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讓我緩緩。”
安妮塔覺得眼前一陣眩暈,但即便如此她還是伸出手,阻止提姆·德雷克想要抓住她的動作。這大概是她在他們開始和諧相處後,她第一次表現出的明顯的拒接。
明顯到讓安妮塔能看出在她拒接後,她丈夫下巴處的肌肉開始不理解也不悅的繃緊,這一刻就算提姆·德雷克帶著麵具,她也想象出他在麵具下緊緊蹙起的眉頭,有那麼一時間,安妮塔發覺自己竟然有點想笑,隻是可惜現在不是個好時候。
在提姆·德雷克不解的目光下,安妮塔將手放在了蝙蝠麵具兩側,安妮塔微微閉眼深吸一口氣問他,“我可以嗎?”她的聲音莫名有些顫抖。
而提姆·德雷克注意到了這點,他蹙起的眉頭微微放緩,“你當然可以。你永遠可以。”他抬手附在她一側的手上,引導她和他一起將他的麵具摘下。
但沉默卻在兩人之間蔓延開來。
提姆·德雷克再次皺起眉頭,這次不是因為被推開的不悅,而是因為擔憂,他摘下自己的手套扔到一旁,用自己的皮膚和觸覺親自去撫摸、感知他妻子的情緒,他的大拇指扣在她的下巴上,不停的摩擦她唇下一小塊的皮膚,低聲關切著她,“安妮,我的恩典,發生了什麼,你看起來...”他停頓了一下,尋找著形容詞,“你看起來很累、心不在焉。”
“怎麼了?照顧那個愚蠢的男孩讓你覺得很累嗎?”他自問自答式的回答,順勢捧起了她的臉讓她看向他,“那這就是我的錯,我應該直接把他扔到醫療艙裡。”
安妮塔原本醞釀的情緒瞬間被打斷了,“我的天哪。”她泄氣式的感慨,拍著他的手,語氣中還帶著無奈和哄勸,“好了,提姆,彆對一個孩子那麼刻薄,他也是你,你不能仇視你自己。”
“哼。”提姆·德雷克發出了一個短暫且不滿的哼聲,“我對他刻薄不刻薄我不知道,但你似乎對我很刻薄。”
“你知道你打了他,對嗎?你們兩個像發怒的貓咪撕咬在一起,我還阻止過你們,但你們沒人聽我的。”
安妮塔的反駁是有效的,但代價是她不得不再次安慰她小氣的丈夫,她伸手戳在提姆·德雷克胸前的蝙蝠標誌上,盔甲在她手下發出清脆的響聲,“我愛你,他也是你,因此我愛你們兩個。”她勾起嘴角玩笑道,“嗯哼,我想我更愛你一點多。”
提姆·德雷克回盜,“我確信你的選擇是絕對正確的。”
“沒錯...”片刻後,她微不可查的用鼻子發出了一個長長的抽氣聲,張了張嘴,安妮塔啞口無言。
“到底怎麼了,你知道我不喜歡被人隱瞞事情的感覺,如果我們的生活要繼續下去,我們就必須信任對方。”提姆·德雷克追問著,他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沒給安妮塔說話的機會,就繼續說道,“你是覺得我會對巴特做什麼嗎?不,我不會對巴特下手。”
“他是我的朋友,我為數不多的朋友。”提姆·德雷克的目光變得悠遠,“在這麼多事情發生
之後,
我所想要的隻是讓他忘掉這段記憶,
然後讓一切事情重回正軌。”
出乎提姆·德雷克預料的,安妮塔反問了他,“你說正軌,是哪個正軌?”
提姆·德雷克愣住了,他下意識的問,“什麼?”
安妮塔半垂下頭,“你知道我想說什麼,你永遠是這間屋子裡最聰明的那個人。”
提姆·德雷克臉上的表情恍惚了,他搖著頭確認自己沒聽錯後,錯愕的看著安妮塔,身體不受控製的向後退了一步,不可置信的問,“你支持巴特?!”
“不!”安妮塔大聲反駁,“你知道我永遠不會背叛你,我會一直支持你!但我看到了更多的可能性。”
她上前大跨一步一把抓住提姆·德雷克的衣領迫使他順著她的力道低頭,而她的神色則越發激動,“過去的你就在這裡,我們可以改變過去,讓過去那些不好的事情全部消失。然後,你就可以不用穿著這身衣服了,你可以有著比現在更好、更好的生活,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
相比安妮塔的激動,提姆·德雷克的情緒反而迅速的平靜了下來,他握住安妮塔揪住他衣領的手,引導她放鬆,他反問她,“那你呢?”
安妮塔聳肩,“彆在乎我,一個常年躺在豪華冰箱裡麵的女人能做什麼,她能做的就是自己照顧自己,我可以照顧我自己,在遇到你之前我也這麼做了很久。我相信我自己總會有自己踹開冰箱門的那一天。”
“真的嗎?”提姆·德雷克繼續反問,“但我還記得你在夜裡哭泣,因為過去而痛苦,你那段時間幾乎整日戰戰兢兢、夜不能寐,你不能欺騙你自己,安妮,你害怕有一天再回到那種地方。”
“我知道你想做什麼,但在你身上發生的這些事情,我們經曆過的這些事也是我記憶的一部分,我不想改變,我不想失去我的記憶,我更不能就這樣一走了之!”
提姆·德雷克深吸一口氣,“還有,你有想過彆的嗎?改變過去意味著什麼嗎?”
“這意味我們,我和康、彼得、其他泰坦們,我們創造的一切、我們保護的一切都會危及。”提姆·德雷克他扣住安妮塔的肩膀直視著她,“更重要的是,我們的生活也會有可能因為他們被摧毀。”
“現在,你知道我到底為什麼要你這麼做了嗎?不止是為了事業,更是為了我們!”
“.....”
提姆·德雷克追問,“你懂了嗎。”
安妮塔深吸一口氣,她抬手捂住臉聲音細若蚊聲,“是的。”
提姆·德雷克將自己的妻子攬入懷中,他拍著她的後背安慰著她,“彆害怕,安妮,我向你保證一切都會變好。”他吻著她的臉頰、額頭,一路直到發頂。
安妮塔看起來像已經接受事實了一樣,她問,“我們現在該做什麼?”
提姆·德雷克假裝思考了一會兒,隨後他嗤笑一聲,“不如讓某個裝睡的孩子來親自回答一下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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