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跟著趙闊去鐵血傭兵團,第一時間門去看了看趙瀾和貝兒。
趙瀾正在照顧貝兒。
沈宴將專門熬好的雞湯打開,喂給惹人憐愛的貝兒,這小女孩還這麼小,居然遇到這樣的不幸,讓她安安靜靜的小個頭看上去著實可憐。
貝兒先祈禱了一番,大概是感謝神賜予她食物吧。
旁邊的趙瀾眉頭皺得死緊,但什麼也沒說。
貝兒喝了一口雞湯,眼睛都眯了起來,開心地道:“學院今天喝的雞湯麼?味道真好,我就一天沒去學院,躺著的時候老是想著這個時候在學院該玩什麼了,我現在圍棋下得可好了,傳臚都下不贏我。”
或許是躺得太久了,嘰嘰喳喳的快樂的說著話。
沈宴一笑,學院哪裡喝得起雞湯,這是他專門殺的一隻雞,讓孫慈老郎中撿了些溫和的滋補氣血的藥材熬的雞湯。
和貝兒聊了幾句,貝兒看上去情況已經穩定了,隻是那手腕上包紮傷口的白布看上去觸目驚心。
貝兒似乎什麼都不知道,隻是以為遭受了襲擊和不測。
沈宴將趙瀾叫到一旁,本想問問具體的過程,但趙瀾隻是說,他爹邀請了靈族和深淵前來一起商議,到時候他爹會將事情講清楚。
沈宴原本還有些疑惑,趙瀾自己講和他等會聽有什麼區彆?
等靈族的白王肖淩塵,還有深淵的李響來的時候,沈宴就知道趙瀾為何無法親自述說了,估計沒有人能心無波瀾的二次經曆這樣的傷害。
肖淩塵和李響來得晚了一些,他們進城並不像沈宴這般容易,需要經過一些必要的繁雜步驟。
傭兵之城這一方,除了鐵血傭兵團,虎豹傭兵團,其他幾個大型傭兵團的代表也來了,畢竟事關惡魔亞伯罕,並非單獨一個傭兵團的事情。
還是那個房間門,那個地下室。
陸續有人進地下室看了一眼,除了場景詭異,那地下室也就幽暗漆黑了一點。
現在點了好幾盞油燈,也能看清楚了。
沈宴這次是背著聖器箱來的,因為可以帶著老巫師烏瑟爾,老巫師烏瑟爾的見識並非一般人能比。
沈宴也下地下室看了看。
才一進入,老巫師烏瑟爾就嘖嘖了一聲:“牆壁上的咒文是鮮血王朝的血咒。”
“沒想到現在還有人會使用血咒。”
鮮血王朝是永恒王朝分裂後形成的四大王朝中,最後消失的王朝,距今已經有幾百年了。
彆說幾百年,這個世界對曆史並沒有專門的記錄者,隻需一百年,很多東西就會被遺忘。
沈宴看著牆壁上的猩紅咒文也皺起了眉頭,當今世上,會使用血咒的應該隻有鮮血王朝的王儲蓋亞殿下以及不老傳說波次了吧。
特彆是波次,聽說對鮮血王朝遺留下來的儀式特彆專精。
牆上麵的咒文會和這兩人有關嗎?兩人本就是罪城怪物組織的人。
沈宴壓低聲音問了一句:“這血咒有什麼作用?”
