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召,可外麵沒人啊!如今彆說識字的女人,男人都是屈指可數,加上這些個限定,一個縣能挑出手掌之數的女人我都覺著多!”

“頭幾年肯定要難熬些,再者,你們還真傻傻的按照此條例來?”

聲音稍顯稚嫩,一聽就是縣令細君的她開口道:

“彆說昌亭侯,我的年齡更是不到標準,不也是被特許為縣令了麼?不給入秩就先不入秩,雜役、文書都先讓出挑的女孩做著,有個工錢往家裡拿,讓父母看到她不嫁人比嫁人賺的還多,未來還有更高的回報,彆把她嫁出去,讓她娶贅婿進來才是關鍵。”

“這倒也是,說起來新律上有關於贅婿新規定,叫什麼……三必養?”

“諾,就在這兒L,贅婿奉養女方父母終老者,女子必養,撫育子女者,子女必養,無家可歸者,女家必養。”

“此條不錯啊。”

“是啊,過往有不少贅婿年老之後便被女方趕出家門,惹得男人見此下場,寧願典女生子也不願上門做婿,如今有這麼一個托底,想來願意做贅婿的男人也會多些,也能挑個品行樣貌更加合適的,總不至於全在是現在的這些歪瓜裂棗。”

“我覺著,最重要的是有了要求,要奉養我父母和養好我孩子才會養他,不然,還是能把他趕出家門,有了此條,也能遏製住那些軟飯硬吃的贅婿,上門還當自己是戶主似的,真是氣死人了!”

“大家說的好熱鬨啊。”

聽到這兒L,宋琳也不繼續外麵站著,她出聲走了進去,笑著道:“聽說我的爵位和印綬都到了,特地過來領一下。”

聞言,細君笑著道:“可算是把你等來了,你的印綬就在這兒L,快過來試試合不合適?”

屋內人不少,身為縣令的細君坐在諸位,新晉的醫曹徐縱笑吟吟的坐在右方,左邊是於秋帶著她選出來的副手方升,昌亭侯的侄女何寧和周戶曹女兒L周觀在末尾,雖說是閒聊,但僅憑她們的座位和背後的身份,宋琳便嗅到了幾分政治的意味。

這是一場閒聊,卻又不隻是一場閒聊,不管是已經為官吏的縣令等人,還隻是打雜的何寧和周觀,她們正在以性彆為集群,通過閒聊來增進感情,不僅能讓自己接下來做事更加方便,未來隻要有人繼續高升,那有了這份同地處事的經曆,對方便成了自己能夠用上的人脈。

如今女子已經被允許為官,雖說上升通道開的狹窄,卻還有昌亭侯為她們頂著,現在更是有著大好的機會,宋琳自然不會隻局限於六等的官大夫。

她今年還未到一十,就算考慮生育,至少還有六年的時間能做隨隊軍醫,三十歲以後體能下降,還可以轉戰後醫院,軍醫吃的是技術經驗飯,越老越吃香,她隻要活著,身體撐得住,做到五十都有可能,這麼漫長的時光,指不定在座的那個女官吏就遇上需要合作了,自然要多結交幾分。

所以,接過來印綬的宋琳邊試,邊開口問道:“我來的時候,聽嚴戈說最近

出了女官錄取規定,

這是怎麼一事兒L?”

本就討論著此事,

宋琳一提,眾人的話匣子便又打開了,七嘴八舌說了一同之後,最後還是回到了缺人上,而提及這個問題,細君就再也繃不住了:

“外界沒多少合適的女子征為官吏,那昌亭侯還是會從山陽郡裡調,各縣女子出挑的,也就是我們宛安,這些日子加起來,她調走了五十多個女吏,還都是熟手!這麼大規模的抽調,若非我將之前於縣來的女醫填了一部分名額,又留下來不少人做事,市貿和行醫都得出事不可!”

細君長長的歎了口氣,整個人都愁的厲害:

“此事我乾的不地道,於縣的許斂前兩天還寫信罵我來著,好不容易從宛安給她調取了幾個女醫做事算是安撫過去,新律一下來,她手底下沒人可用,估摸著還要來罵,我倒是不怕這個,反正不痛不癢的,主要是郡守要興修水渠,估摸著還得調人,這上哪兒L去找啊!”

