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麵見戰爭神,林莘昏睡了大半天。

正如沃爾所言,人類沒有足夠的理智與肉|體直麵神靈,雖然這僅僅隻是它投放在大陸的縮影而已。

真正的神,遠遠超出人類想象。

接著,林莘做了一個冗長的夢。

夢中,他回到了那片祭壇,博特家族死去的幼童睜著空洞的雙眼,將他團團包圍。

“林莘,你什麼時候來?”

“我們已經等你很久了…”

“這裡又黑又冷,你知道我們這十多年是怎麼過來的嗎?”

他們的屍體殘缺不全,仿佛在嘲諷林莘這些年的努力。

林莘俯視著麵前熟悉而陌生的麵孔,計算著自己上次夢見他們的時間。

應該有六七年了。

“我正在尋求破解方法。”林莘看著他們,眼裡是一片平靜。

“但是,看起來你已經失敗了。”

這句話深深紮入林莘心臟,令他喘不過氣。

是啊,他做到了向戰爭神提出請求,但身體的祭品印記卻沒有徹底根除。

並且,他得到一個令人窒息的消息。

恐懼神蒂斯特將會代替光明神的位置,統治整個大陸。

如此一來,他與歐內斯的結局幾乎無法更改。

“林莘,如果你能來坦圖斯,我們便能重聚了。”

“你可以在這裡儘情的學習知識,將我們複活…”

提到這兒,幼童們似乎有些急迫。

“人死不能複生。”林莘垂下眼眸,“你們該回到屬於自己的地方。”

“……”

“我是不會去坦圖斯的。”林莘語氣一凜,帶著某種堅定。

“你會過來的,我們將在這片土地等候你。”

很快,林莘眼前的人影化作黑水,視野中的景象回歸一片黑暗。

“我不會去的。”林莘喃喃自語。

就在這時,他腳下的黑暗坍塌,在墜落中,林莘睜開雙眼。

“!”

林莘猛地從床上坐起來,他大汗淋漓,渾身都濕透了。

“你做了噩夢。”歐內斯的聲音從一旁傳來。

這一次,林莘沒有反駁,他望著眼前半掩的房門,內心極度壓抑。

“發生了什麼事?”歐內斯遞來一條濕毛巾。

“……”林莘接過後,視線搖擺不定,“沒什麼。”

歐內斯沒有回應,他直接坐到床邊的椅子上,就這麼看著林莘。

他在等待林莘陳述經曆。

“好吧,我可以告訴你。”林莘複雜的看著歐內斯,“但這是個壞消息。”

“說吧。”歐內斯點點頭。

接著,林莘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全部告知,包括戰爭神所預言的未來,而在提到恐懼神蒂斯特時,林莘的大腦一片空白。

這是世界守則在乾擾,他不能向第三者準確說

出蒂斯特的統治。

真是狗|屎的規則!

歐內斯在聽到他身體中的詛咒之力無法被戰爭神清除時,陷入了沉默之中。

這實在是個打擊人的壞消息,但歐內斯擁有知情權…

就算是承擔苦難與折磨,他也該知道真相。

現在還有機會嗎?

林莘悲觀的想著。

“照你的意思,我的後半生將會活在恐懼神蒂斯特的陰影下。”

歐內斯竟異常平靜。

“是的。”

林莘緊抿雙唇。

不僅是歐內斯,他也一樣。

“但在你的描述之中,還存在另一種可能,你沒有辦法說出來,對嗎?”歐內斯身體前傾,雙手交叉在膝蓋上。

這個姿勢使他看起來進入了沉思。

“對。”林莘輕輕點頭。

“既然這條路走不通,有必要試試另一條路。”

歐內斯注視著林莘,似乎想通過這種方式給予他一點力量。

“你也不想坐以待斃吧。”

“當然不想。”林莘靠在軟墊上,他望著屋內雪白的牆壁,神情鬱鬱,“但這是一條幾乎走不通的路,它看不到儘頭。”

人類成神,光是想想都覺得荒謬。

即便戰爭神是以人類之軀飛升成為新神的,也不能代表其他人擁有這個資格。

那張紙上對於人類成神的細節描述為零,他們要如何做才能使一名人類成神?

毫無頭緒。

“你要放棄嗎。”歐內斯忽然開口。

林莘眨了一下眼睛,避開歐內斯的視線。

就算是這樣,他也不想放棄。

他需要靜下心思考一段時間。

“在你暈倒後,我趕到亞曆山大那兒將你帶回來。”歐內斯收走林莘手中蹂|躪的濕毛巾,“你現在有三天的冷靜時間,畢業考試即將來臨,我們都需要出席。”

林莘這才注意到歐內斯的布置,他將一些日用品放在了自己的書桌上,還有那張椅子。

他暈倒後,歐內斯一直守在床前。

林莘的心忽然平靜下來,畢竟被彆人悉心照料的感覺相當不錯。

“你看來有些迷茫,就像是失去方向的船舶。”歐內斯的眼神依舊冰冷,看起來卻很堅定。

“說起經曆,你比我慘得多,還能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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