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陷入了令人尷尬的沉默之中。
打破寂靜的仍舊是老好人淩霄真君,他笑著道:“怎麼是這個?臨與,你這劫數,是與他人有關吧?”
想也是,孤舟真君就這麼兩個親傳弟子,雖說他們劍修確實是不如其他修士有斂財的手段,但也真不至於窮到哪裡去,秋臨與若實在是有什麼想要舍下顏麵去求一求他師傅也就是了,能硬生生熬成心魔來的,恐怕與他自己無關。
“掌門師叔神機妙斷。”
那女修也跟著笑了起來,她說話卻要比淩霄真君隨意的多,隻見她托著腮道:“臨與,說說看要賺多少呀?要是不多的話我借給你得了,保準讓你比臨淮突破地還要快一些。”
這話一聽就是開玩笑的,一個人的劫數輕易不會叫他人插手,彆人也不會輕易插手。
其中種種害處便不一一詳述,隻說一樣:修真本是逆天而行,此中因果可不是那麼輕易就能揭過去的。其中受益者此次安然無恙,自然千好萬好,隻不過下一個劫數麼就……而插手者輕則跌落境界,重則自身隕落,不一而足。
秋臨與無奈地將秋意泊那小兔崽子拿了個道統的事情挑著說了說,什麼門派什麼道統一概不提,隻道是需要大量靈石來踏入道途:“……就是這樣,大概需要六萬……”
“哦……六萬靈石,臨與你努力兩年也就夠了。”女修笑眯眯地說:“看來咱們淩霄宗多一位真君是鐵板釘釘的事兒了……”
秋臨與道:“……流宵師叔,是六萬極品靈石。”
流宵真君一頓,隨即捂著嘴笑開了:“極品靈石?臨與啊臨與,要不你還是去賣身吧?”
秋臨與也是這麼想的,要不他去賣身得了。
“師妹。”淩霄真君含蓄地喚了一聲,流宵真君擺了擺手:“我就是隨口一說,臨與你可彆回去告狀啊,孤舟師兄要是來揍我我可吃不消!”
她突地一指水鏡:“哎,你們家那個丫頭不錯呀!當斷則斷,這利索勁我喜歡!乾脆給我當關門弟子如何?”
水鏡中秋家三個孩子已經走到了第八個平台,從這裡開始就會加入問心幻境了,秋意泊是最先昏過去的那個,秋懷黎和秋露黎則是還苦苦支撐著。
隻見秋露黎一手抱著秋意泊,而此時秋懷黎卻突然向一側倒去,她也不過才十歲,抱著秋意泊已是勉強,秋懷黎外側則是一望無際的懸崖,她如果強行拉住秋懷黎隻會讓三人一同摔下去。
秋露黎如風一般扔下秋意泊,自己則是飛撲向秋懷黎,將他推到了階梯的方向,隻見兩人在階梯上硬生生滾了幾圈,她齜牙咧嘴的爬起來,她知道滾石梯這種事情危險至極,她一手護在秋懷黎的腦後,自己埋在秋懷黎懷中,愣是避開了最大的危險。
可她的手卻已經呈現出了一個詭異的曲線,想是斷了。
她探了探秋懷黎的呼吸,見他呼吸平穩,又看向了在上一層平台的秋意泊,見他也安安分分的躺著,她擦了擦自己唇角磕出的血,半靠在山體上也低下了頭。
她也被引進了問心幻境。
流宵滿懷興趣地看著她,又轉而看向了平台上小小的身影,調笑道:“臨與,你這小侄子倒是心思深沉得很啊……”
問心幻境,越是心思複雜深沉之人就越容易進入其中,越是心思單純的反而...
不太容易被吸引進去——反觀其他幾麵水鏡,其他前來叩山門的少年,越是接近十六歲這個年限的便早已昏睡了過去,反而有幾個六七歲的小家夥還清醒著,一步步的往上爬。
秋臨與一頓,剛想說什麼,又聽他師叔道:“不愧是臨淮的崽子,跟他爹一樣也沒什麼稀奇的……”
殿中諸位真君都發出了善意的笑聲。
還不等秋臨與回答,流宵真君又指向了另外一位少女:“……哎師兄,你看那個丫頭!她長大了一定是位絕色美人!也入我門下如何?”
離安真君忍不住了,來叩山門的弟子魚鱗都早已送到了他們手上,秋家那丫頭是地靈根,已是百年難得一遇,現在指的那個也是個地靈根,這回一共就這麼三個地靈根,兩個讓流宵真君給挑走了!
“師姐,雖然咱們之中隻有你是女修,但你也不能把女修都圈到你的地盤裡去啊!好苗子都讓你挑走了!你就疼疼師弟我吧!孤舟師兄好容易這次不在,總叫我挑個弟子吧?”
流宵真君反唇相譏:“那不行,你可是男修!”
“我是男修怎麼了!”
“你懂什麼胭脂好麼!你懂什麼衣料最舒服熨帖麼!翌日你要是給你弟子送點胭脂,送個粉的怎麼辦?!這麼漂亮的小美人豈不是要委屈得哭出來?”
離安真君一頓,一時竟然覺得他師姐說得對,又覺得師姐不對,送女孩子難道不該送粉色的嗎?
流宵真君趁著他這一晃神便立即把話說完了:“那就這麼定了!這丫頭歸我!”
離安真君這才反應過來他一個當師傅的,為什麼要給女弟子送胭脂?!他送錢不就夠了嗎!送法寶不行嗎?送丹藥不行嗎?送胭脂那是她以後道侶(如果有的話)的事情!有他什麼事?!
淩霄真君摁了摁眉心,看著殿中雞飛狗跳般的模樣,心想還好,至少他們也就在自己人麵前這般不拘束,到了外麵還是挺人模狗樣的,他們淩霄宗的老臉總還是能保得住。
秋臨與已經習慣了各位長輩這樣‘不拘小節’的模樣,閉口不言,純當自己是個擺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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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意泊有點傻,那什麼他確實是很缺錢,突然看見麵前一座金銀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