烏瑟爾答道:“估計隻有鮮血王朝的人知道。”
沈宴繼續向下走,地下室十分空曠,一目了然,就隻剩下中間門的那口棺木了。
沈宴:“……”
又是一件來自舊日的古董,看這破舊棺材的材料和花紋,應該是元代公侯才會使用樣式。
棺材用生鏽的鐵鎖牢牢的捆綁著,鐵鎖入地。
旁邊有人正在道:“這鐵鎖有些奇怪,應該是防止棺材裡麵的傳奇突然蘇醒逃離所用。”
能封住傳奇的鐵鎖,可是不常見的東西。
沈宴也仔細看了看,鐵鎖鏽跡斑斑,看上去和堅固一點不著邊。
應該是橋梁類用的鐵鎖,被拆下來用來鎖棺材之用。
沈宴估摸著,這鐵鎖應該也是來自舊日,因為仔細觀察,上麵內斂著強大的汙染力,這種普通的東西隻有經曆過舊日才會攜帶這麼強大的汙染源,用強大的汙染源來禁錮傳奇。
擁有汙染源的東西都不容易摧毀,比如舊日文獻,普通的紙張都能保存上萬年而沒有半點變化。
棺材上最顯眼的就是血跡了,沈宴愣了一下,因為上麵的血跡怎麼看也不是一天兩天能形成。
沈宴隻知道這次的血棺材,使用的是趙瀾和貝兒的血進行的血獻,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不由得眉頭都皺了起來,經年累月的血跡?
又看了一會兒,似乎並沒有太多其他的線索,這才跟著人出了地下室。
外麵眾人分座,早已經議論紛紛。
鐵血傭兵團的趙團長正在講明他們知道的一些信息。
“這個地下室並非我們鐵血傭兵團所建,在昨天以前我們都不知道它的存在。”
第一句話就讓其他聲音停了下來。
鐵血傭兵團駐地內的建築,他們自己都不知道?
“裡麵的血棺材,我們也不知道它從哪裡來。”
“發現它也僅僅是因為昨晚的意外……”
趙團長開始述說事情的經過,而接下來的每一句話,都讓人無法置信和驚悚。
那種驚悚並非害怕或者恐懼,而是畸形的人性挑戰,實在太讓人難以接受。
沈宴也是聽得瞳孔放大,難怪剛才趙瀾不能親自述說其中的過程。
那哪裡是一個母親,那簡直就是一個惡魔。
趙團長的表情複雜到了極點,他和教廷的聯姻,從始至終都是一場報複,是異端裁決團對異教徒的製裁,隻是……隻是手段未免也太殘忍了。
其中最無辜的應該是趙瀾和貝兒。
現場一片安靜。
甚至不知道多少人,臉上依舊是無法置信的表情,這是人能做出來的事情?
而且教廷在他們看來或許虛偽,但一向宣揚的是慈愛。
關於趙瀾和貝兒在這件事情中充當的角色,趙團長自然也不願意讓其他人知道,但他
們又是關鍵線索。
不知道過了多久,有人才開口:“即便如此,如何確定這具血棺材和亞伯罕的重生有關?”
趙團長說道:“諸位應該還記得,上一次惡魔亞伯罕的降臨就是出自我鐵血傭兵團。”
“有一些細節各位可能還不清楚,上一次惡魔亞伯罕降臨前,趙瀾也被放過一次血,他的血通過通風口進入了收藏血棺材的密室。”
“兩次相同的血祭,絕對不是巧合。”
況且促成血祭的還都是海莉絲夫人。
眾人也是一震。
“上一次不是因為罪城作亂?”
“也和教廷有關?”
趙團長繼續道:“事情的原由還不清楚,但事實就是這樣,若這口血棺材真的和亞伯罕的重生有關,那麼教廷暗中提供了“血祭”這個條件。”
其實依舊還有很多疑問存在,比如血祭儀式,為何隻能使用趙瀾和貝兒的血?
比如,上一次亞伯罕的降臨,僅僅是趙瀾的血液從通風口進去了,就直接導致了亞伯罕的降臨,但這一次,這口血棺材上的血跡明顯是經年累月形成的,這麼長時間門的血祭,為何亞伯罕還沒有降臨?
