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瀾沒有說動他爹,還被罵了一頓不務正業。
唉聲歎氣地去找星鬥。
一個靈族,在傭兵之城還是很好找的,隨便問問就能打聽到位置。
找到星鬥的時候,這靈族青年正在地攤上看攤主賣聖器,看著一個玉璽刻章一副躍躍欲試的感覺。
趙瀾一捂腦袋,這青年是從來沒有出過門麼?也忒好騙了。
上前就道:“假的。”
星鬥正在默算自己的錢夠不夠呢,不由得道:“你怎麼知道是假的?”
你又不是那位閣下。
趙瀾直接上手,拉著星鬥往旁邊其他幾個攤位逛了逛,一模一樣的玉璽刻章,每個攤位上都有,而且故事一個比一個離奇,什麼好幾代祖傳下來的寶貝,什麼九死一生從凶地挖出來的絕品。
每個攤主說得都是天花亂墜,隻是吧,一模一樣的寶貝,數量也太多了一點。
星鬥張了張嘴:“剛才那攤主說他家中突逢慘變,這才十分不舍的將祖傳聖器拿出來售賣……”
語氣完全沒有了半點底氣。
趙瀾就那麼看著他,手一揮:“全都是祖傳聖器,不信你挨個問,他們所有人,家裡都住在遺跡裡麵,想拿多少聖器出來都行。”
旁邊的攤主也是突然笑了,似乎認識趙瀾,趕緊擺擺手:“走走走,不要耽擱我做生意,我們這買賣可不興旁人插嘴。”
星鬥:“……”
剛才還說隻和他一人有緣。
臉瞬間就黑了下來,這些人類也太狡猾了,差點騙了他的錢,正要上前理論,就被趙瀾拉走了。
“我們這的聖器市場就是這麼個規矩,要說這些假貨裡麵沒有真聖器,還真沒誰敢說這話。”
“所以,這買賣看的是眼力,若你真能從中買到真的,那你就賺大了,攤主也隻能自認倒黴。”
趙瀾給星鬥講著傭兵之城市場的奇怪規矩。
星鬥心道,這不就是擺明了騙人?
和翡翠大森林十分不一樣,但也沒有不高興,甚至為有這麼一段新奇的經曆頗為開心。
趙瀾眼睛滴溜溜的轉:“我幫你避免了“詐騙”,那你也得幫我一個忙。”
星鬥:“什麼忙?”
趙瀾有點激動:“你讓玄尊無極天師也給我一點指引,我在哪才能獲得舊日文獻。”
星鬥心道,無論如何,對方的確讓他避免一筆損失,點了點頭:“不過現在是白天,看不到群星的軌跡,我隻能畫太陽的軌跡,看能不能得到什麼指引。”
趙瀾是隻要有半點希望,他就不會放過,帶著星鬥就往一處高處跑:“我知道一個觀測太陽的好地方。”
路上,趙瀾還外帶忽悠:“我們的傭兵小隊雖然隻有兩個人,但你知道我們小隊有多厲害嗎?”
“你那個聖器,乃是什麼四大發明之一,著實了不得,呼喚出來的還是玄尊無極天師李淳風這麼厲害的英
靈,但我的也不差。()”
“……?()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星鬥的確驚訝,這人類少年居然有這麼厲害的聖器!
趙瀾:“現在知道我們傭兵小隊的名字為什麼叫詩與歌了吧,我們的組合就跟古老詩歌中的那些有名的傭兵小隊一樣,總有一天會成為傳奇,我們是最佳的組合,一般人我還不讓他加入我們小隊……”
趙瀾的職業是神官,說起讚美之詞還頗有點蠱惑人心,至少星鬥的眼睛越來越亮了起來。
當然,若是有老傭兵看到兩隻毫無經驗的菜鳥在那誇誇其談,估計得笑掉大牙,但年輕人,本來就是充滿詩與幻想的年齡,天馬行空的期待,或許哪一天真的實現了呢。
兩人找了個視野十分不錯的地點,星鬥開始繪製起天空太陽的運行軌跡。
趙瀾一會看看太陽,一會兒看看星鬥繪製的圖,半點沒看懂,好奇地問道:“星鬥,你的職業是什麼?”
