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竇元家出來後,回家的路上,江陽試探著問道:“老師,你剛剛跟竇老師在書房裡在說什麼啊?”

“聊了點龍宮裡的事。”陸時鳴淡淡答道。

這個回答倒是很理所應當,跟江陽之前猜測的一樣,但他現在又感覺,陸時鳴應該還聊了點彆的。

沉默地走了一陣後,江陽又問:“老師,剛剛用九星照命盤測出來的結果是什麼意思?”

“我聽齊雲學長他們說,好像是九顆星辰對應人的九個命宮,星辰被引動的越多,就代表人的氣運越強,還說什麼九星齊動的話,那就意味著那個人是應劫之人,就是所謂的救世主,聽起來好厲害啊。”他用半開玩笑的口吻說,視線卻顯得有些躲閃和緊張,像是害怕在陸時鳴臉上看到答案。

陸時鳴看著這些江陽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微表情,突然停下腳步,認真說:“不用害怕,無論未來怎樣,我都會陪你一起麵對。”

江陽怔了下,喃喃道:“所以我真的是……”

“不。”陸時鳴打斷他,“命運從來都不是既定的,即便是最厲害的占卜法術,甚至那麵號稱能洞徹因果天機知曉過去未來的天機鏡所作出的預言,也從來不是一成不變的,預言很多時候隻是一種可能性,是當下所能看到的最大的可能性,未來真正到來時,決定命運流轉方向的,不是任何外物占卜的預言,是你自己的選擇。”

江陽懵懵懂懂,但他似乎也明白了些陸時鳴的意思,就算他真的是什麼應劫之人,卻也隻是一種可能性,人生有許多可能性,出門可能會下雨,走路可能會摔跤,但在一切還沒發生時,也不必過於擔憂,他可以在出門前帶上一把傘,可以在走路時小心些,又或者躲在家裡坐著不動,那些一聽就很沉重的責任也不是非要由他來擔。

而且他想擔就能但得起嗎?江陽至今仍然對這個占卜結果充滿了不可思議,救世主?就他?

讓他相信這點,還不如讓他相信那個九星照命盤壞了。

“我明白了,老師。”江陽這回的語氣是真正放鬆下來,他決定把這件事忘掉,就當不知道,未來如何,那就未來再說。

“嗯,回家吧。”陸時鳴帶著江陽繼續往家走。

這段路隻需要十幾分鐘,但因為下午在竇元家的耽擱,傍晚時分,他們才終於回到了闊彆已久的家中。

進門前江陽的心情還很輕快,但在看到堆在客廳裡那一大堆雜亂物品時,身體不由一僵。

他此時才終於想起,暑假走的時候太匆忙,當時把同學送他的禮物一股腦丟在家裡就走了,也沒來得及收拾,亂糟糟地堆在那裡,跟整個屋子整潔乾淨的基調格格不入。

陸時鳴看到那堆東西,也是微微頓了下,不等他提問,江陽就趕緊脫下鞋子跑進門說:“走的時候沒來得及,我現在就收拾!”

他飛快地撿起那些放在沙發地板茶幾上的禮物時,陸時鳴也換鞋走進客廳中,他用法術將房間中所有的積灰揚塵都吹起清走,

又站到江陽旁邊,

打量了片刻說:“彆人送的禮物?”

“嗯,

當時住院同學來探病送的。”江陽找了個收納箱,把東西全塞進去,他此刻也顧不上分類,隻一門心思地想把這些東西都裝走再說。

他把堆在上麵的禮物都裝走後,物品堆積的下方隱隱現出一抹紅色,陸時鳴目光突然一頓。

“這個也是禮物?”陸時鳴俯身將那枚隱隱露出尖端的紅色羽毛從雜物堆下撿起,語氣有些微妙。

“啊對,洪錦送的,說是一種憑證。”江陽抬頭看了眼,一把將陸時鳴手上那根羽毛奪走,連同其他東西一起塞進儲物箱中。

憑證……陸時鳴神色變得越發微妙,他以漫不經心地口吻問:“你接受了?”

“對啊,這是送我的禮物嘛……”江陽說著說著突然又想起什麼,收拾禮物的動作變得慢了點,抬頭悄悄看了眼陸時鳴,試探說,“洪錦說羽毛對翼族來說很重要,輕易不會送人,但他覺得一般的禮物太輕,就送了我這個,是一種重視和感謝的憑證,不過好像在翼族裡,更多時候,送羽毛是求偶的意思,老師你知道這種習俗嗎?”

“略有耳聞。”陸時鳴神色似乎很淡然。

那你送我羽毛時有沒有帶上一點這種意思呢?江陽想問,卻又感覺自己這問題很莫名其妙,陸時鳴從來都沒對他表現過愛慕之類的情緒,也從未過界,他們之間的相處可以說是親密的師徒,卻絕對夠不上愛侶。

而且自己為什麼要這麼想啊?就算陸時鳴之前也表達過對於兩個男人相戀的態度,是不排斥的,但這不代表他就會喜歡自己啊。江陽越想越感覺這個問題不光莫名其妙,還有點冒犯,好像玷汙了陸時鳴送他羽墜的真心。

那種長輩對於晚輩的關愛之心,而不是他瞎想的那些亂七八糟的。

因而,江陽什麼都沒問,把東西都裝走後,便“蹬蹬蹬”抱著箱子跑上了樓。

他沒看到的是,在他走後,陸時鳴的神色有些微的鬆懈,像是鬆了口氣般。

而跟著他這一刻放鬆的心情一起,一道金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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