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內斯的氣勢或許能讓米爾頓產生壓力,在鄧肯麵前,卻顯得年輕一些。

“歐內斯,放輕鬆點,我不希望我們以這種方式交談。”鄧肯敲了敲桌麵,精致的茶壺頓時飛到兩人麵前,開始倒水。

“這是個簡單的問題,而我隻想得到答案。”

歐內斯身體前傾,冰冷的甲胄伴隨他的動作發出響聲,像是許多冰淩撞在一起。

“鄧肯院長,請回答我。”

鄧肯看了歐內斯許久,似乎在辨認他的語義。

“我可以告訴你。”

歐內斯臉色稍緩,而鄧肯下一句話便令他抿緊雙唇。

“但我的答案與米爾頓副院長一樣,我們對林莘的所在地一無所知。”

“……”

歐內斯微眯雙眼,這個微表情令他本就深的五官更具有威懾力,他身上的肌肉緊繃,仿佛下一秒便有所動作。

鄧肯將他的變化儘收眼底,緊接著拋出一個棘手的問題。

“歐內斯,為什麼你會覺得耶來姆尼藏匿林莘?”

“當時米爾頓副院長來到伊沙王城,聲稱要將林莘轉到耶來姆尼的光明神殿,若他毫無去處,這裡將會是他最後的地點。”歐內斯機械性般的回答。

“聽起來似乎很有道理。”鄧肯笑了一下,“想過其他可能嗎?”

“有可能地方我都找了一遍。”歐內斯的眼睫微動,它輕輕垂下,掩蓋住那雙淺藍色的眼珠,“那裡沒有他的痕跡。”

他的神情透出一股無意的失落,像是堅硬包裹的軀殼露出了一絲縫隙,引人探究。

鄧肯思考片刻,沉吟道。

“找過坦圖斯嗎。”

“生人無法進入坦圖斯。”歐內斯抬眼,再度看向鄧肯。

“他有可能去了坦圖斯,那裡是巫師樂園,大陸上三分之二的巫師都在那兒。”鄧肯的指腹摩挲著杯壁,“據我所知,坦圖斯的祭司會在大陸定期活動,你可以等到他出來。”

“你的意思是,他會重回普羅米斯特?”歐內斯皺了皺眉。

“我不能確定地點,他也有可能去佛倫斯。”鄧肯淺色的眼睛像是一潭寧靜的湖泊,溫柔的包圍著歐內斯,“現在你要做的是好好睡一覺。”

隻有少數幾人才能勸得動歐內斯,鄧肯便是其中之一,歐內斯稍微放下警戒,卻對時間緊追不舍。

“鄧肯院長,我要怎樣才能確定林莘出現的時間?”

“等到大陸下一次發生重大事件,就是他現身的時刻。”

歐內斯頓時陷入思考之中,鄧肯沉默了半晌,忽然問道。

“你的身份不允許與死靈法師出現在一塊,想好了怎樣處理與林莘的關係嗎?”

歐內斯從沉思中抽離,他望著桌麵,思緒像是地毯上交織的線條,複雜而淩亂。

“我想了很久,但結局不能更改,我跟他沒有未來。”

“你既然知道,為

什麼要強求。”

鄧肯擰起眉,“放手對你們都好。”

“我隻是想再見他一麵。”

歐內斯垂下頭顱,幾縷稍長金色發絲落在額前,透出一股若有若無的頹勢。

見到他這副模樣,鄧肯不禁有些感慨。

掉入愛情苦海的年輕人常常會這樣,就算是歐內斯也逃脫不了。

他幾乎是從小看著歐內斯長大的,更熟知他本人的心性和脾氣,歐內斯是個相當高傲的人,他冷酷而拒人千裡的外表正是內心的折射,所以極少將人放在眼裡。

因此,當他陷入愛情時,也很難感受對方處境。

他不知道這兩位年輕人發生了什麼,但從歐內斯的表現來看,並不美好。

“你現在的名聲十分響亮,恐怕有許多人盯著你,小心言行舉止。”鄧肯中肯的給出提示。

“我會的。”歐內斯點了點頭,隨後從沙發上坐起來,“我該走了,謝謝你的忠告,鄧肯院長。”

“以後有時間了,我們可以多聊一會兒。”鄧肯將歐內斯送到門口。

“好。”歐內斯眼神緩和了一些,減少了點距離感。

打開門,走廊上的薩菲羅正靠在牆上休息,見歐內斯一出來,便朝他走來。

“頭兒,我讓他們在外麵等著,現在要走嗎?”

“是的,現在出發。”歐內斯命令道。

在他即將離開時,鄧肯忽然從空間袋取出藥劑。

“睡前喝下四分之一,這會讓你有個好夢。”

“謝謝。”歐內斯接過藥劑,淺淺勾了下唇角。

“路上小心。”鄧肯揮手道彆。

歐內斯戴上頭盔,大步流星的朝來時的路走去,薩菲羅跟在他身後,兩人一前一後,很快消失在走廊儘頭。

他們剛剛離開,米爾頓便從另一頭冒出來。

“鄧肯院長,他們走了嗎?”

“是的。”鄧肯朝米爾頓安撫的笑笑,“以後他不會來找你了。”

“哦,謝天謝地!”米爾頓擦擦額頭上的冷汗,又有些好奇,“院長,你是怎麼做到的?他可是一直懷疑我私藏林莘!”

“你有見過他相信誰嗎?”鄧肯笑著反問。

“呃…林莘算吧。”米爾頓結結巴巴的說出林莘的名字。

“他當然算,正是因為他消失,歐內斯才不會相信你。”鄧肯回答道。

“我當時隻是遵照你的命令啊。”米爾頓哭笑不得。

“我當時不方便出場,你知道的…”鄧肯安撫著米爾頓,開始向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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