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現場,都是小白鵝白吉的笑聲。
沈宴也不知道大白鵝族的小孩,為什麼笑出了鴨子聲。
白吉笑得根本停不下來,一邊還摸著自己身上都還沒有來得及換下來的筒子毛。
他們大白鵝族有一句老話,在筒子毛還沒換下來之前成為職業者,家裡的祖墳都冒青煙了。
他也要成為彆人家,人人羨慕,口口念叨的大白鵝了。
估計就和沈宴那個時代,一個大院裡麵出了個985大學生一樣?彆看網上985很多的樣子,其實錄取率不到1%,這還不包含被提前刷下去的那些。
旁邊呆坐在地上的阿離:“……”
就差一點點,狂笑的就該是他了,他能比這大白鵝笑得還大聲。
深淵人鬼對成為職業者的渴望,是普通人類完全無法想象的。
其他學生也羨慕得不得了,誰不想成為團裡重點關注的天才啊。
此刻,他們感覺他們麵前掛了一根胡蘿卜一樣,拚命的想要伸長了脖子咬住它。
沈宴也感受了一下新連接到他額頭的金色絲線,執棋人這個職業序章,需要熟讀啟蒙棋譜一本,棋譜都印在了沈宴的腦海裡麵了。
不得不說,這金色絲線連接祠堂,真跟連接上了智庫,這僅僅是目前沈宴對這絲線作用的了解。
昨日,在聖嬰正式成為河伯序章的職業者的時候,沈宴就感覺到了金色絲線傳遞來的萬分之一的力量。
雖然力量不多,但有一種收獲了的感覺。
一分耕耘才會有一分收獲,華夏民族的最基本的民族精神。
沈宴跑去畫腦海中的啟蒙棋譜去了,因為是啟蒙棋譜,其實也就幾個常見的十分有意義的棋局。
等沈宴畫完,直接交給了白吉,並教了教如何看棋譜進行學習,當然一天估計是教不好的,每一個棋局得單獨講解。
這或許就是華夏傳承護道之人的職責。
白吉小手手接過棋譜,寶貝似的死死抱住。
這大白鵝族的小短手,看上去多少有些滑稽,一隻大白鵝,兩隻小手手……
除此之外,最高興的應該是筍子了,筍子腳邊是阿離幫他買的小狗子。
小狗精力最旺盛,跑來跑去就沒停過。
筍子眼睛都笑彎了:“為什麼阿離是遛狗,但我感覺狗在溜我。”
說完又看了看養在一起的羊,牛,馬,豬,以及一群雞。
沈宴說以後都歸他管。
土地公管六畜,六畜齊全了呢,他也是職業者了。
現在他當繩頭,沒人敢和他叫板。
沈宴其實是有些愁的,新的這些牲畜,飼養的話也是需要占據不少位置的,現在全部關在一起,十分擁擠,暫時或許不會有問題,但時間一久,就糟糕了。
還有這一百個現在都懵到不行的新來的學生,駐地根本容納不下了。
沈宴想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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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便牽上兩頭牛四隻羊,兩匹馬,到翡翠河邊吃草去,將空間給騰出來一些。
栓牛和馬得需要一點技巧,用鼻栓,這樣牛馬才能聽話,栓羊的方法又不同。
筍子騎在一匹馬上,韁繩都不用使用,居然也能讓那馬乖乖聽話。
這是土地公這個職業序章的能力?
沈宴通過額頭的其中的一根金色絲線也試了試。
特彆獨特的感覺,能讓動物感覺親近的一種能力。
職業序章的能力其實是一種天賦,比如執棋人,能在下棋上有更強的領悟能力,但前提是也必須去學習,又比如筍子這親近動物的能力,他得多練習才能提供。
成為職業者,僅僅是將一些獨特的天賦提高了,對應的技能還是得自己去學習和加強。
沈宴嘗試著這金色絲線共享給他的能力,也就是說,他以後能成為一個萬花筒一樣豐富多彩的職業者。
他額頭之上的圖案,其實可以理解成一種獨特到極點的血脈界限,能讓所有的職業序章的能力在他身上都生效。
等浩浩蕩蕩的184個學生,分成7組,每組由沈宴任命的“小班長”牽著繩子,向城外走去的時候,引來了無數關注的目光。
雖然傭兵之城的小孩,每天都這樣由一根繩子串好多,但這麼大規模的還真是十分少見。
沈宴帶著學生去放牧,也是沒有辦法的選擇,他們的駐地實在容納不下了。
倒是一群學生稀奇得很,他們在周日學校上課的時候可不這樣,無聊得根本不想去,這些小孩從小到處蹦躂習慣了,突然讓他們規規矩矩的安靜一天,的確難受得要死。
等到了翡翠河邊,牛羊馬甩著尾巴吃著草,一群學生嘰嘰喳喳的,加上秋日的河風吹在臉上,特彆的舒服,感覺十分的不錯。
連卡帕等人,臉上都帶上了笑容,自從他們莫基家族被滅後,他們多久沒有這樣心情舒暢過了?