星鬥沒答,職業是傭兵的秘密。
繪製的時間差不多一個小時,星鬥將李淳風呼喚了出來,然後對著星圖:“請群星給與我指引。”
然後用力地想,趙瀾如何才能獲得一張舊日文獻。
這時,身後的鶴發道人伸手,將壓在星圖上的木塊移動到了字盤上的“東”字上。
趙瀾吞了吞口水:“什麼意思?我怎麼沒看懂。”
星鬥心道,他自己都看不懂,你一個不是這方麵的職業者能看懂才奇怪了,然後看了看字盤上的木塊位置,半響說出一句:“往東走,你的機會在東邊。”
趙瀾:“……”
是不是也太玄乎了?東邊就是一個方向,他不用想都知道會遇到不知道多少人,其中誰會有舊日文獻給他?
趙瀾又看了看星鬥身後的老道人,心裡一片火熱,有機會總比沒機會好,這種事情本就說不清楚。
然後拉著星鬥往東邊去:“一起,反正我看你也是在傭兵之城亂逛。”
星鬥其實對預測的結果也充滿了好奇,點點頭。
一個人類少年,一個靈族,開始走在大街上,對眼前路過的人,目光不斷掃射,時不時說上一句莫名其妙的話:“星鬥,你覺得是不是他?我現在怎麼覺得所有人身上都有舊日文獻。”
有些神經質的二人,逛得口乾舌燥。
這時,正好走到了城門口,趙瀾:“我們去吃碗餛飩,他們這的食物味道棒極了。”
沈宴和趙闊也正好在鋪子上,沈宴有些驚訝地看著趙瀾和星鬥,這兩人怎麼到這來了?
趙瀾還在和星鬥嘀咕:“到底誰身上有舊日文獻?我們一路向東,但就算彆人身上有,我們也不知道。”
星鬥:“群星的指引就是這樣,隻是一個模糊的概念,具體的得靠悟,說不定後知後覺的時候,幡然大悟。”
趙瀾覺得,星鬥有騙子的潛質,看看,說得越來
() 越玄乎了。
這時,趙瀾也突然發現了他哥,立馬坐得筆直,一本正經。
星鬥都看懵了,一路上懶散的人類少年,囉嗦個沒完的話癆,怎麼突然跟變了個人似的。
看看這憂鬱的氣質,翩翩的貴族姿態,教養極佳的少爺,跟個愛好詩歌和藝術的詩人一樣。
趙瀾還用不大不小的聲音說道:“近日,我舅讓我多看些頌神詩,我義正言辭地拒絕了他,我們傭兵之城的傭兵,靠的是自己,靠的是腰間的刀和劍……”
也不知道說給誰聽,還說得有點激情。
星鬥:“你怎麼了?精神汙染?”
都開始莫名其妙地開始胡言亂語了。
……
梵帝城,教皇區。
昨晚這裡進行了一場難以想象的陰謀和屠殺。
暗月教派的人買通了一些貴族,摸清了道路,讓暗月教派的人直接闖進了異端裁決團的最下層的地牢。
鮮血染紅了階梯,哀嚎痛苦之聲似乎還在這回蕩。
警戒線外的百姓臉上充滿了憤怒:“那群該死的瘋子,異教徒,他們玷汙了教堂的神聖。”
“聽說有一人成功衝進了大牢,他們到底在乾什麼?”
付出鮮血和生命,就為了進去看一看,就為了給教廷添堵?沒有人知道暗月教派到底為何如此的瘋狂。
教堂內,戴著金色麵具的教皇正坐在高位,在他下麵,卑微地匍匐著一個身著暗月教派宗袍的人,匍匐得整個身體都觸在了地上,十分的虔誠。
“尊敬的教皇大人,很榮幸能回到你的懷抱。”
教皇溫和的聲音響起:“讚美吾神。”
那人有些激動,這麼多年潛伏在暗月教派,今日,他終於實現了自己的價值。
教廷的密信,讓他帶著暗月教派的人,根據從貴族那得到的路徑圖,潛入了異端裁決團的地牢。
進入之後,他們遭遇了阻擊和屠殺,死了很多人,夜色中的霧都跟猩紅的血液一樣,在暗月教派其他教眾奮不顧身用鮮血和生命的掩護下,他一人還是進入了那個傳說的地方,那裡關押著暗月教派的大主教傑拉斯。
他見到了暗月教派的精神領袖,那畫麵他到現在也難忘。
教皇溫和的道:“他給了你什麼指示?”
