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芸秋的話不可信,這一點沈宵早就知道。
關於陳芸秋造謠董婉琴的事,他後知後覺也猜到了。陳芸秋妒忌董婉琴,在外麵散播謠言,毀壞董婉琴的名譽。
理由也能想得通,陳芸秋妒忌。特彆是蔣老爺還讓蔣新耀娶董婉琴進門,這估計是讓陳芸秋徹底瘋狂的理由。
沈宵望向蔣新耀,有一種能夠抹殺人感官的驚人魅力,讓男男女女、無論性取向,都會由衷的在心裡驚歎造物主的奇跡,所以吸引著陳芸秋也是人性本能。
“三太太的事情,”蔣新耀聲音略帶著幾分嘶啞,“我會處理好的。”
所謂處理的方法便是蔣新耀過了幾天到蔣家大宅。他想找父親蔣老爺談談陳芸秋的事。
陳芸秋暗戀他,他知道,也阻止不了。他本來就對陳芸秋無意,從小也隻是當做妹妹看待,直到陳芸秋嫁進來做了他名義上的‘後媽’。這麼多年,被無視的陳芸秋依然在各種示好,讓他感覺有些無奈。或許真的在他成婚以後,陳芸秋才能徹底放棄。
蔣新耀走到大門,並不見以前守門的大爺。
他隻能用力敲了幾下漆黑的大門。
好一會門才開了一條縫,一個中年男人探出半張臉。蔣新耀認得這是蔣老爺身邊的人,不大不小算個管事,平時負責蔣老爺的飲食起居。
“大少爺,您來了,老爺說大少爺既然離開家,就應該硬氣一點,不再踏入蔣家大門。”管事並沒有完全打開門,他滿臉諂媚的笑容,卻說著與表情相反的話。
蔣新耀愣了愣,心中毫無波瀾。蔣老爺在生他的氣,上次過來還進出自由,現在突然就變了,無非是上次談不攏,此時隻想讓他難堪。
“我來找父親問一點事。”蔣新耀維持著表麵上的禮貌,耐著性子跟管事說話,平時他很少跟蔣忠以外的蔣家下人說話,最多也隻是點點頭。
“都是大老爺吩咐的。”管事笑道,“請大少爺不要為難下人們。”
後麵傳來腳步聲,幾個下仆走過來,見蔣新耀在,慌忙低著頭,猶猶豫豫愣在原地。
“你們在乾什麼,利索一點。”管事見下人立刻變了臉,大聲嗬斥道,“張管事走了,以後由我主事,你們都給我放激靈一點。”
下人們默默從蔣新耀身邊,順著門縫往裡麵走。蔣新耀沉默了一瞬,從門縫裡能看到裡麵有其他人,並不止一個。
陳芸秋就站在門裡,手中絞著帕子。自從那天晚上出去找蔣新耀回去以後,蔣老爺便禁了她的足。還把聽她話的大管家換了,派一個厲害的婆子跟著。現在她隻能每天在花園徘徊,時不時蹲在門那邊,望著蔣新耀什麼時候回來。
“太太,我們回去吧。”旁邊的婆子好聲勸她回去。
可陳芸秋哪裡肯,她終於等到了蔣新耀,卻沒想到蔣新耀被禁止進入蔣家,打好的腹稿完全沒派上用場。
陳芸秋心裡清楚得很,父子哪有隔夜仇,吵架在外人眼裡真
像那麼回事。可蔣老爺終究隻有這麼一個兒子,不過是氣氣而已。
陳芸秋想上前掀開管事推開門,迎接蔣新耀,被婆子死死拽住。
“三太太,請自重。”婆子低聲細語,說話分量卻很重。
蔣新耀聽到了裡麵的聲音,濃眉緊蹙,立刻放棄了進門的想法,他轉身離去。
而陳芸秋渾然不知,隻覺得再見不到蔣新耀下一秒就要窒息,她滿腦子都是蔣新耀精致漂亮的臉。陳芸秋情難自已,見婆子攔著自己,惱羞成怒狠狠給了婆子一個耳光。
那婆子麵色不改,依然緊緊拽住陳芸秋的衣裳,直到大門被重重關上。
管事這才回過頭,臉上依然掛著笑容,隻是笑意不達眼底,心裡有隱隱怒意,這婆子可是他的親姐姐,臉上還掛著清晰的五個指印。
管事:“三太太,彆為難我們了。”
當晚陳芸秋便被限製在了自己的院子裡,使喚仆人被換了幾個,門口守著幾個粗壯的漢子。
蔣新耀這一離開,又過去了兩個月。天是一日比一日涼,學堂乾脆直接放假,沈宵徹底沒事做,每天待在家裡更加無聊。
王富貴守著沈宵,接一些手工活,每天想著法子給沈宵解悶。
年關生意重要,蔣新耀更忙碌,三五天才能回來一次。他也想過讓王富貴陪著沈宵到鎮上公館住著,一來鎮上公館安全性高,二來畢竟是小鎮,可玩可吃的東西比村裡多太多。特彆是年末蔣新耀與人合資開了一家規模不大的電影院。
沈宵很是心動,卻始終放心不下蔣桂英家三個孩子。
蔣桂英依然在蔣家工作,留著三個孩子在家裡。王富貴想了個辦法,讓孩子白天到家裡來,晚上再跟著下工的蔣桂英回去。
沈宵終於找到了事做,開始給三個孩子開起了小課堂。眼看著招娣過完年就十二歲,他打算找個機會跟蔣桂英談談,將招娣送到鎮上的中學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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