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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一天正是中秋節。
秦蔻其實一直對中秋節都沒有什麼特殊的感情。她自小就是在X市生活長大的,連上大學都沒出市,全然不曾有過離開家鄉的體驗,對“團圓”二字也沒什麼感觸。
唯一的感觸可能就是她爸爸經常性的不在家、要出差。
不過一般那種時候秦蔻想的都是:要不彆回來了吧哈哈哈哈哈哈。
女兒到了一定的年紀就會很嫌棄當爹的呢……
而且現代人嘛,用的都是公曆,年紀稍微大點的人還經常會用農曆來算今天是幾月初幾,年輕人基本都是兩眼一摸黑。秦蔻自己的生日是用農曆來算的,她連自己的生日是哪天都要外婆提前告訴她才行……
不過自從開了這個店之後,這傳統節日哪天是哪天就清楚得不得了了,畢竟每年都打算做活動的,今年正好要做國風主題的活動,晚上她還要去趟店裡呢。
除此之外,她中秋的全部印象也就是月餅和大閘蟹了。
她小時候也不是很愛吃月餅。
月餅嘛……街上會賣那種現烤的芝麻糖餡的月餅,剛烤出來的時候是非常香的,半條街都是那種酥皮被烘烤之後的濃鬱香味。
這東西熱的時候還不錯,冷了之後就顯得很是乏善可陳,秦蔻不愛吃,外婆也不大愛吃。比起去現烤月餅鋪前頭排隊,外婆更喜歡去家門口開了十幾年的蛋糕房裡,買那種極其柔軟、撕著吃的老麵包。
然後就是那種禮盒裝的廣式月餅了。餡料倒是永遠都很多樣,秦蔻小學的時候就見過水果味的,不過最常見的還是蓮蓉蛋月。
這種廣式月餅的皮是油潤潤的,與酥皮月餅不一樣,廣式月餅得放置幾天反油之後才是最佳的食用時間。
……但秦蔻也不喜歡,她覺得這東西皮和內陷都有種混在一起的感覺,還軟軟的,蓮蓉餡她自己也不是很能欣賞。
他們家就完全沒有能欣賞這個的人!這種禮盒裝的月餅,完全屬於在手裡轉了一圈又轉送給了彆人,一個中秋前後能轉送十幾回,就是把東西原封不動的送回給那個送月餅的原主,人家估計都很難發現。
長大以後,她嘗到了更多的味道。
比如奶黃流心月餅。
這個倒的確很好吃,就是太甜了!
不過近幾年來這家做奶黃流心月餅的企業,禮盒的包裝倒是真的越來越好看了,她要送禮還是首選這家的。
今年是專門要去買這家的,因為紅哥喜歡吃甜的。
他吃甜的也不像現代人一樣,隻喜歡那種“甜、又不太甜”的東西,他對甜度很高的東西接受度也很高。
前兩天一塊兒去外婆那裡的時候,正巧碰上了外婆的鄰居,那人就硬塞給他們一筒五仁的糖月餅,這古早的甜餡料,外婆都沒興趣,一點紅卻連吃了兩個。
秦蔻問他甜嗎,他說不覺得,其實還好。
秦蔻:(個_個)
一點紅:“…………”
秦蔻:(づO▽O)づ
啊~我的紅哥真是好有反差萌~
秦蔻心裡那個隱秘的XP點又被戳到了,一點紅有點莫名,但還是從善如流地抱住了她。
今年,秦蔻卻對中秋節有了期盼,在這個日子來臨之前,她就一直在數著。
因為花滿樓說好今天要回來的。
還有阿楚哥……不過和阿楚哥倒是沒約定好,秦蔻隻是單方麵決定要在他那頭開個門,威逼利誘他過來吃飯!不過來就在這頭放個大喇叭罵他!
