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天陽台上的光線被分為兩段,一段照著周念,一段照著她對麵的空白。
不想和人格未知的男人待在一室。
她隻能選擇到陽台上。
盛夏來臨,還是上午就有明顯的鬱熱。
周念旁邊放著一杯常溫的蘇打水,她想喝冰的,又怕胃受不了刺激,隻能作罷。
她盯著握杯子的手腕看,已經比入院時粗了一圈。
她現在的體重是65斤。
原來愛真的可以令她長出血肉。
她現在已經可以不用輪椅,獨立行走,就是還是容易累。
不過按照目前的恢複速度來看,相信再過一段時間,她會變得更加有力氣。
身後傳來陽台門拉開的聲響。
周念沒回頭,淡定地端起水杯,淺淺地啜飲一口。
“他還真是會給我捅婁子。”沈拂南薄涼聲線在身後響起,“他把鶴廣打了一頓,他倒是爽了,現在視頻曝光,才幾天時間我掉了上百萬的活粉。”
周念一心喝茶,隻當沒聽見。
他又冷冷說:“害我連掉三個高奢代言,可以。”
周念放下杯子,緩緩眨了一下眼:“你知道鶴廣是個什麼人麼,你就把他養著。”
沈拂南在她對麵坐下:“我不關心。”
他單手托腮,沐在陽光裡的半張臉英俊非凡,“也不在意,我隻要他安分,彆影響我的發展。”
那些塵封在記憶深處的畫麵重新浮現。
河麵上的兩具浮屍,同時飄在她和鶴遂的眼睛裡。
鶴廣強.奸宋敏桃才有的鶴遂和宋平安,他做出這樣的惡,自母女倆失蹤到火化都沒露過麵。
他還讓年僅6歲的鶴遂去幫他買毒.品。
他現在憑什麼過得好?
周念咬了一下唇,轉過眼看向男人時,眸底已經有明顯恨意:“沈拂南,你真的很自私。”
沈拂南勾唇笑著,並不反駁。
他承認,他足夠自私,他覺得自私的人往往才過得好。
周念灌下一大口蘇打水後,放下杯子,嫌惡地從男人視線挪開視線:“也不知道鶴遂身體裡為什麼會出現你這樣讓人討厭的人格。”
“……”
“誰都比你好。”
“誰都比我好?”沈拂南來了點興趣,“你都見過了誰?”
周念沉默不語。
他屈著手指叩兩下桌麵:“問你話呢。”
周念微微皺眉:“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沈拂南自顧地猜了一個:“你見到了夏爾澈?”
周念頓了一下:“夏爾澈是誰?”
男人盯著她看兩秒,微微一笑:“那看來不是,他話很多,你見過他的話一定知道他叫什麼。”
周念並不想過多和沈拂南說話,又好奇鶴遂身體裡的那些人格。
她沉默著糾結許久。
對麵的沈拂南替自己點上一根煙,姿態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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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念隔著一層霧去看男人,發現他和鶴遂抽煙的姿勢都不同。
鶴遂抽煙慣用食指和中指夾著煙,而他喜歡用大拇指和食指捏著煙。
盯著看了會兒,周念才下決心開口:“見到了老墨和一個啞巴。”
“哦,那個賣橘子的。”
男人口吻很淡,滿不在意的語調,“另一個啞巴?你看錯了,我們當中沒有啞巴。”
周念很確定那就是個啞巴:“可他不說話。”
沈拂南遞來輕飄飄的一眼,輕慢地問:“不說話隻揮手?”
“嗯。”
“那不是啞巴。”沈拂南說,“那個人格是一隻蝴蝶。”
“蝴蝶?”
這讓周念覺得很驚訝,“蝴蝶也能是一個人格?我以為人格隻能是人。”
沈拂南被她的話逗樂,笑了一下,說:“我有點兒明白鶴遂為什麼會喜歡你了。”
周念抿住唇,臉色變得更冷。
他突然轉過臉,盯著周念:“你是真有點兒可愛。”
周念對上男人的眼,一字一頓地說:“你不明白,你也永遠不會明白。”
誰都不會明白她和鶴遂那段不為人知的曾經。
不明白鶴遂為她捉過的螢火蟲,不明白鶴遂讓她吃下的那一顆酸杏,更不明白鶴遂戴上智齒項鏈時眼裡湧出的光。
沒有人會明白。
不想再和沈拂南說一個字,周念站起身來,轉身離開陽台。
她在客廳裡聽見沈拂南打了一通電話。
她聽見他叫對方生爹,就知道是打給生東返的。
他說會儘快趕回去。
周念暗中咬了下牙,沈拂南要回去,要帶著鶴遂的身體回去。
就在這一瞬間。
周念腦中閃過一個記憶片段,還在京佛的精神病院時,她有次嘔血暈倒,在失去意識之際聽見他叫她念念,還抱住了她。
可那時候掌握身體主權的分明是沈拂南。
也就是說,她的岌岌可危可以激發主人格出現。
周念從餐廳裡搬來一根高腳凳,目光堅定地走向陽台。
沈拂南看著她經過。
他抽煙的動作一頓,看著她手裡的高腳凳:“你乾什麼?”
周念沒有理他,兀自把高腳凳放在護欄前方。
沈拂南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