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假開始,伏黑宅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去了奈良,為了觀摩那裡的特產——鹿。

作為推薦人的小短刀們據理力爭:“不是說惠調伏的對象,會參考他對式神的印象嘛?所以我們去玩……咳,我們去觀摩一下合情合理!”

圓鹿,十種影法術式神之一,是十名式神中唯一有治療效果的一位,一旦調伏成功,就意味著伏黑惠擁有反轉術式,應用範圍包括但不限於回血。

要知道,全咒術界現存的掌握了反轉術式的咒術師數量還不超過一隻手!

這是伏黑惠第一次有意識地主動去嘗試調伏十影法式神。

溫暖的車廂裡,倚在座椅上昏昏欲睡的黑發少年沒忍住打了個哈欠。生日後的幾天他都沒睡好,偏偏一睜眼醒來就能看到那個男人上上次來時丟下的鹿角木雕。

他蔫蔫地從窗外移開視線,正對上正坐在自己身邊的虎杖悠仁,沒忍住吐槽:“所以說……虎杖,你為什麼又又又在這次的團建名單裡?”

粉發少年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露出元氣十足的無辜笑容:“啊,這不是放冬假了嗎?鶴先生說我的網球和戰鬥訓練都需要調整一下節奏,不急著這兩天呢!”

冬假才放不久,哪怕是訓練繁重的立海大網球部也不會不給人喘息時間,閒來無事的虎杖悠仁前腳還在思考這段空閒時光是不是隻能用於訓練,後腳就看到女孩子們在群聊裡討論出門玩該帶些什麼。

這對經常被同學們拉著到處給其他社團救場的救火隊員虎杖同學來說簡直是送分題,他沒怎麼費力就打入津美紀真希他們的小隊裡,還拿到了曾經去過奈良的熊貓學長的第一手資料。

想起那時的場景,熊貓還心有餘悸地捂住自己的屁股,淚眼汪汪:“那些!沒禮貌的家夥!不禁撞我!用蹶子踢我!竟然還咬我的屁股!”

不就是它當著那些鹿的麵好奇地咬了一口自己買的鹿仙貝——那還是用正道給它的零花錢買的!

害它乾乾淨淨的黑白色毛氈都炸毛了,偏偏那時剛被製作出來還處於被監管期的熊貓不能對非術師和普通生靈動手,隻能嚶嚶嚶地淚奔著滿公園亂竄,還好正道隨身帶了針,把它屁屁上的毛重新戳嚴實。

熊貓當時的遭遇聽起來很慘,但被授課的幾人現在聽來卻噗嗤噗嗤笑,直到走下列車,他們還在討論當地的原住民們會不會配合。

然後……然後他們看著被十幾隻鹿包圍的伏黑惠,不禁紛紛沉默了。

一行人才下近鐵,甚至還沒走到奈良公園內部,黑發少年就已經被原住民們圍困起來,他兩邊的衣角和袖口都被小鹿叼著不鬆口,身後被熱情卻不失分寸的拱著向某個方向前進,外圈還有長著鹿角的公鹿試圖用鹿角蹭蹭他。

不是和其他遊客一樣被攻擊的那種姿勢,而是很溫柔地又拉又拽著,想把他拽進鹿群臥下憩息的領地。

還沒搞清楚狀況的黑發少年一臉茫然地任由鹿群施為。

他之前和刀劍男士們去的是安

全措施完善的米花動物園,倒還不覺得有什麼異常,如今踏入鹿群和人類沒有什麼界限的奈良,終於意識到自己還有某種吸鐵石體質。

海膽頭少年一直努力維持的淡淡神色有些崩裂,在掌握著厚厚一本《海膽觀察記錄》的虎杖眼中,那幾乎可以和驚慌失措畫上等號了。

大家很熱情,可伏黑哥畢竟隻有一個,沒法被小鹿們瓜分,海膽頭少年麵色微微緊繃,試圖跟鹿講道理讓它們放開自己,那副如臨大敵的模樣,簡直比看到特級咒靈還要驚恐。

伏黑惠有些為難。若說是攻擊也就罷了,他直接趕走這些鹿就可以,偏偏它們沒有……不但沒有,其中一隻鹿甚至堂而皇之地把從骨喰藤四郎手上搶過來的鹿仙貝叼到伏黑哥麵前。

被搶走鹿仙貝還被撞了一下的老實孩子骨喰:?

粟田口的小短刀們哈哈大笑,而伏黑惠有些遲疑地伸出手,在領頭鹿讚許的目光中,接過那枚散發著淡淡香氣的鹿仙貝。

“……是給我的嗎?”

