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你倒是輕鬆了,可我去哪兒找人管瓷坊呢?

韓盈心中有些無奈,以前她還覺著領導就是事兒多,可現在自己無人可用的時候,才發覺真是頭疼的要命,恨不得高真就是第二個左儀。

可她不是,甚至,能經營出來這麼大的產業,雖然和高真的技術有一定關係,但更多是她遇到了好風口——也就是說,她連自己到底怎麼賺到的錢都不知道。

從高真的敘事角度,她將自己的成功歸於技術和家裡有人撐著,但商品能不能賺錢,不僅取決於賣家,還取決於買家,她過往好賺錢,除去真有幾分技術,真正的決定因素,其實是看起來好像八竿子打不著的是沃河覡師。

是他騙取了本縣平民的錢財轉而上供給這些官吏地主,而隨著官吏地主們手中的餘財越來越多,他們必然會有消費高端奢侈品的行為,而高真憑借著技術恰好提供了高端商品,這完全是她的幸運。

但,如今沃河覡師涼了,現在沒人給官吏上供,再加上她拿口脂敷粉割了一波韭菜,今年年初師父又開始嚴查,官吏們手頭已經不是緊,是兜裡空蕩蕩的沒半分錢,買東西自然要摳搜起來。而專攻高端陶器高家,必然是最快受到衝擊的,這種情況下就算高真侄子沒出事,她也經營不好哪裡去啊!

韓盈不免在心裡歎氣。

這便是路徑依賴和眼界不足所帶來的問題,而這個問題對於高真來說是無解的,因為明麵上看,她就是靠著技術賺到了錢,也好像是因為家裡侄子去世迎來了這一係列的變故,當被殘酷現實撞的頭破血流時,能力又不足以讓她重新找到出路,那隻會剩下無休止的跌落。

可惜,這些話她不能說。

如今交淺,不用那麼言深,等對方做了下屬,有上下級身份在了,指點起來也容易。

不過,若是可以,韓盈還是希望高真能承擔起來管理瓷坊的職責,沒彆的原因,就因為她是個女人。

至於能力不足——

慢慢培養嘛,瓷坊建好售賣到出名,怎麼都得是兩三年之後的事兒了,這麼長的時間,總能鍛煉出該有的能力。

而且,瓷坊就需要有能力,但不能太有野心的人呢。

重新規劃自己的打算之後,韓盈說道:

“也好,不過這新陶坊我不打算設在城內,而是林鄉的豐丘村,這有點遠,你可願意去?”

這顯然是她能夠保全自己、家人的最後機會,高真不假思索的應道:“當然願意。”

而說完,高真心中還是浮現出幾分憂慮,她緊接著又問:“不知月女打算讓我何時啟程?若是允許的話,還望能寬容我些時日,讓我安頓好父親。”

“不急。”

師父那邊找的人還沒來呢,沒有新窯,去了也做不了更多的事情,倒是高真的家人得安排好,讓人無後顧之憂,這除了和吏目打聲招呼,還得——

韓盈目光逐漸移到了曲俠身上,略微沉吟,道:“聽高真你說,曲俠怕是也

幫了高家不少,要不,你就認個乾親?()”

“④()④[()]『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說著,高真起身從撤走的酒席上拿過來酒碗,對著曲俠道:“您要是不嫌棄,還望認下我這個妹妹,彆的不說,酒肉定是能管夠的!”

“哈哈哈,這哪有嫌棄的?”整個縣裡,就沒有幾戶人家能夠做到‘酒肉管夠’的,這一份很重的許諾,不管月女是不是給他機會,有這麼個長期飯票,他就值了!

高興的曲俠立刻接過來酒碗,將其一乾為儘。

霎時間,在場的眾人都露出來副笑臉,看起來是那麼的其樂融融。

有這麼個麵樣,剩下那四個陶工也會重新安分起來,短期內不用太擔心高家的安危。

“這金粒,高真你先拿去,多備些釉料,半月之後,我再會來找你。”

做了最後的安排,韓盈便拒絕了這兩人的挽留,帶著燕武離開,沒走多遠,韓盈便對燕武說道:

“燕武,今天咱們彆回醫屬了,太遠,還是回縣衙吧。”

對於韓盈的決定,燕武向來是準守的,尤其是這種換個離得近的地方過夜對她更顯友好,不過突然改換居住地點,肯定會有其它的原因,燕武點了點頭,等韓盈的吩咐。

果然,緊接著燕武便聽韓盈說道:

“有件事需要你去辦,去找人打聽打聽這曲俠的人品如何,這剩下的路,我一個人回去就好。”

因為容貌、職責和喜好不同,平日裡燕武多和縣衙裡職位更低的老卒、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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