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過去,當初的兩個小孩都已褪去一臉嬰兒肥,長成挺拔俊秀的青少年。
伏黑惠對當年的相遇早已完全沒有印象,他甚至不記得自己曾去過京都。
他揉著本就淩亂的海膽刺,不爽地躲開加茂憲紀的視線。
……其實沒有什麼好回憶的。
早在剛“覺醒”術式時五條老師就提醒過,似乎早就看出他的記憶存在問題。
不過,最強對此不甚在意,這些年來也一直沒有向少年戳穿那“束縛”存在的念頭:“——那是你自己的選擇啊,惠。”
伏黑惠點點頭,態度也相當隨意:“嗯,沒有什麼好後悔的,事實上,我還覺得如果能更徹底一點就好了……”
“哈哈哈——那樣的話,要付出的‘代價’就不可同日而語了吧?”
玉犬短暫地縮回少年身邊稍作休整,它們圍著惠身邊團團打轉,戒備地隔開欲言又止的加茂憲紀。
海膽頭少年注視著場內,覺得自己沒有什麼好說的。
“……現在說那些沒有什麼意義,我姓伏黑,也隻有這一個姓氏。”
他單方麵拒絕展開話題,繞是加茂憲紀有一肚子的疑惑也沒法說出聲,隻得欲言又止地時不時瞅瞅擺出臭臉的年輕十影法。
氣氛一時間僵住了。
惠被玉犬們護在身後時不時用尾巴掃一掃,他抬起手,用自己前幾天特地跟夜蛾校長學習的毛發護理技巧,時輕時重地撫摸玉犬們輕而蓬鬆的毛發。
兩人很有自知之明地沒有擠進近在咫尺的戰鬥現場,聊天時卻依舊時刻留意著場中。
他們一個隻是剛剛入學京都校的準二級,一個雖然剛覺醒術式就能祓除二級詛咒,但連個正式的咒術師編製都沒有,更沒來及接受完咒術師應當接受的全部係統教育,要是靠得太近被這種有智慧的特級咒靈拉去當人質,隻會給彆人添亂。
但弱小不意味著他們隻能籠著手坐在安全地帶看熱鬨。
在巨大咒靈的形態終於在他們的攻擊下開始扭曲、進化的時候,黑發少年率先發現了從幾人視覺死角探出的攻擊。
“——快躲開!”
隨著七海在咒靈身上落下的最後一刀,組成咒靈軀殼的不詳咒力不再任人宰割,終於開始不安地蠕動起來。
所有人都目不轉睛地觀察它的動向,他們本想趁著特級的孵化階段將其扼殺,但這隻尚未完全長成的咒靈血條太厚,不是普通平A就能解決的。
情緒不高的七海建人頓在原地,他前麵存了試探之意,對麵兩個能看到咒靈正揮舞著咒具但看身手絕對不是普通市民的非術師也有很好get到他的意圖,多年好友灰原更是和自己配合默契——饒是如此,試探的時間未免也太長了。
他翻手查看手表,突然冒出一句隻有灰原雄才能聽懂的話。
“……我討厭加班。”
根本沒有工作日與休息日之分的在場臥底們:?
七海一正式遞交辭呈就被早早得知消息的灰原雄拽到居酒屋點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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秒針噠噠噠走過五格,停成一根直線。
金發咒術師不耐煩地扯著一絲不苟的領帶,又慢條斯理地鬆開裁剪精良的西裝扣子,惠仿佛能看到他背後蹭蹭上漲的怒氣值。
坦白來說,比起五條先生那種神神秘秘的咒術師,七海先生的氣質更像那種金融公司的模範打工人。
麵對著在不斷重組的、努力想要將自己拚湊出一個人形的特級詛咒,打工人先生緩緩拆開纏在刀上的繃帶。
“——如果可以的話,還是早點結束吧。”
看著那柄保養妥善的刀,惠靈光一閃,他附近就是手持光弓的諸伏景光,十幾米之外是雙手持刀的降穀零……要是能讓他們用上趁手的武器就好了。
他省略掉主語,低聲喊:“那個,那個誰!把子彈丟給我們注入咒力!”
還好他之前有試著給津美紀搞咒具長鞭,已經積累出給非咒具存儲咒力的經驗。
景光哥放在影子裡的來福槍顯然不適合近距離作戰,但他們不可能不帶更輕便的配槍。
他剛才看到零哥飛起外套之下的槍帶了。
於是,惠和加茂憲紀目瞪口呆地一人接住兩個彈夾。
這兩位臥底先生,身上帶的槍都不止一把。
伏黑惠可以肯定這兩人身上還有其他存貨,不過這些也足夠了。
這回輪到在場的咒術師們瞳孔地震了。
他們倒不是對“給子彈注入咒力”這種想法震驚,而是……
居然在一家醫院裡隨身帶這麼多子彈——這兩個人究竟是來乾什麼的?!
兩個片場的人互相震驚一番,以示尊敬。
到最後,終於乾掉特級的七海和灰原相視而笑。距離他們上次並肩作戰已經過去幾年,這場戰鬥告訴兩人,他們的默契並沒有因此淡去。
灰原雄捏起掉在地上的那枚手指,好奇地打量著:“這是什麼?我們應該給誰?”
任務中出現的咒物一般由接任務的咒術師交給上司,但七海和灰原出現在這裡的原因不同——他們兩個並非高專派遣,而是通過五條悟的私人關係跑過來。
這枚散發著濃鬱咒力、或許會被評定為特級咒物的手指,必須交給本次任務的負責人,再由負責人交給直屬上司,最後一層層遞交到總監部。
直到成功將咒靈祓除掉,他們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高專的救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