有很多無法解釋的疑點,但依舊無法撇清他們已知的線索。
眾人又討論了一會,按理說同樣是讓亞伯罕重生,儀式應該相同才對。
討論的焦點變成了那一晚和現在的情況的不同點。
深淵和靈族因為沒有經曆過那一晚,多是在仔細的分辨。
知道信息最多的,應該是鐵血傭兵團了,儘量將那晚的情況描述得詳細一些。
這時,老巫師烏瑟爾突然開口道:“那血屍穿了一件充滿血跡的裹屍袍?血屍是鐵血傭兵團第三序章的傳奇,在血棺材中沉睡的時候,衣冠必定十分得體,惡魔亞伯罕若是沒有什麼特殊愛好,也不會披上那麼肮臟的血袍,你具體問一問這件袍子,我倒是知道這麼一件邪惡的東西。”
烏瑟爾的聲音隻有沈宴能聽到,沈宴在眾人空隙的時間門插了一句話:“那位傳奇進入血棺材沉睡的時候,也穿得那麼肮臟邋遢?”
有人答道:“自然不是。”
想什麼呢,他們團裡的傳奇,身份尊貴,怎麼可能穿一聲破爛。
說完又愣住了:“當時那血屍的身體的確是我們團的那位傳奇,但他身上的袍子上充滿了時代久遠的血跡。”
“仔細回想,那血跡怎麼也得幾百年了吧。”
這樣的東西臨時去尋找,估計都很難找到。
“惡魔亞伯罕重生後,還專門去找了一件肮臟的衣服?”
這絕無可能,也隻有在他重生前就已經穿上了那件血袍。
這時白王肖淩塵開口道:“在我靈族的記錄中,教廷有一件血袍,名瀆神的裹屍布,傳說是第一任教皇的妻子,自牄時所留。”
這涉及到了教廷的曆史,第一任教皇雖然偉大,但他的妻子和情人卻不知道什麼原因,全
部死亡。
特彆是他的妻子,自牄而死,鮮血沾染了袍子,扭曲的怨念讓那袍子變得邪惡無比。
據說是因為第一任教皇是神在世間門的代言人,太過神聖,凡是太過親近的人都會顯得汙濁,是對神的褻瀆,所以才會自慚形穢而死。
這段曆史太過醜陋,早已經被教廷抹除,或許隻有那個時代的人,或者像靈族這樣生命比較長的存在,還知道一些。
白王肖淩塵之所以提起它,是因為:“瀆神的裹屍布,它能加快一切邪惡儀式的進程。”
眾人麵麵相覷。
海莉絲夫人來自教廷,且和現任教皇有親屬關係,也就是說,是有可能接觸到這瀆神的裹屍布的。
當然,一切都是推測,那瀆神的裹屍布已經在那晚被半神維克多的攻擊化作了虛無,想要找到加以確認已經不可能了。
但若真是它,那麼就可以解釋,兩次儀式為何不同了。
一次使用了褻神的裹屍布,所以血祭成功,惡魔亞伯罕降臨。
現在這個血棺材,需要經年累月的使用血祭,儀式尚未完成,自然不能像上一次一樣,直接讓亞伯罕複活。
“亞伯罕的複活點,難道真選擇在了傭兵之城,還是人為在推動?”
“他們到底想乾什麼?那可是導致永恒王朝覆滅的惡魔。”
這些事情的發生,也證明了趙闊當初給他們寫的那封警示信上的內容。
也讓靈族更加確定,辛夷長老窺視的舊日文獻上的內容的真實性。
不知道多少年代以前的秘辛,就這麼發生在他們麵前。
這是災難的延續。
眾人也鬆了一口氣,虧得這具血棺材發現得早,這才阻止了惡魔亞伯罕的降臨。
趙團長深呼吸了一口氣:“教廷必須為此事給出一個交代。”
他鐵血傭兵團的確沒有遠征的力量了,但如此欺辱他鐵血傭兵團,豈能就這麼善罷甘休。
至於那些他們推測出來還無法確定的線索,或許海莉絲夫人是一個突破口。
趙團長看向白王肖淩塵,希望借用靈族的靈魂師。
肖淩塵點點頭,因為沒有人知道他們現在推測出來的這些是不是就是全部了,得從海莉絲夫人身上得到更多的線索。
氣氛一下變得嚴肅了起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