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水煙色廣袖吧,比較輕薄,那件長衫布料比較講究,不過相對也會比較厚。我們是戶外錄製,後麵如果運動量比較大,可能會比較熱。”

顧遲縱然有私心,到底還是沈書意舒服最為重要。

因此,顧遲沒有選擇那件暗紅色的廣袖長袍。

沈書意聽取了顧遲的意見,選了三件當中最為輕薄的水煙色廣袖。

工作人員替他把衣服給取下。

沈書意將衣服抱在懷裡,沒有馬上去更衣間換,他站在邊上,好奇顧遲會選哪一件。

顧遲給沈書意選了水煙色的那件廣袖,他自己則選了暗紅長長袍的那一件。

兩人一起去了更衣間。

男士的更衣間挨在一起,中間隻是用遮簾隔開。

顧遲將手中的古裝放在更衣間的掛鉤上,轉過身去拉遮簾。

沈書意抱著衣服站在門口,猶豫地問道:“我能先看看,你是怎麼穿的嗎?”

話落,又連忙補了一句,“方便嗎?”

顧遲笑了笑:“沒什麼不方便的。書意哥進來吧。”

沈書意捧著衣服進去了。

顧遲的這件暗紅色長袍不是一體式的,而是類似於春秋時期開始盛行的深衣,上身為衣,下身為裳,還分彆有一根腰帶跟紅色的絲絛,用以束腰。

顧遲先將暗紅色的上衣穿上,再將衣服上的係繩分彆係上。

沈書意趕緊低頭去看他自己身上的這間古裝,也順利地在衣服上找到了係繩。

看顧遲穿的挺簡單的,希望他到時候也能有什麼順利。

察覺到沈書意的眼神,顧遲主動講解道:“綁的話,隻要綁很普通的蝴蝶結,把係繩一一對應綁起來就可以了。我們這種錄綜藝的古裝,大都是麵向大眾的款式,不管是設計還是穿脫,都以方便為主,不會像是劇組拍戲的戲服那麼繁複。”

沈書意點點頭,看起來的確不太複雜。

“如果書意哥還是擔心穿不好,要不然直接在這裡穿好了?等你穿好後我給你看一看。”

沈書意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可以嗎?會不會太麻煩你了?”

說話的時候,顧遲已經將上衣給穿好了,他笑了笑,“不會,不麻煩。而且,說起來,我以前好像也沒見書意哥穿過古裝。”

沈書意微微一愣,小聲地道:“穿過的。”

顧遲將下裳套進去,取下掛在掛鉤上的腰封纏在腰間,“嗯?什麼時候?也是參加綜藝的時候嗎?為什麼我沒有見過?看來是我這個粉絲當得不夠合格。”

“不是。不是。那檔節目拍得很早了,後麵收視率好像也很一般。隻在錄好的時候播過一次就沒有再重播過,很多粉絲都沒有看過的,事實上,錄好以後,我也沒有看過。”

沈書意將手裡的外袍穿上,按照顧遲剛才所說的,低頭將衣服上的綁帶係好。

顧遲:“是因為沒趕上首播的時間嗎?”

當年網絡沒有這麼發達,節目都隻有在電視上播。電視台播出是有時間段的。在隻播出過一次的情況下,錯過首播時間,後麵的確就不好補了。不像現在手機跟電腦,在有會員的情況下,點開任何一集任何時候都可以看。

沈書意已經順利地係好第一個綁繩,“沒,就是不想看。”

顧遲纏腰封的動作一頓,“是錄製的過程不太愉快?”

顧遲太聰明了。

沈書意發現,跟顧遲聊天,真的是一件很輕鬆的事情。

不僅輕鬆,還很舒服。

錄製那段綜藝的經曆,沈書意跟誰都沒有提及過,就算是經紀人宋離,他也沒提過。

他可以用彆的話題揭過去,後者乾脆沉默,以顧遲這麼聰明的性格,肯定也就猜到了。

沈書意將另一個係繩給係好上,“是一檔競技類的戶外綜藝,穿旗袍穿著高跟鞋競走,還戴著假發。”

顧遲纏腰封的動作一頓,“穿著高跟鞋競走嗎?”

還是在穿著旗袍的情況下?

“嗯。還戴著頂假發,腦袋上頂著個雞蛋,要走得快,雞蛋不能掉下來,比誰先走到終點。”

不知道為什麼,以前他想起這段記憶,隻是覺得難受跟屈辱,這一次回想起來,難受的感覺還在,可是已經沒有當初的那種屈辱感了。

他想,可能是因為現在的他比起當年那種情況已經好太多,以及,他的心境也比當年要成熟很多。

還有較為重要的是,顧遲眼底的那一片平靜感染了他,讓他覺得不管跟顧遲分享什麼事,都還是很稀鬆平常的一件事,不會覺得難堪,甚至也沒有多少的尷尬。

顧遲已經將腰封給纏好,倒是沈書意,在穿上裡麵的那間外袍之後,腰帶怎麼纏也不對。

因為顧遲的是腰封,他的是腰帶,以至於他沒有辦法借鑒。

沈書意剛想問顧遲,這個腰帶怎麼綁,顧遲已經走上前,從他手中接過腰帶,“沒有拒絕嗎?”

