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半個月,到了過年的時候。

天氣從陳芸秋被送走那一天起就再也沒有天晴,卻也沒有再降雪,灰蒙蒙的天空籠罩在陰霾之下。

學校完全放假,沈宵每天縮在家裡,感覺整個人都要發黴了。

王富貴停了手中的活,進入了休息時期。

隻有蔣新耀異常忙碌,來回奔波於蔣家村和鎮子之間。

陳芸秋事件過後,蔣桂英被管事直接開除了,走的時候給了三倍的工錢,說是給介紹到鎮上一個好去出,可村民都知道蔣桂英是個寡婦,而且家裡有三個孩子,最大的不過十一二歲,最小的才五歲,根本就不可能背井離鄉離開村子。

蔣桂英不動聲色拿到了一筆錢,這錢雖然是這短時間正常工錢的三倍,她深知是因為維護沈宵得罪了蔣老爺。

到了過年反正也沒什麼工作,隻能在家裡教育三個孩子。隻是她將家裡的地租借給了蔣家,等到開春以後,蔣家要是拖欠租金,日子就會很難過。鄉裡鄉親的平時可能會給她一點活,可是都是看蔣家臉色過日子,沒有人會幫助她。

蔣桂英好幾天在家裡,為了過年準備吃食,三個孩子見她還在,也很懂事的留在家裡。

招娣和來娣會幫忙,大寶人太小,就一個人蹲在家裡玩。

沈宵一連兩天沒看到侄女侄子過來,無聊的日子變得更無聊。蔣桂英就在隔壁不遠,沈宵站在院子裡的樹下,就能看到蔣桂英家廚房裡麵升起嫋嫋炊煙,他不知道蔣家大宅發生的事情,心中詫異蔣桂英為什麼天天在家。

第三天的時候,距離過年就一天。

蔣新耀去了鎮上,好幾天都沒有回來。因為陳芸秋的事情有變化,讓他頭疼不已。

陳芸秋原本在醫院養著,蔣新耀特意找醫院安排了一個偏僻的單獨病房,又派了幾個人把手住。

蔣新耀原本就沒打算放過陳芸秋,汙蔑沈宵,惡意滿滿,手上可能還沾著人命。他打算等陳芸秋穩定以後送到警察局羈押審問。

一周過去以後,陳芸秋借口想吃某酒樓的食物,給董家老表董小遞出了消息。

董家是不管董家那老表的,董大聽說了老表的事情以後,便跟這表弟斷了關係。可董小攀上了軍隊的關係,就是督軍的乾事王五和乾兒子兼警衛趙三,趙三那天和陳芸秋玩的最賣力。

董小一直在趙三麵前說著陳芸秋揣著崽如何可憐,又說某知名郎中把脈說陳芸秋肚子裡可能還是個男的。

趙三聽著有些心動,他娶了好幾個姨太太,生了四五個女兒,就想要個兒子。找上軍隊裡的人將醫院為主。

蔣新耀第一時間得到消息,他跟警察局熟,跟這附近軍隊沒什麼聯係。經商而已,頂多逢年過節走動一下,這隻軍隊他本來就不熟悉,從更南的地方過來,一路上打掉了幾個小勢力,目前盤踞在離鎮不遠的地方,一駐紮就是好幾個月,完全沒有要走的意思,讓地方各種勢力十分忌憚。

警察局

長勸告蔣新耀不要去硬碰,希望和氣生財。蔣新耀雖有錢,可對方都是些不怕死不要命的。起了什麼衝突,橫豎都會吃虧。

蔣新耀當然明白這個道理,囑咐手下那些人不要動手,趕到醫院的時候發現陳芸秋已經被帶走了,手下就一個小年輕被打見了一點血,不是什麼大傷。

蔣新耀心裡憤怒可也無奈。

沈宵不知道這些,蔣新耀在他麵前對陳芸秋的事情閉口不談。問就隻是說陳芸秋在醫院,事情還沒有調查清楚。沈宵見蔣新耀心煩的樣子,便不好再多問。

王富貴私底下也打聽過,村民嘴裡問不到什麼消息,去鎮上的村民更加不可能去醫院。不過他打聽到蔣桂英被蔣家開除了。這種事情他也不好直接跟沈宵說,怕沈宵心裡難受,畢竟蔣桂英是因為維護沈宵得罪蔣家。

每每路過蔣桂英家,看到蔣桂英便會問好,看看對方有什麼需要。

沈宵不知道這些,上午細雨綿綿停了,久違的陽光落下來。

王富貴去給彆家送東西順便去拿食材,沈宵在院子裡曬太陽,閒著無聊便在門口轉了轉,轉到了蔣桂英家門口,看到蔣桂英家院子大門開著,隱隱能聽到陌生人說話聲音,有男有女。

沈宵上前幾步便看到大寶蹲在院角落裡丟小石頭。

“小叔。”大寶見沈宵連忙奔上前,一手拉住沈宵的衣角,他好幾天沒去王富貴家,平時總能得些小零食,在自己家裡可吃不到,於是看到沈宵饞得口水都快流出來。

沈宵注意力全在屋內,沒見招娣和來娣,低頭看到大寶眼巴巴地望著他,摸了摸口袋,掏出幾粒紙包的梅乾,那是早上王富貴塞給他應粥吃的,他嫌酸便直接揣進了口袋。

大寶得了梅乾,剝了紙便塞嘴裡,小孩子最喜歡這種酸溜溜帶甜味的東西。

沈宵問道:“家裡來了客人?”

大寶點頭:“是村頭的癩子家。”

沈宵心裡一驚,聽著有些耳熟,在記憶裡搜索關於這家人的信息。

大寶又道:“我不喜歡他們,癩子頭上好臭,我不喜歡,阿娘叫我出來玩。”

沈宵這才想起來,癩子家是先前蔣桂英給招娣找的親事,他急急忙忙走到門口,便聽到了尖銳的女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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