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第二天一早便出發,開了幾個小時的車,最後在午飯時間趕到檔案館。
確實有點匆忙,但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處理突發事件也是琴酒生活中一個非常常見的事情,在昨天的突發任務之後,要再從容地安排自己的行程實在有點困難。
剛被琴酒送出去的那封信來自研究所,自從雪莉回來之後,aptx4869的研究進展可以說是突飛猛進,三個月前在得知科研的最新進展之後,boss和宮野誌保進行了一次長談,具體內容無人知曉,但總之,結果是研究所的保密措施又上升了好幾個檔次,否則也不至於送個通知還得勞動琴酒。
不過,要論保密等級,檔案館和研究所也算是不相伯仲。
蘇格蘭這天起得很早,他本就是作息非常規律的人,在醫院躺過之後就更是如此,吃過早飯之後他花了一個上午的時間複習檔案——說是複習可能也不對,檔案館的東西太多了,這一上午頂多隻能翻一翻自己認為還不太熟悉的部分。
雖然在諸伏景光想來,琴酒就算要在他“實習期”將滿的時候來點什麼考驗,應該也不會選擇抽查檔案這種項目,但不知道為什麼想到對方將要過來他還是有點緊張。
在過去的三個月時間裡,雖然還沒有完全熟悉檔案館的配置,但蘇格蘭已經開始參與工作,主要負責把琴酒審核過的內容謄抄到檔案上,這個工作確實是毫無含金量,但也確實非常重要,坐在案桌前書寫那些簡潔而冰冷的文字時,他能夠感覺到來自世界各地的數據流在自己的手下交彙融合,如果在這個崗位上多做一段時間,不難想象,組織裡幾乎一切秘密都會在他麵前敞開。
這確實是……值得琴酒聲明會將他殺死的核心崗位。
也因此值得他為此放棄的一切。
琴酒到的時候蘇格蘭已經做好午飯,在檔案館裡能夠很好地體會到琴酒口中組織那出色的後勤質量,雖然住在這種偏遠山區,但蘇格蘭依然能得到新鮮的食材,而且還可以點菜——龍舌蘭看起來凶神惡煞的,但真實性格可以說是和藹可親。
時間分明已經入夏,但琴酒還是穿著一身黑色的長風衣,讓人看著都覺得熱,他把外套脫下來的時候蘇格蘭下意識地想要伸手去接,隨即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這有點奇怪。
琴酒沒太注意,他把帽子也摘下來掛好,轉身看向蘇格蘭:“你看起來適應得很好。”
諸伏景光的身體顯然已經完全沒有問題,而他的精神也非常好,一看就知道並沒有被長期的宅居生活影響——其實雖然不能出門(屋子的門窗是從外麵上鎖的),但房間裡也不乏鍛煉的場所。
“是挺好的,”諸伏景光笑了笑,“這裡的環境很好。”
他這樣說的時候,像是要證實什麼一樣,一隻貓咪從蘇格蘭的身後探出腦袋來,它繞著琴酒走了一圈,仰頭對他叫了幾聲,又飛快地跑走了。
琴酒往那個方向看過去:“我以為你會更喜歡狗。”
“也不是說……”蘇格
蘭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它自己跑進來的,其實我沒有在養它,它隻是有時候會出現。”
他看不出貓的品種,也不知道它為什麼會出現在這樣荒郊野嶺的地方,這棟彆墅雖然封閉得很死,但用於封鎖人類的措施大概擋不住貓咪。
這是隻一點也不可愛的貓,生得瘦骨嶙峋凶神惡煞,全然沒有品種貓的可愛與溫順,它出現在一個下雨天,渾身濕透可憐兮兮,景光為它擦乾身體,又喂了點食物,當天它表現得相當乖巧,不過第二天就消失了。
後來它又出現過幾次,再也沒有第一次見時的那種柔順樣子,幾乎都隻是突然出現又跑走,儘管它會吃掉景光放在屋裡的貓飯,但卻未曾對此間的主人表現出一丁點親近,甚至沒有像剛才靠近琴酒一樣靠近過他,廚房裡損失了幾條魚,景光一直沒搞明白它到底是怎麼進去,又怎麼把魚給帶走的。
但不管怎麼說,這小家夥還是給他枯燥的生活增添了不少樂趣,蘇格蘭也從來沒想過要把它趕走。
琴酒笑了笑,看起來毫不意外:“這裡的動物很多。”
“不過貓還是比較少見,鳥和蛇比較多,注意點彆放進書房裡,”他一邊說著,一邊從自己的外衣口袋裡拿東西,“環境也比較潮濕,注意防潮,需要什麼工具都可以聯係龍舌蘭……你的銀行卡。”
他拿出一張卡片遞給蘇格蘭:“組織發的獎金已經到賬了,你的撫恤金還在走流程。”
蘇格蘭心情複雜地伸手接過銀行卡,琴酒繼續從衣服口袋裡掏東西:“還有這個。”
他攤開手掌,蒼白的手心裡躺著一枚小小的獎章:“你沒說要怎麼處理,我也不好替你決定,要是想換錢的話我可以幫你換了。”
蘇格蘭拿起獎章,這物件看起來還算精致,燙著金,上麵沒有文字,所以其實並不能看出來是個什麼獎章,和景區路邊攤會賣的那種小裝飾品沒有什麼本質上的差彆,景光把它舉起來,在燈光之下看了一會兒,輕輕地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