他們發現,沈宴有一種魔力,能將最艱苦的生活過得也有滋有味。
有時候快樂並非一定要特彆富裕,貧窮也能有心情美好的時候。
沈宴找了一塊河邊的大石頭坐下,嘴裡含了一根茅草,時不時注意著這些學生的情況。
虎豹傭兵團的幾個孩子,在幫筍子看守牛羊馬,其實將栓住它們的繩子打個樁,不用看著它們也不會跑。
筍子的那隻小狗,在草叢裡麵歡快的撒歡,但一喚又能馬上跑回來。
有的學生也找了塊大石頭,在上門玩帶來的圍棋。
沈宴突然覺得有秋遊的感覺了。
這錢賺得頗為開心。
估計趙闊那大狗熊來了,都得稱讚他一聲,不過現在為了避免有人闖入駐地,趙闊不能離開半步。
這樣的情況,應該要不了多久就能結束了。
沈宴看著這些學生,等這些學生中出現更多的職業者後,學生所在的傭兵團自然而然就會擁護虎
() 豹傭兵團。
到時候再宣布這樣的職業必須有炎黃血脈這個前提,而炎黃血脈的開啟,必須得在華夏學院學習,那些虎視眈眈者就算窺視那座靈魂宮殿也毫無用處,他們自己就會放棄了,反而應該考慮的是怎麼將他們自己的孩子送進學院。
按照沈宴的計劃,華夏學院一炮而紅時,就是虎豹傭兵團危機解除的時候。
現在嘛,沈宴將一百多個學生聚集了過來,帶他們朗誦千字文。
然後開始講解千字文的內容。
最近祠堂持續賜印,其實是因為華夏文明重啟,重新在這個時代續接,就像是一場盛典的開始,為了有個好的彩頭,所以那些祖宗破例連續賜印。
但這些學生對華夏文明的了解和認可其實都還太少,還沒有達到文化認同的程度。
所以,泱泱華夏的傳承,還需要沈宴慢慢給他們講解,讓這種精神在日積月累中,深入他們的骨髓,等哪一天,他們真的為身為華夏兒女自豪,由心的呼喚自己一聲炎黃子孫,沈宴覺得那才是華夏先祖們想要看到的。
沈宴正講道,閏餘成歲,律呂調陽。
“……積累數年的閏餘並成一個月,放在閏年裡,古人用六律六呂來調節陰陽。”
“六律六呂,指的古樂的十二調。”
彆看就八個字,卻包含了五音六呂十二律,這是古樂的基礎。
千字文的啟蒙之學,可以最大程度的讓這些學生初步對華夏文明的波瀾壯闊有一個模糊的認識。
“五音,宮、商、角、徵、羽。”
“六呂,應鐘、南呂、林鐘、仲呂、夾鐘。”
僅是讓這些學生有個印象,並不需要他們更深入的去了解。
就像現代的學生,他們知道有這樣的東西,但具體是什麼,就未必了解了。
這就是啟蒙,或者稱為印象留影,就像給更小的孩子看的繪版圖書,看上去似乎什麼內容都沒有,但那些簡單的圖案聲音,就是為了引導和開拓孩子的思維。
一群學生也有不少好奇的:“是雲遊詩人的詩歌嗎?”
沈宴:“……”
他是曆史學者,讓他講這些東西的曆史,他自然隨口即來,但具體展示這就有些為難了。
術業有專攻。
也正是這時,天空突然飄來一金色的絲線,連接在了沈宴額頭的圖案上。
沈宴都愣了一下,然後表情莫名。
按理,沈宴隻懂曆史,不會音律,真正的音律是無法傳承下去的,但有些老祖宗吧,怎麼可能甘心他們為之付出一生的東西就這麼失傳了。
怎麼說呢,沈宴在授課的時候,代表的並不僅僅是他自己,還有他背後想要將華夏文化傳承下去的那些先輩祖先。
這時的沈宴,就會成為他們的手和嘴。
沈宴腦海中出現了一些內容。
想了想,讓卡帕的族人去一趟翡翠森林的邊緣,砍來了一根竹子。
翡翠
森林邊上有一叢竹子,但數量不多,大部分竹子都在翡翠大森林裡麵,不好進去砍。
等竹子送來,花費了一些時間。
沈宴接過竹子,這時,連接上沈宴的那根金色絲線開始從額頭分化,分化成更小的絲線,通過沈宴的皮膚,爬上了沈宴的手。
就像是提木偶的絲線。
沈宴開始拿出匕首,在竹子上削了起來。
那動作流暢得如同曾經進行過無數次一樣。
沈宴也是驚訝十分,還可以這樣?真能借用他的身體進行授課。
華夏那些如同繁星一樣的非遺手藝等,豈不是也能得到傳承?