好像被投喂了,投喂的東西還是從他的人手裡搶來的。

蹭著黑發少年外套前襟的小鹿眼睛濕漉漉的,輕柔地貼了貼他的臉,哺乳動物的呼吸間帶著一股熱氣,暖烘烘的,並不熏人。

不知為何,伏黑惠竟從對方眼中讀出幾分慈愛的母性光輝,似乎是在可憐他沒有什麼毛發,一點也不像它們一樣保暖又矯健,趕緊吃點東西補補身體。

而對方索取的回報,似乎隻是……

海膽頭少年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從領頭鹿的頭頂撫摸到脖子,又在它的背部輕輕拍打著。

作為回禮,愜意眯起眼的小鹿也搭著伏黑哥的肩站立起來,通靈性地拍拍黑發少年的肩,又恢複四肢著地的姿態。

它心滿意足地打了個響鼻,長角的公鹿擠開一號選手,上供般往他左手手心的鹿仙貝又疊了一層,繼續相當有靈性地把腦袋湊到少年手下拱了兩下頭,示意伏黑同學趕快點。

而它身後從四麵八方的鹿正從各方趕來,一點點地排起長隊。

感覺自己好像成了專業順毛的。

伏黑哥一手接鹿仙貝,一手擼鹿,漸漸的整個人從那種好奇欣喜驚訝、躍躍欲試逐漸過渡到麻木出神,不知不覺間左手鹿仙貝已堆成高高一摞,右手也變成了機械動作。

偶有不知情也沒看到他們的遊人走過,還在低聲納悶:“咦?這次來奈良,怎麼這些鹿攻擊性強了很多?好多人買的餅乾都直接被搶走了!”

因為被人圍觀拍照不得不引著一堆鹿艱難逃到林間的伏黑惠默然不語,他看了眼已經排起長隊的鹿,又看看自己積累的一堆鹿餅,試圖把臉埋進衝鋒衣立起的高領裡。

禪院真希搭著津美紀的肩,從小幅度憋笑一點點變為放聲大笑:“惠,你看起來可真受歡迎啊!”

虎杖悠仁刷出一條當地日推熱度陡升的博文,樂不可支地一條條往下念。

【求問,這個小哥哥是公園新來的工作人員嗎?奈良本

地的鹿大王們真的有那麼乖巧?】

底下的回答五花八門。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這些霸王哪有這麼溫馴!我前天被它們被踢出的淤青還沒散呢!】

【感覺都想要貼貼呢。】

【為什麼要上供餅乾——有種奇怪的感覺啊!不安desu】

【我們是去找鹿打卡,鹿是去找他打卡……】

虎杖每讀出一句,伏黑惠周邊的溫度就往下降一點,直到他讀完最上麵的十條評論,可憐的伏黑哥已經神遊天外,隻剩腳趾在地麵下摳出一座東大寺。

“可惡——給我適可而止啊虎杖!”

可惜他連上前踹一腳正在作怪的家夥都不行,因為他的褲腳還被嚶嚶嚶的小鹿叼著,眼巴巴地粘著他撒嬌。

伏黑哥深深呼吸:“不、不是在凶你們……算了,那我就,繼續了。”

倒是已經被惠撫慰過的二號選手還在周圍巡邏,它虎視眈眈地盯著被伏黑哥幽怨盯著的粉發少年,豎起的鹿角連著頭微微彎下。

虎杖悠仁好奇地上前打算拍拍這隻公鹿的頭,臉上漾起歡快的笑容:“咦咦咦,難道它實在對我鞠躬嗎?不客氣啦有禮貌的小乖乖……”

伏黑惠露出半月眼:“不,恰恰相反——”

還沒等他說完,矯健的公鹿飛一般躍出,見狀不妙的虎杖悠仁下意識拔腿狂奔,直到一人一鹿先後飛奔出他的視線,伏黑哥終於慢半拍地補上一句:“……那是它要攻擊你了。”

其實這種情況隻要交出手裡的鹿仙貝就可以了,那些跑不過鹿狼狽逃離的遊客們再怎麼被頂被撞,隻要交出買來的鹿餅就萬事大吉。

可偏偏虎杖是個非常、非常擅長跑步的人。

直到伏黑哥給差不多結束長隊的小鹿們分完吃的,他才看到氣喘籲籲的粉發少年倒在草坪上哇哇叫著,身後十幾米處跟著同樣累到趴地呼哧呼哧喘氣的二號。

伏黑惠:……這一人一鹿究竟跑了多久?

他哭笑不得地半蹲下身,把鹿餅掰成小塊喂進鹿嘴裡,又摸了一把帶著薄薄一層細碎絨毛的溫熱鹿角:“今天就放過這個家夥,好不好?”

少年臉上還是那副變化幅度的神情,聲音和動作卻比來時鬆弛許多,原本一直緊繃的眉眼也如冰雪消融。

公鹿慢悠悠嚼完鹿餅,又不知從哪個角落刨出一把橡子給小孩儲備上,才高貴冷豔地勉強離開了。

伏黑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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