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茂伊吹帶著真人一同回到臥室中時,五條並沒表現得太過驚訝。

事實上,他心中想到真人的頻率大概比加茂伊吹本人還高出許多。

他見過的伏筆已然數不勝數,青年散漫又隨意地將一隻隨手就能殺死上百人的高危咒靈關在院子之中再也不管,難免讓他為此感到擔憂。

但五條對咒力的控製能力越來越弱,時至今日,幾乎已經與一個時刻運轉的空調沒什麼區彆。

——在這種情況下,五條絕不可能實現悄悄探望真人的想法。

他隻能將憂慮藏在心底,頂多隱晦地暗示加茂伊吹彆忘記還在馴養特級咒靈的事情。實則大多數時候,五條也沒有太多精力關注旁人。

他每分每秒都在忍受著咒力枯竭的痛苦。

難以控製咒力的症狀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加重,當他徹底失去了管控咒力的能力時,瞬間爆發出的、來自真正意義上的最強術師的壓迫感瞬間讓加茂伊吹麵色發白。

這場鬨劇甚至引起了咒術界高層的高度關注,咒力擁有者五條悟與事件發生地的主人加茂伊吹都被分彆約談,最終以總監部勒令兩者不許在訓練中隨意胡來而告終。

在五條悟不滿地抱怨著年長的自己又為他添了許多麻煩之時,了解內幕的加茂伊吹和五條的心情已然沉重至極。

自那以後,五條就成了一個四處漏風的水桶。

身體不過才剛剛製造出絲絲縷縷的咒力,還沒等其暫時撫平血管都開裂似的劇痛,咒力就又立刻溢散到空氣之中,再隨著窗子打開的空隙彙入春日的暖風,最終完全消散。

——就像五條本人一樣,終將於某天無法在世界上留下任何存在過的痕跡。

兩人不約而同地回避著這個事實,隻當無事發生,每日都照常生活。

“實力的高下於我而言隻不過會影響達成目的過程中的選擇,並不能打擊我、從而決定最終結果如何。”

五條甚至能笑著安撫百忙之中抽出空來關心他的加茂伊吹:“咒術界有你坐鎮,本就沒有我的用武之地,能順理成章地做個無所事事的家夥,正是我原本所希望的生活。”

加茂伊吹的心情並不算好。

他工作忙碌,沒有太多以靈活話術應對旁人的精力,就算對方是來自另個世界的主角也一樣,因此未能很快給出回應。

青年用力按著眉心,希望能從日常生活中的細枝末節之處摸索到五條即將消失的線索,至少彆讓自己毫無準備。

他寧願為五條計劃一場盛大的歡送儀式,也不願在對方回家後專門上演一出以分彆為主題的悲情獨角戲——如果想要打動觀眾,他必然要在日常生活中體現出時刻感到不適應的、綿長的憂鬱與惆悵。

……真是累人。

加茂伊吹的沉默被五條看作是心情沉重的表現,於是善解人意的六眼術師就又搬出一個看似令他全然無法拒絕的理由:“話又說回來,這何嘗不是增加咒力總量的

持久訓練呢?”

“自從成為高專教師之後(),我已經很少有機會專門強化某項基本能力了。”五條以玩笑的語氣說道○()『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萬一我回到原本的世界後,遇到一位正巧隻差一點就可以擊敗的勁敵,這段經曆應當就幫上大忙了~”

加茂伊吹終於有了回應。

他輕輕扯動嘴角,以同樣詼諧的語氣調侃道:“既然如此,就難為你每天都要體會此前教導我時、我所經受的痛苦咯?”

“小事小事——”五條眉眼彎彎,笑意卻不達眼底。

或許連加茂伊吹自己都沒注意到,他雖然勾唇笑著,眉間卻不自覺蹙出淺淺的弧度,像是心臟都被巨石壓著,幾乎一直感到不適。

五條狀似無意地隨口問道:“我的咒力已經不會對你產生太大影響了吧?”

他將“你是否正為我憂愁”這一疑問藏在出口句子的最深處,也不想讓關切變得太過明顯,以免被對方察覺自己過分的在意。

加茂伊吹搖頭。

他不知道五條的異狀由自己而起,雖然能感受到兩人相處時總會有種特殊的氛圍莫名躁動,卻也不會自信到認為本人能在極短時間內令對方神魂顛倒。

因此加茂伊吹還沒發覺,儘管他的容貌與精神狀態都有明顯變差,五條的好感也仍然與讀者的觀感呈反比變化。

越是看著青年向目標不斷奮進前行,五條便越是對他持欣賞態度。

過於親密的肢體接觸、有目的才在百般斟酌後吐出的每句回應、適當的示弱等無數因素共同催化欣賞轉變為其他情緒——與其努力克製,五條更傾向於以成年人應有的坦然態度自然地對待這份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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