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宵對征兵的事情並不是一無所知。

學堂裡的學生在休息時間會私底下討論,誰誰誰家收到了通知(),外麵的局勢又是如何。一時間人心惶惶?[()]?『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好奇又擔心。這些消息傳的厲害,卻也隻是傳聞。

沈宵對這些很是關心,又不能直接問學生們,畢竟都是孩子,怕引起更大的恐慌。抓白丁他是知道的,這個時代兵荒馬亂,權利者通常會就地征兵,說得好聽叫征兵,其實就是強製抓人當兵。剛剛進入軍隊的新兵彆說訓練,有些連武器都發不出來,趕著上戰場純粹的炮灰,沈宵想想都覺得害怕。

王富貴自從那天悄悄將征兵表丟到灶台裡燒了以後,每天都很關注這件事。他先是在幫忙做飯的時候跟管理員夫婦打聽了這件事。

管理員搖搖頭:“我和內人不能完全算是蔣家村的人,可能沒有將我們計算進去,再說我年紀大了。”說著又歎了口氣,“我家那邊倒是沒聽說這事。”

王富貴道:“是蔣家那管事送來的。”

“我看就是蔣家大老爺故意的。”管理員妻子忍不住插嘴,“肯定還記恨著沈先生,說不定就隻給你們送了……”

管理員連忙拉住妻子,讓她小點聲音,生怕被外麵的人聽去了,道:“你去打下課鈴。”等人出去了,再看了一眼外麵,“現在學生越來越少了,大少爺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學堂以後還不知道能不能開下去,富貴兄弟和沈先生也要準備好,真要有什麼事,趕緊離開村子去外麵避一避。”

王富貴點點頭,忙完手上的零碎活,看著時間還早,還有最後一堂課,“我出去轉轉。”

“你忙去。”管理員笑笑,“中午的菜我來做。”

王富貴快步從後門繞出去,不想走前麵被沈宵看到。因為最近不太安定,村中的茶水鋪子也關了,他穿過村子的主路,一路上沒幾個人,就算有人也是神色慌張。村民多是忙完農活就趕快回家,家家戶戶家門緊閉。

走到村口王富貴看到癩子的身影。這癩子平時不做事,就喜歡在村裡轉悠。

癩子站在一塊牌子前發呆。那地方本沒有牌子,長著一棵歪脖子樹,癩子家就在樹後麵一百米不到的地方。

王富貴眼尖,看著那新豎起來的牌子上麵紅漆大字‘告示’。

癩子聽到後麵響動,以為是村裡的小孩,轉身便想吐口水,一見是王富貴,那唾液在嘴裡硬生生咽了回去。

王富貴懶得理癩子,這人平時好吃懶做,大字不識一個。他細細閱讀告示上的字,果然是關於征兵的,寫得冠冕堂皇。

好消息是並不是他一家收到,壞消息是征兵馬上就要開始。王富貴看得腦門青筋突突,蔣家作為村裡最大的家族,居然乾著這種勾當。

癩子見王富貴看得認真,好奇問道:“上麵寫了什麼?”

“征兵告示,”王富貴回答,“你家收到了嗎?”

癩子臉色一變,他隻是懶並不蠢,前幾天就有人丟了一張到他家,他老娘也

() 不識字找隔壁看才知道是征兵,罵罵咧咧了一整天。

癩子沒有否定,嚷嚷道:“我是不會去的,我才不要當兵。”說完一口唾液啐在那木頭牌子上,吐了幾口唾液,見王富貴沒有製止,感覺有些不過癮,伸腳便要踹。

“哎喲,這不是富貴兄弟嗎。”後麵傳來管事的聲音。

癩子連忙收了腿,轉頭看到管事帶著倆家丁走過來,連忙縮了縮脖子,將手揣在口袋中。

王富貴見管事不由眉頭緊鎖保持沉默。

如今這管事是蔣老爺麵前的紅人,蔣老爺平時深居簡出不露臉,沒了陳芸秋以後就是管事的天下。村裡人現在人人避開管事走,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這剛剛豎的牌子怎麼就臟了呢。”管事上前查看木牌告示,見上麵有口水,“是哪個不長眼的……”

“不……不是我……”癩子偷瞄了一眼王富貴,看著管事滿臉假笑心裡發怵,連連後退了幾步,卻不好直接逃跑。

身旁的家丁連忙上前,用袖子擦拭乾淨,管事這才滿意點頭。

管事笑眯眯又道:“當兵好啊,不愁吃喝,立了攻還能拿獎賞做大官。”

癩子不由自主翻了個白眼,怕被管事發現,深深低下頭。

王富貴忍不住道:“當兵好你家怎麼不去?”那可是要命的,而且並不是保家衛國,而是成為當權者爭權奪利的炮灰工具。

管事笑容僵在嘴角,回答:“年紀大了,平時身子不利索,比不得你們這些年輕人。”

王富貴覺得好笑,他記得管事是有兒子的,而且有好幾個,最大的有十幾二十歲的年紀,管事正在到處物色媳婦。

管事懶得再跟王富貴聊,轉身吩咐家丁道:“把各家各戶叫到祠堂前麵去,說是大老爺有事要宣布。”說完便甩甩手離開。

待管事帶著人走遠,癩子才敢抬起頭來,他朝著管事離開的方向張望,臉上全是怨恨。

“傻子才會去。”癩子朝著剛剛被擦拭的地方又用力啐了一口,說完便嘴裡罵罵咧咧地走了。

王富貴站在木牌告示前陷入了沉思。

看來征兵不是鬨著玩的,必須要想個辦法帶沈宵離開。

遠處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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