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內斯不知什麼時候坐起來了,他傾身看著林莘,淺藍色的眼眸在一片黑暗裡顯得十分淺淡。
“做噩夢了?”歐內斯皺了皺眉。
“……”林莘腦中閃過赫裡曼蒼白的臉,聲線有幾絲微不可察的顫抖,“是的,我做了噩夢。”
林莘並沒有真正平靜下來,他大口呼吸著空氣,仿佛遭受過襲擊一般緊張不定。
“你夢見了什麼。”歐內斯眯起眼,試圖從林莘臉上發現什麼。
林莘感覺枕邊的床墊有些凹陷,歐內斯的手不知何時撐在他的腦袋邊,加之他半俯下的身軀,像是將林莘困在牢籠中。
“沒什麼,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夢而已。”林莘往旁邊挪了一下,也跟著坐起來。
這個動作拉開兩人之間門的距離,是種無聲的提醒,林莘的做法十分符合成年人的理念,那便是在提示對方前留夠麵子。
歐內斯看了林莘一眼,不留痕跡的抽回手,坐正身體。
林莘不想讓歐內斯看出端倪,佯裝鎮定的下床倒水,幾口涼水進入喉嚨,似乎緩解了煩躁。
林莘一轉身,便看到歐內斯毫不掩飾的視線。
房內並不完全是黑的,窗外有幾絲月光落到地板上,歐內斯坐在床上,他身上的衣物鬆散,露出胸膛溝壑分明的肌肉,看起來像隻蟄伏在黑暗裡的野獸。
“要喝嗎。”
林莘看著歐內斯,麵上十分平靜。
“剛才發生了什麼?”歐內斯眼神銳利,充滿了探究。
林莘不想回答,乾脆沒開口說話,他回到床上想要繼續睡覺時,歐內斯又忽然道。
“在你醒來之前,我感受到了一些與眾不同的力量。”
林莘心中一震,麵上卻裝作不知情的樣子。
“那是什麼力量?”
“你說過想要清洗邪神的痕跡,看起來這股力量一直在糾纏你。”歐內斯的話猶如一柄泛著冷光的劍,生生刺入林莘的心臟。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林莘抿了抿唇,反應仍舊很淡。
但他眼神中的變化卻騙不了人,尤其在觀察敏銳的歐內斯麵前。
“你需要告訴我更多的信息,這樣我才能儘力幫助你。”歐內斯說的大義凜然。
林莘知道今晚是躲不掉了,便將他與赫裡曼的聯係大致講出。
那是一個不可思議的故事,林莘作為祭品被博特家族的人呈上,赫裡曼卻現身了,他迅速收割其他祭品,隻留下林莘一人存活。
“赫裡曼為什麼沒有帶走你?”歐內斯很快發覺漏洞。
“它問了我三個問題,我答完後就暈了過去。”林莘垂下眼眸。
他並不是很想說自己的事,但想要瞞過歐內斯,非常困難。
不過,歐內斯沒有追問下去,他也沒有逼迫林莘回答其他問題,見他陷入沉默,林莘終於安穩的躺到床上。
他剛閉上眼,歐內斯突然開口。
“它想要你做什麼。”
“留在坦圖斯的神殿。”林莘隨口回了一句。
“想去嗎?”歐內斯的聲音很冷。
“沒考慮過。”
林莘的聲音有些小,因歐內斯在身側的原因,赫裡曼沒有停留太長,睡意很快湧上來。
在他的意識即將模糊前,歐內斯的聲音再度響起。
“你本可以不用管薇薇安…謝謝。”
想得到男主的道謝,好比讓林莘去坦圖斯,但他實在太困了,此刻感受不到興奮。
林莘胡亂應了一聲,徹底睡過去。
第二天醒來,歐內斯早已不見身影,林莘收到薩菲羅的卷軸,他們幾人一起去三層交任務,順便看看有沒有其他的新任務,可能要到下午才回來。
對於林莘而言,這是美妙的自由時光。
因為從今天開始,歐內斯會住在其他房間門,他可以一人享有單間門房!
林莘取出死靈法杖,敲了敲地板,頓時有幾具骷髏爬出,在原地等候差遣。
林莘安排了任務,從空間門袋裡倒出一大堆書,又取出了許多亂七八糟的材料,還有幾口坩堝,林莘取出幾瓶大劑量玻璃瓶,往坩堝裡倒完,又用法杖施咒生火。
“攪拌溶液。”林莘指了指坩堝,摸了摸死靈法杖,“分材料,整理房間門。”
一具骷髏開始用力攪拌坩堝裡的液體,其他骷髏在整理材料和房間門,隻有大白和小黃閒著。
這兩具小骷髏是林莘專門用來使喚跑腿和享受的,比其他骷髏等級更高,也更結實。
“大白,來捏肩。”林莘一把坐在椅子上。
大白立即走來上手,小黃被叫去泡茶,林莘看著這些沒有生命的仆人忙前忙後,感受著大白日益熟練的手感,發出了一聲愉悅的感歎。
果然,還是這種生活更適合他。
在有限的生命裡,就該好好享受才對。
接下來的時間門,林莘開始鑽研其他的死靈法術,這需要通過坩堝煮沸材料,再通過一係列手法找到新咒語,林莘對此頗有天賦,速度總是很快。
在最後的工序,需要施咒者的頭發,林莘隨便剪了一點丟進鍋裡,隻見一陣黑霧彌漫,似乎有人聲在說話。
林莘全神聆聽,一段咒語霎時映入眼簾,出現了短短的一瞬。
這是代表成功的信號,林莘將剛才的咒語記下來,與前幾張寫滿咒語的紙放在一起,看了一會兒。
直到夕陽落下,歐內斯也沒有回來,林莘簡單解決了晚飯,躺到床上睡了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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