上麵給的壓力太大,著實怪不得手下人耍點花招,做些無恥的行徑,畢竟比起來於縣,肯定是宛安縣的穩定更重要,就是人才的培養需要時間,有就是有,沒有再怎麼都變不出來,而上麵的需求明顯是一個極為巨大的豁口——細君是真的想不到在不影響宛安商貿的情況下,還有什麼人可以提出來了。

在這方麵,不僅細君缺人,宋琳家鄉也是一樣的情況,她也是愛莫能助,正當她隻打算附和的時候,突然想到了什麼,眼珠一轉,道

“水渠這個我也聽說過,需要識字,精通數算,還會管人的,說起來,宛安縣有不少女子善絲貿,都會數算,亭社鄉社間也有不少社長管人做事,似乎除了識字,條件都能滿足?”

“咦?”

細君抬頭看向宋琳,又將目光轉移到其她女吏,最後停到了何寧身上,問道:“何寧這個你熟,快和我說說她們能力如何?”

母親最先操持此事的何寧對此極為清楚,她想了想,道:

“是像宋姐姐說的差不多,不過也沒那麼好,大多能認個四五百常用字,算數多是乘方運算,測田是不行的,管人上,居家的婦人和修水渠召集的勞工是兩回事兒L,她們不一定做得來,再者,都是嫁人的婦人,就算我們扛著這律條允她們出來做事,她們家裡也不一定同意。”

其實前頭的那些還無所謂,隻要有基礎,家裡不是窮到離譜,那接下來花上幾個月專門提升,勉勉強強也是夠用的,實在不行,多學個一兩年也行,反正宛安一條水渠修了這麼久,這條新水渠也快不到哪裡去,人備著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能用上,但可惜的是,後麵都是嫁人婦人這點,直接掐死了細君培養打算。

原因也簡單,就和何寧說的一樣,家裡是不會放她們去數百裡之外做事的,法律也不允許,這完全是往死路走,她能調動也有限,總不能光往河裡砸了就為了聽響吧?

不過,宋琳的提議並非沒有用處,貿絲的婦人已經有了基礎的教育水平,以如今父教子,母教女的傳統,這些技能應該已經開始傳授給

自己的下一代,那些接受教育的少女們就有培養價值了,而有一定收入的母親,或許不會拒絕為她們進行投資,隻要給她們機會……

細君將去各處絲貿社看看放在自己行程上,卻還是表現出一副遺憾的神情,她掃了眼認真在記的周觀,便聽何寧繼續說道:

“這些販婦中也有幾個寡婦,就是人不多。”

說道這裡,何寧不由得頓了頓,就這點兒L人,哪裡能用的上?不過小姑此刻的確很缺人,若是她能有幫助的話……

“絲貿社合適的不多,倒是東河鎮有不少工廠,有很多在廠內務工,招了上門女婿的女工,她們識字,會算數,也會管人,縣令你也可以挑一挑?”

我倒是想挑,可魏裳臨走之前專門過來說,她要調走一批人,郡守也要調好一批人,能調的都已經內定好了,留下的已經不能動了!

細君著實有些無奈。

和她差不多年紀的何寧已經很棒了,畢竟她母親陶鵲、父親韓粟連帶著韓羽魏裳等一眾長輩事務極為繁忙,很難有人從每天盯著她的學習,何寧是接受的通用教育,在這種情況下,她十四歲醫術就能通過越來越難的女醫考核,學習能力極為優秀。

而且,她心態也好的厲害,換個人,哪能這麼快接受之前一起打雜的小夥伴,突然間就成了自己的上司,心裡不平衡不服找事的才是常態,何寧卻不一樣,她調整的極快,現在都能開始主動為她分憂了。

就是這個分憂……實在是沒分到位,何寧是看著她自從尚傅去世專權後便了解縣內的情況,怎麼會不清楚東河鎮有沒有人能用?

清楚而不用,又說出缺人的話來,就需要想這說給誰聽的了。

其實,以何寧的成長環境來看,她不懂這些彎彎繞繞非常正常,父母長輩這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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