枷場菜菜子與枷場美美子融入加茂家的過程相當順利,封建排外的族人不僅沒對她們介入家族的日常生活表現出任何不滿,甚至出人意料地以極親切的態度接納兩人,還會主動提供一些幫助。

姐妹倆對眾人展現出的友善表現出了極明顯的無措,她們起初一直縮在加茂伊吹為兩人安排的住所之中閉門不出,短暫地屏蔽了外人散發的信號,以求並不妥貼的微小安心感。

如果幼年時的加茂伊吹處於相似的境遇中,應當已經開始絞儘腦汁地嘗試借由這種便利拓展自己活動的空間了。

但很顯然,他不能以相同的標準要求作品中的普通孩童,枷場菜菜子與枷場美美子有自由做出選擇的權力,因此他一直對姐妹二人的膽怯相當包容。

很快,枷場菜菜子發現一個糟糕的現象。

她察覺到,似乎總有與自己年齡相仿的孩童會隨著為她們換藥送飯的傭人試圖闖進屋子,雖說一直想要儘力與她們建立親密的朋友關係,卻也常常嚇得內向的姐妹瑟瑟發抖。

身為外來者,她們當然不敢對此處的原住民表現出強烈的厭煩與恐懼,可不願與其交往的心情也絕非作偽。

在數個失眠的夜晚以後,枷場菜菜子努力回憶著近日以來觀察到的所有線索,想出了一個或許有些冒險、但絕對十分有效的方法。

“……你是說,想要在白天一直待在我的院子裡?”

加茂伊吹望著正立於餐桌旁、眼巴巴看著桌上飯菜的兩人,將目光移向發言時更主動些的金發女孩,平和地問道:“據我所知,族中已經不會再發生恃強淩弱的糟糕事情了。”

本宅中的情況當然儘數都在他的掌握之中,要特意以這句台詞作為回應的第一部分,加茂伊吹擁有獨特的理由:

他既是想要令枷場美美子給出更明確的說法,令沒能看出請求本質的讀者徹底讀懂兩個女孩的目的;也是想使讀者回憶起他輕描淡寫的語氣背後隱藏的痛苦經曆,將加茂家此時的好環境歸功於他。

隻要將任何表達都控製在合適的尺度之內,就大概率不會引起他人反感,還能起到其他作用——這正是加茂伊吹擅長做的事情。

“是的……!”

枷場菜菜子從始至終就沒有在加茂伊吹麵前說謊的打算,她知道自己的任何小心思都會被看穿,於是鼓起勇氣說道:“但我想,大家都不敢輕易到您的院子來,就不會讓美美子因為陌生人而感到害怕了。”

“我們就在最不會打擾到您的位置待著,保證不會惹您厭煩。”枷場菜菜子不自覺擺出了討好村中大人的小心態度,“隻要能休息一會兒就夠了,等晚上時,我們自己回去。”

說著說著,大概是因為沒能在加茂伊吹的沉默中汲取到更多勇氣,枷場菜菜子逐漸加重了與枷場美美子的小手交握的力度,同時將頭埋得更低。

她隱約察覺到了自己的天真和愚蠢。

加茂伊吹不過是恰巧拯救她們於水火之間、又為她們提

供了環境優越的容身之所,但依他那日的期待來看,應當也並非毫無所求。

她們不僅沒有馬上展現出所謂的咒術天賦回報這位救命恩人,甚至因仍感到心驚膽戰而提出了更加逾矩的要求。

——可加茂伊吹分明不是位好相處的尋常青年。

雖然還不懂“咒術界”、“禦三家”、“十殿”之類詞語的含義,但枷場菜菜子和枷場美美子早在來到這裡的第一天,便抱著對方團在被窩之中,小聲討論過夢幻似的一切。

枷場菜菜子說:“他一定是個了不得的大人物。”

枷場美美子沉默許久,最終沉浸在腦海中無儘的想象裡,不自覺打了個寒戰。

“原來如此。”加茂伊吹若有所思地點頭。

青年終於放下手中自始至終都沒夾起過食物的木筷,先招手讓傭人再送來兩套餐具,隨後示意姐妹倆自行坐上他對麵的兩把椅子。

“畢竟你們是家主親自安排在本宅中居住的外姓人,族人的態度熱絡一些,也是我早就預料到的事情。”

在等候傭人重新布置餐桌的過程中,加茂伊吹向她們解釋道:“他們大概不是認為你們擁有百年難得一見的獨特術式,就是認為你們的身份特殊到足以引起咒術界的震顫。”

總歸是為了與加茂伊吹看好的目標打好關係,那些攜帶著家長的任務前往新朋友身邊的孩子難免因心急而顯得沒輕沒重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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