上午,秦蔻在忙工作。
一點紅一大清早去了趟駕校,報了個名,回來的路上順便買了肉和菜。
人多,今天在家裡吃,況且他們談的天、說的地,去外頭也不方便被外人聽見。
這麼多人,如果要做菜的話,那實在是很費功夫的事情,秦蔻想了半天,說還是吃火鍋,這樣方便,又跳到他身上,非常認真地表示可不是因為她太想吃火鍋啊!是因為做菜很麻煩。
一點紅卻道:“許久未見,麻煩也隻麻煩一次。”
秦蔻想了想,說:“那行,我們一塊兒吧,再把詩音、小陸和小傅拉上,我們一塊做。”
一點紅淡淡地“嗯”了一聲
中午就隨便叫了外賣吃了點,畢竟重頭戲是在下午。
吃過午飯,秦蔻自己去了趟超市,買了奶黃流心月餅,在超市裡閒逛的時候又看到了河馬先生大力強推的雲腿月餅,她湊過去嘗了嘗,眼前一亮,拿了一盒放在購物車,剛走兩步,又退回來,再拿一盒。
好吃(^——^)V
回到家,先睡午覺。
不過這時候也沒有什麼睡意了,在床上略微躺了一會兒,就爬起來。
林詩音在微信上喊她。
寶鼎茶閒煙尚綠:蔻蔻
關中悍匪coco:嗯嗯嗯嗯!
寶鼎茶閒煙尚綠:我挑好你今晚要穿的漢服了,你來瞧瞧吧。
關中悍匪coco:我來啦!!!
關中悍匪coco:狗子飛奔.jpg
她鑽到林詩音住的那間屋子裡,看見她在沙發床上平鋪著的衣裳——銀紅繡團花的襦裙、麥苗綠的上衫、鵝黃披帛。
林詩音還和她說呢:“本來想著都用淡色的,不過現下秋天到了,寒氣日深,淺色怕是太浮,壓不住這天兒,我就把原本你喜歡的那粉綠上衫改成了麥苗綠的這件,你瞧瞧,怎麼樣?”
林詩音的審美還有什麼好說的呢?那當然是一絕的。
這紅、綠、黃的二色搭配,聽起來似乎很有交通燈那味兒,但其實很和諧的,因為顏色的飽和度其實沒那麼高。“銀紅”這顏色雖然叫紅,但秦蔻看來,這顏色其實更接近於那種“乾枯玫瑰”色,再往裡加那麼一點兒橘色調。
總之,是一種十分微妙,隻有用肉眼才能完全領略的美麗顏色,秦蔻相當之感歎:古代的染色技術其實真的
很高。
她還下意識地問林詩音:“這個是要乾洗嗎?”
林詩音歪了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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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問題顯然超出了她的能力範圍,想了好一會兒,才道:“我不知道。”
秦蔻又問:“那在古代的時候,這種衣裳要怎麼養護?”
林詩音笑了,說:“就隻穿兩二回啊。”
下水一次,就成了“半舊不新”的顏色,這樣的顏色在富家的小姐太太們眼中也屬時興、有品位。下水兩二次,這衣裳就徹底廢掉了,根本不可能再穿,所以大家閨秀們隔一陣子就量體裁衣,做新衣裳穿。
秦蔻:“…………”
秦蔻銳評:“快消品。”
那些快消品品牌的衣裳也是下水一兩次就會變形,人家品牌主打的也就是一個“把衣服當成是一次性消費品來使用”這種理念,當然了,奢侈品服裝也有這樣的類型,衣服極其嬌貴,不能水洗且不能乾洗。
秦蔻家這種“二線城市土豪”,還沒到可以使用這種頂級快消品的階層……她家的錢還不能這麼撒著玩兒。
嚴格意義上來說,李園在古代的有錢程度絕對遠超秦蔻家在現代的有錢程度。
所以秦蔻看向那套漂亮的衣裳的眼神立刻就變了,離它二米遠,遲疑道:“那要不就算了吧……好貴重的。”
林詩音噗嗤一聲就笑了。
她隻道:“你不穿,一直壓箱底,顏色也會不鮮亮的呀。”
她這樣說服秦蔻:“這樣的料子,自染出來的那天起,就好似被摘下的荔枝,風味時刻在流失,若是因心疼料子貴重而不願穿著示人,與珍惜荔枝的香氣而不肯吃有什麼區彆呢?著實不必。”
秦蔻……秦蔻被說動了。
她心動地說:“那……那就這樣?”
林詩音說:“就這樣!”
秦蔻:(* ̄▽ ̄*)
秦蔻:“好~”
然後就是先盤發髻了,下午吃過飯再盤會擔心來不及。
從林詩音的房間裡鑽出去的時候,她的頭頂又豎起了兩個狐狸耳朵一樣的發髻,是為雙螺髻,身上穿著T恤和闊腿褲,在家裡晃來晃去。
無情坐在輪椅上,在客廳遠眺窗外的風景,聽見她的動靜,就靜靜地轉身,瞧了她一眼。
秦蔻晃晃腦袋,問:“好看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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