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陽光正好。
沈宵在屋裡呼呼大睡,王富貴在一邊守著,如同一個忠誠的衛士。
一陣陣秋風吹過,與明媚的陽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王富貴總覺得蔣家村裡可能會有什麼事情要發生,這讓他很難保持鎮定。
王富貴唯恐吵醒了沈宵,便在旁邊的一張茶幾旁坐下,盯著沈宵熟睡的臉龐發呆。沈宵已經不年輕了,放在鄉下都可以做父親的年紀了,但他身上像是有一種純情的少年感,總是能讓人看得目不轉睛。
屋內一片安靜,外麵施工的聲音伴著風聲傳進王富貴的耳朵。他時刻戒備著,猶如一頭守衛領地的野獸,風給他帶來附近的訊息,很快他就發現了蔣新耀的存在。
蔣新耀和蔣老爺不歡而散,從祠堂出來徑直到學堂這邊,他感覺有一股氣堵著,心裡迫切想見到沈宵。
然而剛剛走進院內,就聽到了沈宵均勻的呼吸聲。
風輕輕拂過頭上的桂花樹,蔣新耀可以想象出來,沈宵正躺在書房靠窗的軟榻上,身上蓋著他在海都定製的絲綢被子,人正睡得香甜。他卻不能靠近,因為王富貴坐在書房中央的桌子邊打盹。
頭上的桂花香味讓蔣新耀的心不能平靜,他站在原地十來分鐘,直到管理員過來叫他查看後麵工程的進度,才依依不舍地離去。
王富貴心裡鬆了口氣,他走到軟塌前,給沈宵掖了掖小被子。
其實蔣新耀要進來他也不能阻止,畢竟學堂也是蔣家的地方,他現在迫切需要一份穩定的工作,賺到足夠的錢,然後帶著沈宵離開這裡。
可是,沈宵似乎並不願意離開。每每說起外麵的世界,沈宵總會流露出對蔣桂英一家的不舍。
王富貴能夠理解沈宵對親情的重視,他暗暗下定決心,有機會要帶著沈宵和蔣桂英一家離開這個村子,去鎮上或者更遠的地方定居生活。
一直到傍晚時分,沈宵才悠悠轉醒。要不是有人從門外走進院子,敲門聲音太大,他還能再睡一會。
蔣家的管家急匆匆的跑來,想要請沈宵去赴晚宴。這管事沈宵沒見過,是個精瘦的男人,大概隻是小管事,如果把蔣家比喻成一個公司,那這個人大概就是公司的中層。
聽到是蔣老爺的邀請,沈宵本想直接拒絕。可管事拿出了邀請帖,除了沈宵之外,還指明邀請王富貴參加。
看著帖子沈宵陷入了沉思,這帖子是蔣老爺發出來的,上麵寫得清清楚楚,邀請他和王富貴一起參加晚宴,並未提到蔣新耀。
或許不應該去,沈宵如此想著,他看向王富貴,得到了一個肯定的眼神。
於是沈宵委婉地以身體不適拒絕了管事。
話還沒說完,隻見那管事撲騰一下跪下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不肯走,說自己上有老下有小,剛剛才被提拔上來做個小管事。
管事說得可憐兮兮,沈宵深深蹙眉,管事家如何跟他又有什麼關係,他可不會聖母心泛濫。而且一個晚宴,能讓管事如此努
力,總覺得哪裡不對勁。他跟蔣老爺就見過一次麵,而且明確拒絕了蔣老爺給蔣新耀‘做小’的提議。現在熱情邀請,感覺就是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王富貴看著沈宵沒出聲,知道他心裡不願意,對管事道:“叔,你回去吧。中午那頓讓沈先生身體不舒服,現在晚上吃不了葷腥。”
說完王富貴一把將人從地上薅起來。
管事還想做最後的掙紮,無奈沒有王富貴力氣大,被拎起來往門外一推,再抬頭門已經關緊,他不甘心地錘了兩下門,就聽到書房裡王富貴的怒吼,連忙縮起脖子,轉頭碰到看戲回來的招娣二姐弟,頓時心裡有了主意。
沈宵見王富貴趕走了管事,將鑲著金邊的帖子扔到一邊,懶懶躺下打了個哈欠。
王富貴笑道:“阿宵晚上想吃什麼?”
沈宵想了想,回答:“中午那些肉有些膩,晚上我想吃小米粥配富貴哥的酸菜餅。”
“酸菜餅好。”王富貴咧嘴笑起來,“中午還剩了一點碎肉,和酸菜拌一起做餡剛剛好。”
聽到酸菜豬肉餡,沈宵嘴裡唾液開始瘋狂分泌,比起大魚大肉他更喜歡王富貴做的小吃。
窗台上睡覺的貓兒似乎也聽到了,懶懶叫喚了一聲,乾脆跳到了榻上,眯起眼睛揣了起前爪。
“咪咪。”沈宵一把摟住大狸子貓,貓兒也不反抗,繼續犯困。這是管理員的狸花貓,叫‘糊兒’,平時高冷不理人,強摸隻會被抓傷。隻要沈宵一叫‘咪咪’便老實下來。
貓兒在沈宵懷中打著舒服的呼嚕,王富貴也打算準備晚餐,他仔細聽著外麵的動靜,管事已經離開,幾個孩子正在院子裡玩耍,於是打算多做一點餅。
蔣桂英中午幫完忙就回去了蔣家,通常二個孩子會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