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飆被這寒冰一樣的眼神看了一眼,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
打死他他也想不到這小孽畜竟然還敢回來。不僅回來,還敢來參加煉器大賽,公然挑釁他。
唐飆渾身僵硬,他不是嚇得,是大腦因為過度震驚反應不過來。並且,他其實已經下意識知道,今日的形勢,是大大的危急!
若在家族,他有無數個辦法能讓小孽畜死得不明不白,可現在,當著四位煉器宗師和署長的麵兒,他能做些什麼?而且明華宗師說了,要解釋思路來源和作用原理。這就是要他們堂堂正正用煉器技巧較量的意思。
他用小孽畜十六歲的作品就獲得了這麼大的名氣,如今四年過去,誰知道小孽畜會成長到什麼地步……比煉器技巧?
唐飆喉嚨裡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竟然半天憋不出一句話。
唐子鳳看著唐飆神色巨變,第一次發覺自己的敵人竟如此脆弱。一切還未開始,他就已經如此驚懼不安。
腦中忽然想起在大賽開始之前秦如清對他說的話。她說他腦子笨,不會轉彎,這種虐渣打臉的技巧,還需她來細細教他。
她振奮地說:“唐子鳳,你千萬不要把唐飆看得太厲害了!我跟你說,他完全就是個紙老虎,成不了大氣候的。你瞧瞧咱們來到西嶺他的名氣傳成什麼樣了,多少煉器宗師都沒他這麼出名,這要是沒人刻意推動,我可不信。這說明什麼,他非常在意這個!他的內心非常匱乏,需要這些虛假的讚譽來填充!”
說著她哈哈一笑,用一種看戲的眼神極為興奮地說:“一個大笨比,給自己扯了個天才的人設,我跟你說,他有多享受這一切,就有多怕失去這一切。唐子鳳——他怕你!他所得來的一切都是因為剽竊了你十六歲時的作品,他所有的風光都建立在你的才華之上!他的內心一定瘋狂嫉恨你,一定非常後悔當初沒殺了你隻是將你趕出家門。”
“你這樣,你上去,最好能跟他同台,然後刷地一下揪開你的黑袍子,你信不信他能當場嚇厥過去!”
“勇敢小唐不要慫,懟住唐飆就是乾!趁著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瘋狂輸出,抓住聽眾容易先入為主的特征,給他叭叭一頓說,最好能賣點慘。你知道你的長相特彆適合賣慘不?又不是隻有唐飆會捏人設,你也給自己捏個——”
她抑揚頓挫,聲情並茂:“未出世的天才崛起半道兒被賊人陷害,於頂峰跌落,流落街頭,受儘無數心酸苦楚,可他從未放棄!天才的心中有一顆純粹的器道之心,他並未被仇恨蒙蔽雙眼,而是越發精湛自己的煉器技藝,他決心,要堂堂正正,與敵人來一場正麵對決,要用自己的器道水平,光明正大的打敗敵人,向世人,證明自己的清白!”
“哇,說起來好像不是人設,小唐,這就是你啊!真實的你!你多優秀!所以丁點兒不用怕,唐飆不是你的一合之敵,快上去將他打敗吧,跟著我們就能收了唐家……”
之後她就開始暢想他把現任唐氏族長掀下來然後自己上去當
族長,最好後麵能跟著她秦家當小弟……(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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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漠然地收回目光,不再看唐飆,而是對著明禾宗師一行禮,開始輸出。
“此靈器名為星隕爆裂球,靈感產生於我十六歲那年。那年,我初步繪製了煉器圖紙,並開始逐步完善,最後的圖紙完善到了能嘗試煉製實物的程度。”
此言一出,高台之上的四位煉器宗師皆露出驚容。如此構思創意,是十六歲那年就想出來的?
岐山宗師更是驚得連連看了唐子鳳好幾眼,問:“十六歲那年,圖紙就繪製到能嘗試煉製實物的地步啦?你如今幾歲?”
