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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傅文大學選的攝影與導演技能專業,他發誓,根本沒和本專業的人去酒店約過炮,遑論談戀愛這種有違他原則的事情。短短六天也不可能。

身邊人提起傅文,對他的印象全是優秀善談,傅文不會毀壞周圍人的認知,從不與同專業的同學約。

喉嚨被拇指按壓得火辣辣的疼,傅文呼吸困難,狼狽地臉紅脖子粗。韓遷山拽著他往醫院裡進時,傅文仍覺脖間橫著一隻鐵鉗般的手,不住地低聲咳嗽。

不論白天黑夜,醫院永遠都是密集之地。病人家屬、醫生護士,看見醫院門口進來兩道一前一後的奇異組合,分神地瞄了兩眼。韓遷山左手拇指有包紮過的痕跡,此時紗布掉落,傷口崩裂血滴不止,傅文心悸地摸頸,左手和韓遷山右手拷在一起,垂首安分地跟著。

鮮血滴在地板上,有護士忙跑過來,詢問:“誰受傷了?”

韓遷山抬手:“我。不怎麼嚴重,你們可以先忙。”

紅血那麼顯眼,護士當然要帶他及時處理。會診室有相關醫生,韓遷山進去縫合時,傅文怕打擾醫生,低聲說:“我在門口等你。”

韓遷山駐足,側首凝視著傅文沒說話,傅文便知道自己說錯了,急忙找補:“我隻是,怕打擾你......我陪你進去。”

醫生先用藥物給韓遷山的傷口清洗消毒,拿出麻藥。韓遷山說:“不用打麻藥。”

“不嫌疼?”醫生問。

韓遷山:“嗯。”

傷口很深,血不好止,冬天傷口又愈合得慢,縫合起來長得快。指腹被刀刃切開,略長,醫生打算縫三針,要來回紮六下。

醫用針紮透皮肉,沒用麻藥的韓遷山狠狠握住傅文的手,他多疼,就讓傅文多疼。

仿佛聽見自己手骨被捏碎的錯覺,不顧醫生在場,傅文邊往外抽手邊紅著眼眶罵道:“尼瑪的,你自己裝B不打麻藥卻在這兒捏我,姓韓的你鬆開——疼疼疼疼疼疼疼!”

手銬在科室蕩起回音,清脆如鈴,醫生抬眼看見他們二人連體嬰似的,左右手的手腕銬在一起,腦洞大開:“這是出警抓犯人然後被犯人割傷了?”

傅文手指疼,顫聲:“我哪兒像犯人?”

韓遷山微哂,說道:“不算犯人,是家屬瘋了,我需要寸步不離地看著他。”

“我......”傅文被怒火燒紅眼睛,又不敢發作,倔強地對醫生說道,“是他瘋了。”

韓遷山輕笑:“也行。”自認不諱道,“是我瘋了,我需要他寸步不離地看著我。”

醫生聽不懂,不解,尊重。

傷好前期喝點消炎藥,其餘的都不需要,彆碰水,幾天能愈合,慢慢讓傷口長就行。韓遷山手機付了250塊錢的縫針錢,拽著傅文出來。

十點夜風起來了,傅文被刮得臉涼,打哆嗦。韓遷山身子左側,擋去了一部分風:“藥錢都在罵你二百五。”

傅文:“......?”

傅文惱羞成怒:“你他媽才二百五!”

韓遷山:“這麼生氣?”好笑地問,“還瞪我,想打架?”

