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和尚和道士來處理感情糾葛,那是絕對沒有什麼好結果的。除了勸你放下,兩位“大師”也不知道能說些什麼。
宋從心就這麼麵無表情地和那位名叫“梵緣淺”的女禪修站在一處,聽著步青山和另一位名叫“弈秋”的青年爭執不休。
直到真正了解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宋從心才意識到這件情感糾葛之事居然比她想象中的還要混亂複雜——首先,弈秋和步青山居然是認識的,兩人原本也是有所往來的朋友。然後,弈秋實際早就對那位名為“楚夭”的女修心生戀慕,隻是楚夭選擇了步青山,他的愛意便不再能宣之於口。再然後,步青山和楚夭發生爭執並且失蹤之後,整整三年,楚夭尋遍了一切可以找尋的地方,而這期間,是弈秋一直陪伴在她的身旁。
所以,順理成章的,在楚夭已經徹底絕望、認定步青山已經身死道消之際,弈秋成功討得了佳人的歡心。
在步青山看來,他和楚夭隻是發生了一點爭執,根本就沒有分手,弈秋便是一位仰仗朋友身份趁虛而入、奪友人所愛的卑鄙小人;而在弈秋看來,吵完架後一句話都不說便失蹤了整整三年之久,請問這種愛侶跟死了有什麼區彆?既然死了,那就彆指望愛人為你守寡。人總要繼續往前走的,總不能為了一個死人而耽誤了一生。
好家夥。宋從心聽著弈秋犀利的言語,簡直每一刀都在往要害上捅。看著潰不成軍的步青山,宋從心忍不住看向身旁的女禪修。
梵緣淺身穿一身素白的袈裟,滿頭青絲卻沒有裁掉,而是用一條精致的白銀額飾將其挽起。她的三千煩惱絲披散在身後,與那細長的白銀額飾相纏,在天光下閃爍著水晶一般的碎光。這件精巧漂亮的額飾做工堪稱彆出心裁,讓梵緣淺如沐星光,看上去清聖而又璀璨。
被不認識的拉來當仲裁,說的還是紅塵男女之間的情愛糾葛。可梵緣淺聽得認真,神情沒有絲毫的不耐,似乎真的在斟酌其間的是非因果。
與她相比,聽到一半便雙手抱胸倚靠在欄杆上閉目養神的宋從心反而顯得太過孤傲,看上去沒有那麼平易近人。
等到兩人爭吵到了一段落,齊齊將目光掃向這邊,想要一個說法時,宋從心這才睜開眼,一針見血地道:“你們爭的究竟是什麼?”
兩位俊美的公子哥皆是一愣。
宋從心已經不願繼續浪費時間了,她直接看向步青山,眼神淡然道:“你們爭的若是一人之心,那又何須強求所謂的公道?輸了就是輸了。”
宋從心沒有明說,但步青山卻在一瞬間的愣怔後回首,近乎是下意識地看向了那位名叫“楚夭”的女修。
身穿桃染紅衣的女修坐在漢白玉的石質欄杆上,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在兩個青年為她而發生爭吵之時,她都沒有抬頭看向這邊。然而,在步青山突然望向她時,她也似乎心有所感,抬頭對上了他的眼眸。
平心而論,這個名叫“楚夭”的女孩,即便是放在美人如雲的修真界中也是讓人無法忽視的存在
。她算得上是宋從心這些年來見過的最漂亮的女孩之一了。更難得的是,她美麗卻不木訥,鮮活卻不孤高,一舉一動都透著少女的明麗與嬌俏。
宋從心明白,這種氣質是相當獨特並且難得的。畢竟修真界中的麗人再美,經曆得多了,心也總是會老的。
“……在我們交換心跡的那一天,我曾經告訴過你,我是沒有愛,就會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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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然……!我當然愛你,夭夭,我當然是愛著你的!”一直都很沉穩自若的步青山突然便有些慌了,哪怕楚夭的言語不帶任何的指責之意,他也分不清自己的忐忑與恐懼究竟是來源於對方的言語,還是因為那份陌生的平靜,“但是這次我真的是身不由己,我認錯,我——”
“你沒有錯,青山,你沒有錯。”楚夭重複了兩遍,“我知道你身不由己,我也知道你並不是不把我說過的話放在心上。你很好,你甚至會為了這份不算過錯的事情認錯。所以,你回來對我解釋了之後,我心裡已經不生你的氣了。”
“那、那麼……”步青山神情有些痛苦,望著楚夭的眼中卻還帶著一絲期翼。
“我找了你三年,青山。”楚夭語氣平靜,這並非控訴,而是單純的陳述了一個事實,“抱歉,我不想讓你難過。但事實就是,這三年,你不在我的身邊。我為你做儘了一切瘋狂之事,但即便如此,我依舊無法阻止這份愛一點點地冷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