煉器師們都曉得,當一個圖紙繪製到了可以嘗試煉製實物的程度,就說明靈器創作已經完成大概,後麵隻需要根據實物效果發現問題,然後及時調整就是了。
唐子鳳還未說話,源泰宗師就拿起手中的表格,指著某個地方給岐山宗師看,岐山看清上麵的字後,狠狠一拽胡子,“你才二十歲!”
十六歲構思出這個靈器,大致設計出圖紙,二十歲就已經真正將實物煉出,並且大略沒有什麼問題?因為如果還有什麼問題沒解決,就說明可能設計存在錯誤,是不能拿來參賽的。
唐子鳳點頭,繼續往後說:“然而我在圖紙初步設計完成後,卻並沒有往下研究,因為,那個圖紙被我的二舅舅,也就是唐飆竊走了。”
嘩!
台上尚且雅雀無聲,台下廣場卻已經炸開了!那些煉器師們連小板凳都不坐了,紛紛驚地站了起來。
知道有大瓜,卻沒想到瓜這麼大。
唐飆可是一直被他們奉為西嶺煉器中青代的領軍人物啊,你現在跟我說他剽竊?還是偷了自己外甥的設計圖紙?!!那他們這些年對唐飆的追捧算什麼!
這些人第一反應就是不信。沒辦法,若是信了唐子鳳的話,豈不是說自己也是個大傻蛋?
開始紛紛破口大罵。
“你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嗎!”
“彆太胡扯了就是說!撞思路就撞思路,剽竊就剽竊,你現在還倒打一耙,說什麼人家舅舅剽竊你十六歲的作品,臉彆太大了!”
“我瞧著你是剽竊你舅舅差不多,下來吧你!”
聽到下麵排山倒海的咆哮聲,唐飆終於清醒過來,現在不是怔楞的時候,要是任由這小畜生說出點什麼……
開始大怒斥道:“唐子鳳!煉器宗師與署長當前,你怎可顛倒黑白!明明是你剽竊了我的圖紙,卻又囫圇吞棗,沒將圖紙琢磨明白就急著煉製實物,炸死了我們族長之子。殘害同族本就是大罪,當年沒重罰你,隻將你趕出家門,已經是我向族長求情,格外開恩,你竟還不知悔改,兜兜轉轉著又跑回西嶺,還在這煉器大會用剽竊來的作品參賽,唐家的臉麵,都被你給丟儘了!”
說著直接跪下,竟然開始向宗師們和署長請罪,說是他
() 看管不言,才讓唐家出了這麼一個品行敗壞的小孽畜,又說小孽畜破壞了煉器大會,他身為舅舅,這就將小孽畜帶下嚴加懲戒,必得給宗師署長以及西嶺百姓一個交代。
看著唐飆直接在台上演了起來,秦如清他們簡直目瞪口呆。
“這混淆黑白倒打一耙的戲碼,可算給他玩明白了!”
秦如清摸下巴,嘖嘖稱奇。她一點兒都不為唐子鳳擔心,今日的結局已經注定,她就是覺得這個舅舅真搞笑。
啟榮的鼻腔裡重重呼出一口氣,“我真是服了,當初在唐家,唐大哥就是這麼被他堵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的嗎!”
“看他這般表演,倒也不難理解唐大哥當初的困境了。”陸薇將一縷劉海掖到耳後,淡淡評價。
秦如清抱著胸,“可惜,台上的四位宗師可不是當初唐家那群糊塗蛋。”
果然,見唐飆哭喊起來,明華宗師非但沒有聽信他的說辭,反而重重拍桌,嗬斥道:“肅靜!高台之上這樣吵吵嚷嚷像什麼樣子!真相如何我和四位宗師自會分辨,你二人俱有開口的機會。現在,閉上嘴!”