“......”傅文彆開視線,整個人已經憋屈得想自鯊。

連續找了傅文三天,沒怎麼休息過,大石落地,韓遷山卸下緊繃全身鬆弛。他屈腿坐在階梯上,身後醫院的光射過來,將他的背影斜投向地麵。傅文左手被拽直了,甚至不得不彎腰,手銬內側才會不磨手腕皮膚。

韓遷山晃右手:“坐下。”

傅文不想坐這兒和韓遷山待著,沒動。

韓遷山說:“你是想在這裡坐著用嘴巴跟我聊,還是想回家用後學跟我聊。選一個。”

“......”傅文找借口,讓自己顯得不那麼沒出息,“我冷。”

韓遷山說:“凍死你。”

傅文想怒踹韓遷山一腳。韓遷山右手使勁兒,傅文身形順勢趔趄,沒再較勁站著,坐下了。

二人並肩坐,韓遷山手按傅文膝頭,從背後看哥倆兒好,其實三分鐘過去誰也沒開口說話。

最後韓遷山打破沉默:“小傅導。”

傅文想裝聾不理,但怕“挨打”,不情不願地應了聲。哼唧如蟲鳴。

韓遷山沒聽清:“傅文。”

傅文服了,抓頭發:“聽見了,怎麼了!”

沉默少頃,韓遷山說:“我原諒你當年隻跟我談六天戀愛就甩了我的事,以後你安分點,可不可以。”

傅文大聲咕噥:“你彆當我傻B,少騙我,我根本沒和導演係的任何同行有過身體來往,感情更不可能。我不可能跟人談戀愛,隻會有情人。”

“嗯,”韓遷山懂,“看來你情人確實很多。跟我坦白一下情史。”

“......”傅文驚慌,“我,我瞎說的。”

韓遷山:“所以你談過戀愛嗎?”

傅文改口:“談過。”

韓遷山:“和誰?”

傅文:“你。”

韓遷山:“什麼時候?”

傅文閉嘴:“......”

韓遷山目光如炬:“沒想起來?”

“......”傅文抬頭看夜空,顧左右而言他,“有星星,明天肯定晴天。”

韓遷山冷笑。

冬天已經夠冷了,身邊再坐個情緒起伏不定的冷臉男人,傅文背後冒寒氣:“不是......我真的沒跟導演係的任何人玩過,不記得跟你有過......”

甚至當時導演係裡根本沒有叫韓遷山的學生,傅文絞儘腦汁地想遍了所有人的名字。

“我大學選的不是導演。”

韓遷山盯著傅文側臉,像是要把他刻進眼底深處。

傅文驚:“你學什麼的?”

韓遷山道:“法律。”

“......”

“你他媽....

..”傅文震撼地無以複加,“韓遷山,你他媽,你一個學法律的,現在竟然知法犯法威脅我、強迫我,你學的知識都被你喂到狗肚子裡去了嗎?”

韓遷山說:“你不服?殺了我啊。”

“......”每聽到這種言論,傅文便麵容無血,虛弱地衝韓遷山微笑,“你開心就好。”

法學院的......傅文重新想。渙散的目光突然凝聚,操,好像還真有一個。傅文選情人的眼光向來好,長得不僅好看,還非常有記憶點。韓遷山就是這樣的一個人,那時他沒這麼漠冷,麵容俊美陰柔,傅文想這樣的人在紳夏哭起來肯定帶感,主動出擊。

開場那麼順利,傅文沒想過中途會有坎坷,親嘴兒時他發現自己好像沒韓遷山力氣大,自尊受到敲打,待他兩次被壓在紳夏還差點沒翻身起來後,傅文備受衝擊,那時他便想這事兒好像不太對勁。禮尚往來地互摸過,傅文什麼也沒敢做,提起褲子下床就跑。接著韓遷山說和他談戀愛覺得很幸福,希望傅文可以一直喜歡他,傅文警鈴大作,發覺此事不僅不簡單,他倆的腦回路還岔了。

他隻是找韓遷山做情人,韓遷山卻拿他當戀人。床尚事床上畢,不要帶到床下繼續理,傅文最怕感情變質,兩個人“談”戀愛第六天,傅文就說:“我們分手吧。”

溜之大吉,把人忘了。

十年後想起自己曾經做過孽的傅文:“......”

早知如此,當時就該說清。

“不是......”傅文說道,“哥當時那個情況是......”

“你叫誰哥呢?”韓遷山冷冰冰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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