沈宴感覺自己的身體的熱血都沸騰了起來。
原本作為開啟華夏傳承之人,他還是有一些壓力的,他真正能傳承下去的東西,實在太少了,根本不敢妄稱代表整個華夏文明。
但現在不一樣了,華夏先祖先烈們,可以通過他的手,將這些精神的物質的東西進行傳承下去。
沈宴敢肯定,這個世界從這一刻起,將變得尤其的不一樣。
沈宴做的是一根笛子。
順便講道:“笛子,又稱竹笛,發音動情、婉轉、蕩滌之聲,有龍吟之稱。”
“起源於黃帝時期,製作的材料就是竹子,現在我做的這個稱為七孔竹笛,秦漢時期尤為流行……”
僅是講曆史的話,沈宴倒是十分擅長。
手上的笛子差不多也完成了,找了河邊一蘆葦,仔細蛻出一層膜來,當笛膜使用。
這時,身上的金色絲線分化得更加細了,如同蜘蛛網一樣爬滿了沈宴的身體,甚至從嘴唇爬了進去。
笛子放在唇邊,清脆的笛聲響起,悠揚的飄在翡翠河上,連遠處的尖叫草妖都探出了好奇的腦袋。
沈宴都能模糊聽得他們的聲音。
“有雲遊詩人在奏樂。”
“這聲音,真好聽。”
一群學生眼睛都亮了,這明明是竹子啊,怎麼就發出了這麼動聽的聲音了呢?
看上去明明很簡單就製作出來了樣子。
又被華夏文明中的音樂和樂器震撼了一把,聲音的優美,足以讓人陶醉。
沈宴也在仔細的聆聽著,他不知道是哪位先祖在借他的身體“授業”,但恐怕是一位千古傳名的名人。
怎麼說呢,沈宴從未聽過如此動人的笛聲。
聲入靈魂,思緒似乎都跟著笛聲在飄飛。
原本嘰嘰喳喳的學生,都豎起了耳朵,安靜得不敢發出一點聲音的聽著。
這就是優美音律的魅力,它跨越了語言和年齡,唯美得讓人如同親臨親見古人的風範,腦海中都出現了一幕,河流水畔,長袖被風吹得飛舞的吹笛人。
我輩先祖,風花雪月之人,當真千古絕塵。
沈宴太喜歡這樣的笛聲了,或許是作為一個華夏人,他更加的帶入吧,他覺得世上之音樂當如是。
這笛曲沈宴
以前從未聽過,應該是已經失傳的曲子了。
笛子起源於黃帝時期,興盛於秦漢,到了現代,多少曲譜丟失了,作為曆史學者,這樣的遺憾著實讓人痛心疾首。
但沈宴倒是聽出了吹奏的是什麼調子。
朝天子,又稱朝天曲,是曲牌名,曾作詞牌名,記錄於大唐教坊。
這時,一群學生突然捂住了嘴巴。
一隻隻麻雀大小的不知名的小鳥落在了沈宴所坐的大石頭上,居然麵朝沈宴,歪著腦袋聆聽了起來。
說實話,沈宴也是驚異莫名。
到底是哪一位樂中聖手在授課?
一曲結束,餘音繞耳。
沈宴身上的金色細絲開始退去,沈宴趕緊在靈魂順著那根金色絲線問道:“敢問是哪位樂聖顯靈?”
沒想到,靈魂之中還真有信息傳來。
“牡丹紅豆豔春天,檀板朱絲錦色箋……”
詩句一起,沈宴整個瞳孔都收縮了一下。
他知道是哪位樂聖顯靈授課了,難怪連鳥獸都會為他的音律垂首聆聽。
大唐樂聖李龜年!