在穿著旗袍跟高跟鞋的情況下,腦袋上頂這個雞蛋,還戴了頂假發,這樣的競技環節無論如何也稱不上輕鬆。如果隻是簡單的整蠱,以書意的性格,不會介懷到節目錄製結束,再沒有回頭去看過。

可見,對於這樣的環節設定,錄製過程一定稱不上愉快。

沈書意對於顧遲直接上手給自己係腰帶這件事微微一愣,他疑惑地道:“你這次……怎麼沒有問我介不介意了?”

顧遲抬起頭,注視著沈書意,“因為我知道你不介意。”

沈書意聽後很開心。

這種不知不覺,兩個人的距離在慢慢拉近的感覺太好了。

顧遲將沈書意的腰帶綁好,替他把掛在掛鉤上的那件穿在外麵的薄紗給取下,“我回答了書意哥的問題,是不是換書意哥回答我的問題了?”

沈書意一開始沒反應過來,從顧遲手裡接過薄紗之後,總算想起來顧遲之前問了什麼。

沈書意把薄紗給穿上,“拒絕過的。因為……所有的男嘉賓都是穿著正常的,就像是我們這次的綜藝這樣,給每個女嘉賓跟男嘉賓都準備了不同的衣服,隻不過我們那次是童話主題。有的男嘉賓都是魔法袍,獵人服,隻有我一個人是……旗袍。而且,事先節目組也沒有跟我做過任何有關這方麵的溝通。”

那種針對感,隻要是在現場的任何人都能夠輕易感覺到的,何況沈書意這個當事人。

也許是是導演認為沈書意的外形很適合穿旗袍,等到節目播出,一定能夠引起熱議,進而有利於收視率。也許,隻是為了博眼球。但是不管是哪種情況,在事先沒有跟藝人做任何溝通,尤其還是在沈書意是一位歌手身份,不是專業的綜藝演員的情況下,這種操作可以說的確是非常地侮辱人。

“我堅持不肯換上,要求節目組換服裝。那個導演……反正不是太好的言辭。最後還是錄了,因為要賠錢。我當時……很缺錢。”

那個時候,沈書意跟天悅已經輸了官司。

每個月都要償還巨額的違約金,對於當時的他來說,任何一筆非必要的開支,都足以讓他喘不過氣,他沒有彆的選擇。

沈書意罩在外麵的那件薄衫領口沒有翻出來,顧遲伸手拂在在他衣服的領口處,慢慢往下,“後來那場比賽贏了嗎?”

沈書意彎起唇,“贏了,我偷偷告訴你,當時我們參加那種競技類節目挑戰賽,是有獎金的,我們隊當時一共贏了五萬塊。”

五萬塊分到個人,其實也沒多少,其他嘉賓根本看不上,嘻嘻哈哈,都在開玩笑地說為了這一點錢,差點把命都交代在節目裡了。

沈書意卻是心潮澎湃。

其實對於那個時候背負巨額違約金的他來說,最後分到的那點錢隻能算是杯水車薪。

但就是,很高興。

總想著……哪怕多個一百,一千進賬,那也是少了一百一千的賬務。

隻要他還活著,努力著,就一定能夠見到曙光。

沈書意跟顧遲兩人換好衣服,掀開遮簾,從更衣間出來。

沈書意一身的煙水色長袍,斯文俊俏。顧遲則是一身的暗紅色,妖冶俊逸,兩個人一個像是不諳世事的文弱書生,一個則像是……活了幾千年,早就已經成精的紅色九尾狐狸。

媽呀,書生跟狐妖,這也太好磕了!!!

“書意哥,顧遲,你們兩個這一身都好搭啊。”

宋兮從椅子上站起身,圍著兩人轉悠了一圈,忍不住發出感歎道。

“真的嗎?”

更衣間沒有鏡子,沈書意也沒看法看見自己的造型,因此聽宋兮說他們兩個人的造型都很好看,自然是開心的。

這時,沈書意後知後覺地察覺到,大家看他的眼神好像不太對勁,總體表現就是……眼底有同情的神色,似乎有話要對他說,但是又有些欲言又止。

沈書意本來想問下宋兮,知不知道大家是怎麼回事。

結果,剛剛還在跟他愉快地聊著天的宋兮,對上他的視線,飛快地移開了。

沈書意微微錯愕。

是……剛才在更衣間他跟

顧遲看著大家笑問道:“是我跟書意哥進去換衣服的時候,你們又接了一個任務嗎?比如,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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