地上的人表情明顯疑惑了一下:“我拚死進去,傑拉斯大主教隻給了我一句話。”
“去傭兵之城,朝聖。”
教皇也疑惑了起來,幾十年不成開口滿是秘密的人終於開口了,他很好奇到底發生了什麼,所以他給了暗月教派的人一個機會,讓他們有機會見到他們的大主教。
但這麼多的犧牲,最終換來的就是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去傭兵之城,朝聖?
那個沒有信仰的汙濁之地,連神的榮光都照射不進去的罪惡之地,有什麼值得朝見的?
疑惑,不解。
不知道過了多久,教皇開
口道:“辛苦了,下去吧,從今日你可以脫去身上的暗月袍,換回神職人員的禮袍,在教堂之中當一個慈愛的神父,願吾神庇佑你的付出和善良。”
那人激動得有些顫抖:“多謝教皇大人。”
教皇含笑:“這是你應得的。”
等人走後,有一人走了進來。
教皇思考著什麼,說道:“前往傭兵之城的神的牧羊人,他在傭兵之城的計劃進行得如何了?”
來人說道:“有些不順利,牧羊人的回信中,他和罪城的怪物組織有了簡單的合作,但因為一些意外,罪城的怪物組織弄丟了兩張舊日文獻。”
教皇的眉頭皺了起來,說了一句:“舊日文獻很重要,想辦法拿回來。”
然後道:“牧羊人接觸不到罪城更高級的怪物,一些低序章的怪物,在傭兵之城這個汙濁之地起不到什麼作用。”
來人道:“罪城的高序章怪物,十分抗拒我們教廷,想讓他們受我們驅使,很難。”
“不過,我們教廷的心理醫生埃文·達爾斯,在傭兵之城也已經有好些年了,牧羊人應該會找他幫忙。”
“埃文·達爾斯雖然隻是第六序章的讀心者,但他的能力特殊,或許能幫上一些忙。”
教皇不置可否:“讓埃文·達爾斯查一查,傭兵之城最近有沒有什麼異常的地方。”
他對那句朝聖,十分在意,但現在在傭兵之城的信徒進行著他布置已久的其他計劃,不能出問題,得另行安排其他人去查這句話的含義。
然後繼續道:“讓牧羊人儘可能地接觸罪城的高序章怪物,得到它們的幫助。”
“傭兵之城有一些古老的存在,我們教廷的核心實力不便親自介入。”
來人道:“不過是遲早的事情,神的光輝終將無處不在,教皇大人你親愛的侄女海莉絲夫人不就取得了不錯的成功,我們在傭兵之城或許將得到難以想象的助力。”
教皇歎息了一聲:“海莉絲,我親愛的侄女,神會記住她為教廷的付出。”
……
傭兵之城,上城區,醫療營。
醫療營,是傭兵之城基礎結構之一,就像治安亭一樣。
一個藍眼深眸的中年男人走進了醫療營,在一個房間內找到了心理醫生埃文·達爾斯。
埃文·達爾斯:“嘿,老朋友,什麼原因讓你來到我這裡,我還以為你每天隻知道忙碌著替神放牧羔羊。”
藍眼深眸的中年男人直接道:“我最近遇到了一些麻煩,希望得到你的幫助。”
“我有兩隻羔羊,都栽在了同一個人手上,原因不明,我希望你幫我看看。”
埃文·達爾斯:“連神的牧羊人都無可奈何的事,我又能幫上什麼忙?”
中年男人:“不,他的實力最多第九序章,不超過第八序章,他依靠的是他身旁的人的保護,而你的能力剛好能避開其他人的乾擾。”
埃文·達爾斯沉默了一會:“栽在他手上的兩隻
羔羊實力如何?”