李龜年最擅長的樂器就是竹笛,篳篥、羯鼓、琵琶。
他還特彆擅長唱歌,唱得人聲淚俱下。
這樣的人物,好友遍天下,比如李白杜甫都曾為他做詩,堪稱大唐第一明星。
沈宴心道,機會難得,趕緊留著這位樂聖多教教學生。
既然這位祖宗出手了,以後肯定少不了得多讓他顯聖幾次,堂堂樂聖教出來的學生,怎麼能半罐水響叮當。
華夏啊,樂曲本就占了半邊天,那些響徹千古的詞牌名曲牌名,傳唱得十分普遍。
沈宴趕緊用精神傳遞著信息。
手上的竹笛也快速的製作出來。
簡單的音律開始響起。
今日的翡翠河邊,三萬年來,第一次有了一些不一樣的色彩。
沈宴授課,原本一節課就會結束,但今日不一樣,樂聖顯靈,怎麼也得纏著不放。
要不是這些學生吹的笛聲跟鬼哭狼嚎一樣,沈宴的心情應該會更好。
直到夕陽西下,才有最簡單的音律從個彆學生中傳出。
這些學生的欣喜是無法形容的。
特彆是燕嶼傭兵團一個身體有些單薄的名叫燕鳴小孩,居然能吹出一段雖顯幼嫩但簡單的旋律了。
這或許就是天賦吧,有些人吹幾天估計連笛子都吹不響,而有的人,一上手,不過一小會就能模仿出旋律。
音樂的確是需要天賦的。
沈宴額頭的那條金線已經從沈宴額頭斷開,縮了回去。
沈宴心道,斷開也沒用,他學院音樂課程他都安排好了,講師大唐樂聖李龜年。
沈宴看看天色,清點了一下學生的人數,然後帶著回去。
一路上都是奇奇怪怪的笛聲和嬉笑聲。
才進入駐地,祠堂裡,一印章就
飛了出來,印在那個燕嶼傭兵團名叫燕鳴的小孩的額頭上,留下一株竹子的圖案。
靈魂之聲蕩開。
“賜,吹笛人之印。”
兩條金色絲線,分彆連接在了燕鳴和沈宴腦門上。
沈宴:“……”
原來這金色絲線還代表了一位祖宗的關注?
也隻能在祠堂附近進行賜印。
那麼,沈宴瞟了一眼自己額頭上那張牙舞爪一把厚的金線,關注自己的祖宗們又是哪些?
先前給筍子,聖嬰,大蛇,還有大白鵝族的白吉賜印的又是哪幾位祖宗?
這時,一群學生尖叫了起來。
又來了,又來了,又一個學生成為了職業者。
天,昨天三個,今天兩個。
咕嚕,小臉臉通紅,他們覺得下一個或許就是他們了。
特彆是阿離,拿著手上的竹笛使勁的吹。
啊啊啊,該他了該他了。
不行了不行了,興奮得要癲了。
頻繁看到身邊的同學被賜印,不瘋狂才怪。
院子外麵的人都懵了,這是發生了什麼?
怎麼突然就這麼喧囂之聲衝天?
聽這聲音,是不是也太激動了?
沈宴也是一笑:“吃飯。”
吃完飯趕緊跟著大人回去。
今天要不是樂聖李龜年顯靈,沈宴也不會教這麼久,算是意外。
晚上吃得還算不錯,小酥肉煮的湯麵。
將小酥肉燙在麵條裡麵,那味道著實讓人太喜歡了。
沈宴的目光看向了一個比較特殊的學生,鐵血傭兵團的貝兒。
這小姑娘怎麼回事?
彆人吃飯都是恨不得腦袋埋碗裡麵,一個勁往嘴巴裡麵刨,隻有嘴巴包不下的時候,才抬起頭笑眯眯地向四周的同學看一看。
不得不說,這些學生一個個真的都是吃貨,跟以前沒吃過飯一樣,其實他們還真沒這樣天天吃到這麼美味的食物,所以吃得的確有點急。
但貝兒不一樣,飯擺在麵前,卻雙手緊握擺放眼前的在那半天不動。
這是在祈禱?
沈宴不由得過去問了一句:“怎麼不吃飯?”
其他學生也投來疑惑的目光,貝兒在他們看來真的太奇怪了,和他們格格不入,平時也不和他們說話,獨自一個人安安靜靜的。
貝兒答道:“我在感謝神賜予我食物,神實在太仁慈了,讓我能吃到這樣的美味。”
一群學生:“?”
啥?感謝神?不給飯錢,不被錄取進學校能吃得上?
和神有什麼關係?
沈宴也是一愣,這麼小的一個小女孩,怎麼就神神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