唐飆就像被人扇了一巴掌似的,表演戛然而止。他看見第五署長眯眼朝他看過來,眼眸中的審視與打量叫人發寒。
署長隨意抬手,道:“你該跪的是你家祖宗,跪我們作甚,起來!”又看向唐子鳳,“你繼續。”
唐飆臉色青灰,就像提線木偶似的,一點一點將自己的身子提起來,然後沉著臉站在一旁。
旁邊,在另一處高台上的唐沉族長一屁股栽到椅子上,他望著唐子鳳的方向,目光驚疑不定,顯然,眼前的形勢,眾位宗師的態度,已經讓他隱隱明白了一些東西。
唐子鳳又是一躬身,才道:“唐飆方才所汙蔑我所做的事,便是他自己的所作所為。他偷了我的設計圖紙後不久,就急著變現成果,仿製出粗糙的靈器之後,竟開始實驗,結果炸死了族長之子。”
唐飆唇動了動,顯然還想狡辯,唐子鳳卻將目光轉過來,平淡地問了一句話:“唐飆,四年過去,你可找出當初實驗失敗的原因?你知道它為何會突然爆炸嗎?你知道為什麼,你明明已經完全按照圖紙上所描述的步驟進行煉製,卻始終無法做出效果理想的成品嗎?”
唐飆的身子晃了晃,終於開始感覺到恐慌。唐子鳳一聲一聲問出來的問題,正是他這些年百思不得其解的。
唐子鳳輕輕一笑:“因為,從一開始,那張圖紙,就是錯的。那是我十六歲時構思出來的東西,很多想法都不成熟,又還沒進行實驗改正,就已經被你竊走。”
“你用錯誤的圖紙仿製,當然永遠也煉不出正品。”
唐子鳳走到前台,朝宗師們欠了欠身後,拿起了唐飆所煉製的那個靈器,細細查看了一會兒,得出了一個結論。
“你用剽竊來的圖紙,參加了這麼多屆煉器大賽,明明知道有哪裡不對,卻始終不敢更改核心,隻敢畫蛇添足地做些小幅度改動。”
他不看唐飆,而是細細給宗師們
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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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師們就是宗師,隻聽到唐子鳳說出這兩種燃劑,就知道這圖紙的問題出在哪裡了。
唐子鳳扭頭,看向唐飆:“不如二舅舅來為子鳳解惑一下,暴雷粉和燃星子為何不能放在一起吧。”
唐飆額角開始溢汗。其實他根本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因為回他他覺得自己被小孽畜牽著鼻子走,可是四位宗師的目光已經轉過來,唐飆隻好硬著頭皮道:“因為,兩種燃劑的性狀極不穩定,放在一起,摩擦之下,會容易提前引燃。”
說完就開始緊張地看著宗師們的反應,發現他們並未露出異狀,悄然鬆了一口氣。
其實他根本不知道這兩種燃劑不能放一起,當初是和那些被他擄來的煉器師們討論,懷疑是燃劑的問題,於是更換了其中一種,沒想到就誤打誤撞,靈器就開始穩定下來,後來再沒有發生提前爆炸那種事。
唐子鳳不緊不慢地問:“所以,你是早就知道這兩種燃劑不能共存,所以才將其中的暴雷粉換成了另一種木屬性的燃劑?”
唐飆忽然心中安定下來,他知道自己先前的回答沒有問題,便抬下巴道:“是又如何,你所煉製的仿製品恐怕還用這暴雷粉吧?快快丟掉,免得靈器突然爆炸,又傷及無辜。”
結果唐子鳳竟然笑了出來,“不用暴雷粉,如何能達到理想的威力。你的回答一開始就是錯的,並非兩種燃劑不能共存,隻是不能同時放入,並且其中一種需要處理。”
明華宗師這時候才看向唐飆,淡淡道:“若不用暴雷粉這種極具衝擊力的燃劑,你的靈器如何能破結丹期修士的防禦?你選用木屬性燃劑做替代,叫我開始懷疑你的靈器所描述的效果了。”
唐飆臉上青白交加,終於明白自己落入了唐子鳳的言語圈套。他之前那話的重點不是這兩種燃劑,而是先後順序的問題。
燃劑竟然是對的!
果然,唐子鳳就道:“所以,我圖紙的第一個錯在於,沒有標注需要將暴雷粉進行提前處理,不能與燃星子混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