中年人:“碎屍人拂昂,
眾生相阿斯衛,
罪城的兩個無足輕重的怪物罷了。”
說完,又道:“你知道的,必要的時候,你必須配合我的計劃。”
藍眼深眸內心也挺複雜,死兩個罪城的怪物自然不算什麼,但他弄丟了兩張舊日文獻,這是他的失職,彆看舊日文獻他獲取得十分輕鬆,但若是沒有多年的布局,又怎麼可能輕易的得到。
他必須將兩張舊日文獻拿回來,必須得有一個突破口。
……
下午,沈宴在鋪子上幫忙,上午格鬥訓練太厲害了一點,他現在四肢都沒什麼力氣。
鋪子上來了一個白色衣掛的中年男子,斯斯文文的,就像是一個十分有禮貌的紳士。
點了一籠包子,一碗抄手,安靜地坐在一張獨立桌子上,和周圍吵吵嚷嚷的傭兵有些不同。
沈宴看他的時候,這人還微笑著點點頭,就像是在和人打招呼。
沈宴愣了一下,有句話叫什麼來著,若你看一個人的時候,他給與了你回應,那麼代表這個人很可能也同樣在關注著你。
沈宴禮貌性地回應了一下。
埃文·達爾斯吃得很慢,慢條斯理,神的牧羊人讓他來這一趟,沒想到居然是讓他來窺視這麼一個年輕人的內心。
以他的能力,這並非什麼難事,哪怕這個年輕人身邊有其他人保護。
他的能力非常微妙,能避開其他不相乾的任何人。
至於為什麼窺視這樣一個年輕人的內心,牧羊人隻告訴他,想知道他的羔羊為何都找上了這樣一個不起眼的人。
但以埃文·達爾斯多年對人表情的研究,內情應該沒這麼簡單,牧羊人應該在執行著什麼他不知道的任務。
埃文·達爾斯沒有拒絕的理由。
將美味的食物吃光,埃文·達爾斯朝那個年輕人招了招手,據他觀察,很多傭兵在用晚餐之後,會順帶買上幾個包子帶走。
他做得和其他人一樣。
這事,都是一些小孩過來問傭兵需求,而這年輕人也做著同樣的事情。
他的能力需要對方在自己一定範圍內。
沈宴走了過去:“先生,還有什麼需要?”
埃文·達爾斯微笑著看著年輕人的眼睛:“一籠包子。”
說完快速地道:“你的眼睛很漂亮。”
果然如他預期的一樣,當自己誇對方眼睛漂亮的時候,對方就會下意識地看向說話的人的眼睛。
沈宴看向埃文·達爾斯的眼睛,那一刻精神突然恍惚了一下。
埃文·達爾斯嘴角上揚了起來,他是第六序章的讀心者,能讀懂人內心裝著的內容,他的這個能力沒什麼殺傷力,也引不起任何的異常,所以即便周圍的人再多,也很難發現他運用了能力。
條件是,彆人得近距離看向他的眼睛,眼睛是靈魂的窗口。
他成功了。
一些畫麵開始
出現。
埃文·達爾斯的嘴角笑得更明顯了,窺視他人的內心,讓他十分有成就感。
但突然,隨著窺視到的一些淩亂畫麵闖入他的腦海,埃文·達爾斯的整張臉都凝固了,並逐漸變得驚恐,扭曲……
內心在嘶吼,不,該死的,快停下來,他必須停下他窺視的能力。
天,他看到了什麼,那些淩亂的畫麵中,全是未知的舊日內容,窺視舊日者,必死。
他的老師曾經警告過他,讀心者的能力會讓人著魔,亦會讓人毀滅,因為沒有人知道彆人內心到底藏著什麼樣的秘密,或許這樣的秘密正是自己無法接受的內容,那麼後果就隻會有一個,精神奔潰。
沈宴也驚呆了,那個朝他點了一籠包子,並讚美他眼睛漂亮的禮貌的中年紳士,突然扭曲地躺在了地上,跟羊癲瘋發作一樣。
不對,比羊癲瘋發作還要嚴重不知道多少倍。
身體扭曲成了一節又一節,骨頭發出折斷的聲音。
“哢嚓哢嚓”
,身體拉扯出的傷口,鮮血流了一地,整個身體縮成了一團……跟一個揉在一起的球。
沈宴的超強感靈感能夠看到,空氣中的汙染元素,發瘋了似的往這具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