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足夠改變什麼呢?

對於無極道門而言,六年,足夠讓“九州列宿”計劃推行到神州的大部分版圖,距離最終目標的“星連九州”隻差一步。

對於修真界而言,六年著實算不得什麼,不過是大能的一個閉關,晚輩後生一個階段性的積累。

而對於宋從心而言,六年,是她將自己“聲聞四海”的九州名望刷成“聞名遐邇”,並且將自己在大眾心中的存在感從橫空出世提拔到耳熟能詳的程度。對於普羅大眾而言,“拂雪真人”這個名號在短短六年內便從“最近聽說過”的新奇變成了“又是那一位”的尋常。

這六年間,宋從心徹底成為了濟世堂的常客。基本所有無極道門弟子都知道,任何任務若是懸掛在濟世堂中超過七天無人揭榜,那拂雪真人便必定會將任務揭去。哪怕是積壓在濟世堂中懸賞過低、無人接手的陳年舊案,拂雪真人也一視同仁的接下,沒有任何功利的想法。

這六年來,那一道白衣勝雪的身影基本沒有停歇下來的時候,她的足跡遍布山川湖海,她的奇聞傳遍九州大陸。每解決完一處當地的魔患事件,她便馬不停蹄地奔赴另一處的災厄,不聽他人的奉承,也不接受平民百姓的供奉。這般高風亮節的行事作風,便連各方大能都讚她有道家“亂世必出,盛世必隱”的風範。

然而,隻有宋從心自己知道,她哪裡是沒有功利之心?她分明是所圖甚大,不過是外人不知曉罷了。

“聲望越來越難刷了。”宋從心看著天書中[九州聲望.儺神祓魔]冊錄中的任務記載,忍不住發出了一聲長歎,“解決一百宗妖獸肆虐事件,就算我做得來,這世上又哪來那麼多的妖獸?還有那些外道,這些年一個個都跟鵪鶉似的,一點風波與消息都沒有……”

宋從心自言自語了片刻,忽然間“咣”地一下把腦袋磕到了牆上,發出好大一聲響。她早已練成金石玉骨之身,這一撞沒把自己撞出毛病,反而把識海中的天書嚇了一跳。等到天書忍不住衝出來給她一書頁後,宋從心才捂著臉在榻上蜷成一團,滿臉愧悔地敲著自己的頭。

“不行不行不行,歪了歪了歪了!”宋從心在心中淚流滿麵地道,“怎麼能為了刷聲望而期待九州出事呢,這種想法不對頭啊。”

宋從心頹廢了一瞬後便從被她撞裂了一處的牆皮中抬頭,頂著頭頂一抹灰正襟危坐,將天書放在自己身前虔誠地拜了拜:“罪過罪過,天哥莫怪。境界提拔得太快,一不小心就沒人性了。下次我再冒出這種念頭,天哥你一定要狠狠地打醒我。”

天書跳起來就給了她後腦勺一書頁子。

等到宋從心再次走出房門時,頹喪一掃而空,她又是高標逸韻、雲中仙鶴一般的拂雪真人了。

宋從心回到太素峰後,先是打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隨即去看望了一下養在山中的青鳥。明塵上仙相贈的青鳥靈獸食落英飲朝露,根本不需要宋從心過多操心。時隔六年,當年那個巴掌大的小東西如今也變成了……呃,尾巴很長

的小東西。也不知道是不是獸似主人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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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像包袱沒比宋從心這個主人好多少。平日裡一直蹲在山林裡不肯見人,但一旦出門便必定會打理好自己華美的羽毛。

每次青鳥站在宋從心的肩膀上時,遠遠看去就仿佛宋從心披了一件顏色華美的肩甲,這也和鳳凰焦尾琴一樣成為“拂雪真人”的獨有標誌了。

對於這點,宋從心心裡十分滿意。她終於和“永遠身穿玄色衣袍”的湛玄師兄一樣,在普羅大眾心中留下了頗具個性的印象。

“不過要防備刻板印象。”宋從心在自己《正道魁首養成手冊》的記錄中記了一筆,“萬一要是變成《傾戀》原書中某些人大言不慚的‘身為魁首你就該怎樣怎樣’就不好了,所以要把控其中的度。”

難得回一次山門,當然要先刷一下自己的存在感。宋從心先去了太初山一趟,跟明塵上仙報備了一聲,陪師父喝了杯茶,彈了幾首新練的琴曲給他聽。明塵上仙活的年歲太久,基本無所不能,無所不精。在韻律之道上,明塵上仙偶爾會指點宋從心一二,閒暇時明塵上仙也會隨性拂一首琴曲給她聽。宋從心無法描述明塵上仙指下的樂曲,與她還框在曲譜中的琴曲不同,明塵上仙沒有曲譜,卻能演奏出相同的心境與風景。

宋從心第一次聽見明塵上仙順著她彈的《梅花弄》繼續往下彈時,整個人著實傻眼了許久。

或許這便是“奏天地之音”的境界吧。

告彆了明塵上仙之後,宋從心便往內門天經樓的方向走去。一年前,古今道人終於製作出了能夠捕捉地脈流動韻律的法器。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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