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曲折的走廊裡又繞了一陣,突然聽到一聲驚恐的尖叫,江陽立刻加快速度跑過去,他跑到走廊儘頭處,走進一間員工所用的更衣室,就見到一名穿著工作服,脖頸上有一團掐痕樣的青黑怨氣,正握著胸口掛著的銅錢吊墜,縮在更衣室角落滿臉驚恐的男人,以及,另一個角落裡,一團不成人形的模糊鬼影。
江陽:“……”
他迅速辨明了情況,眼前這個穿工作服的男人,應該就是怨鬼的目標,也即殺人案的真凶,怨鬼大概是想找對方報仇索命,隻不過,沒等江陽來阻止它,它就先被男人身上帶的那枚刻著符文,有一定護身效力的銅錢掛墜給彈開了,並且把之前江陽給它補充的陰氣都給彈沒了,又變成了奄奄一息的虛弱模樣。
雖然之前就覺得這怨鬼很弱,但見此情景,江陽還是不由扶了下額,他是不會讓怨鬼直接殺死對方的,但略施懲戒,嚇一嚇凶手,化解一下怨鬼的怨氣還是可以的,結果怨鬼彆說是懲戒報仇了,自己都快被凶手二次送走了。
男人在初時的驚嚇之後,似乎又慢慢反應過來,除了被掐住脖子那瞬間隱約看見的鬼影,他現在什麼都看不見了,他不知道怨鬼已經奄奄一息,但也從對方沒有繼續攻擊的舉動中推測出什麼,他把銅錢吊墜拿下來握在手心,臉上現出一抹狠色。
“死都死了,不好好去投胎還敢回來找老子,何柱,是你逼我的!”男人一邊在屋內小心翼翼地走動,一邊舉著銅錢吊墜,四處亂揮,像是想以此將對方的鬼魂完全打散。
依怨鬼眼下虛弱的模樣,若是被那枚銅錢揮中,還真可能會直接消散,江陽見狀立即想要阻止,不過他就這麼衝出去現身人前,似乎又有點說不清,他想了想,突然有了一個主意。
陸時鳴就見江陽在口袋裡窸窸窣窣一陣後,像是小叮當摸他的百寶袋一樣,又摸出了一個幽靈公仔,這是江陽之前和陸時鳴一起去天工樂園通關鬼屋得到的紀念品,沒什麼大用,就是捏一下,會發出特定的音效。
江陽捏了一下,空蕩的員工更衣室中,立刻回蕩起陰森森的笑聲。
男人一驚,舉著銅錢四處揮舞,色厲內荏地大叫:“何柱,你他媽到底想乾什麼?!彆以為變成鬼了老子就怕你!”
江陽並不回答,隻默默開了手機的錄音功能,並且又捏了一下公仔。
“告訴你,老子能殺你一次就能殺你第二次,你彆給臉不要臉,再敢來,老子保管讓你投胎都投不了!”男人惡狠狠地威脅。
江陽仍然不答,就隻是捏公仔,並且輔以一點風係的法術,營造出一種滿屋陰風的氛圍,再時不時把桌櫃上的什麼東西吹落下去,發出“咣當”的聲響。
每響一下,男人身體都是一顫,立刻警惕地望向東西倒下的方向,可他什麼都看不見,隻有不斷膨脹蔓延的可怖想象,他一開始還凶狠囂張,滿口威脅的狠話,但緊繃的神經反複被刺激折磨,像是終於受不了了,他失態地大叫:“救命,救命啊——”
他奪門而出。
江陽本想追著再嚇幾下,
不過,
剛剛追出門,就見到男人停了下來,在他前方,是幾名身穿製服的警察。
“救命!警察同誌,救命啊!”男人見到警察像是見到了救命稻草一樣,一把抱住,指著身後說,“有鬼,屋子裡有鬼!”
“什麼鬼?”警察疑惑地往前張望,還有兩名警員走進更衣室中查看了一番,什麼都沒有。
警察們疑惑的視線轉移到了男人身上,男人怕他們不管自己,急切地辯白說:“真的有鬼!鬼就是何柱!他想殺了我!”
何柱是警察剛剛查到的河裡死屍的名字,他們過來也正是為了調查一下這家何柱生前工作過的按摩店,此刻一聽男人說起何柱,當即目光一凝,厲聲質問說:“何柱為什麼要殺你?你怎麼知道何柱死了?”
男人麵色一白,他突然驚覺自己說了不該說,連忙改口說:“不不,我不知道!”
然而警察已經看出了他的可疑,一左一右地把人製住,說:“不管你知不知道,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配合調查!”
“警察同誌,我真的不知道啊!”男人還在叫冤,卻已經被警察強拉著帶走了。
江陽看著這一幕,也算是鬆了口氣,回頭他再把之前的錄音通過緝妖司的渠道交給警方,料想凶手這回是跑不了了。
還有何柱的魂魄,江陽回到更衣室,找了個空瓶子將那一團魂魄團吧團吧塞進去,再裹上一張符暫時封住,準備一起交給緝妖司,交由專人將其身上的怨氣慢慢淨化,然後重新送入輪回。
案子到這裡算是真正結束了,離開按摩店後,江陽收了隱身的法術,跟陸時鳴一起走在湖岸旁的小路上。
“老師,你覺得我在這個案子裡表現怎麼樣?”江陽期待地問。
“你準備交卷了?”陸時鳴看向他。
“不然呢?”江陽有些莫名,凶手都抓到了,這個案子不是已經結束了嗎?
“你要查的案子是湖水為何出現異象,而不是殺人案的真凶。”陸時鳴又一次強調這點,似乎彆有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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