時放棄想法,要麼是因為他本人注意到腦中的念頭不過是件無足輕重的小事,要麼是那段情節屬於作者的留白,叫人忍不住期待伏筆究竟會在哪個時刻被再次揭曉。
加茂伊吹短時間內不會告知讀者答案,他在埋好伏筆後還多添了幾捧土。
確認自己沒表現出其他異樣後,加茂伊吹長長舒了口氣。
他估算著下次人氣投票的結果被公布出來的時間,盤算著是否能主動要求科研人員為自己提供某樣獎勵。
加茂伊吹的確有些想要的東西,但也明白,獲取這樣東西對於任何人來說都有一定難度,從漫畫世界出發幾乎無從下手,從神明世界行動還有一線可能。
在做好最壞打算之後,對自己的行動,他還需要從長計議,沒有萬全準備之前,他甚至不打算讓讀者看懂他的所作所為。
睡眠能讓人暫時忽略身體的痛苦,卻無法完全抹平咒力損耗帶來的疲憊感。
自又一次合上雙眼以後,加茂伊吹的困意卷土重來。
他反反複複地陷入淺眠狀態,會被風吹樹葉、鬆鼠躍上枝頭、甚至鐘表指針轉動的任何一點微小的聲音驚醒,也會在眼瞼仿佛被膠水粘在一起時象征性地掙紮兩下,隨後再次奔向不安穩的夢鄉之中。
真正令他意識到自己必須醒來、從而稍微使了力道拍拍臉頰強迫自己清醒的是返程的黑貓。
五條和五條悟的對戰已經結束,它帶回了新的情報,在歸途中感歎著加茂伊吹
的確深謀遠慮,也對他們終於對未來有了一定程度上的了解而感到欣喜。
[我沒辦法到戰場的中心地帶去,加上戰鬥後期,五條將五條悟帶進了已是完全體的無量空處之中,我被隔絕在外,難免可能錯過一些至關重要的信息。]
[但除此之外,我的確也有新收獲。]
黑貓倒是並沒因任務沒能完美完成而顯得頹廢,它與加茂伊吹共同經曆了太多挫折,於是在它眼中,大部分有利無弊的結局都是好事。
[五條著重提到了幾個名字,要求五條悟在未來進行重點關注。]
黑貓簡單複原了訓練場上的情景。
真正抱有比試心思前去應戰的是十五歲的六眼術士,在見識與謀略上有所長進的成年男人則主要是有話想對年輕時的自己交代。
“你沒必要對我抱有那麼強的敵意,我心裡明白,加茂伊吹注定不屬於我。”
男人開門見山,隨即見白發少年麵色一變,就明白對方肯定是誤會了自己的意思,於是又笑著擺手,補充道:“我是說,如果你能在他的諸多追求者中成為最後的贏家,那加茂伊吹就屬於你。”
“——但他注定不屬於我。”
五條悟懂了。
他的表情稍微好看了些,但也不算十足愉悅。
順著男人的話,他不自覺想到了平行時空中加茂伊吹的結局——十二歲的男孩被世界拋棄,孤獨地死在庶弟的榮光之中,這個認知令五條悟感到悲傷又絕望。
他想:兩個世界間的加茂伊吹實則在起點處還並未拉開太大的差距。
隻不過,死去的那個少了些獨自爬出院子、拋棄尊嚴以求生存的勇氣,便絕沒可能複刻出活著的這個創造出的奇跡。
“了解到你的故事之後,我才真切地意識到我與伊吹哥之間從來都是互相選擇。”五條悟說出了剛剛出現在自己心中的結論。
五條笑了:“你應該不是在向我炫耀吧?”
“當然不是。”五條悟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