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能直接說,秋意泊決定曲線救國,他好奇地道:“前輩,您還沒告訴我我過關了沒有?”

“我說了,我不知道。”那人平靜無波地道:“你與我修行之法背道而馳,卻不知是否殊途同歸。”

秋意泊還想問什麼,頭上卻是一涼,瞬間萬般玄妙湧上心頭,轉而又像是被人一把抓去,最後凝結於他的左耳之上,成就了另一枚耳釘。

他心上卻還籠罩於那股玄妙之中,似乎領悟到了什麼東西,神魂如風如水,恍恍惚惚,杳杳冥冥,存無守有,頃刻而成①。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秋意泊這才回過神來,知道自己這是被迫接受了傳承,他還來不及惱怒,便聽對方道:“我名朔雲,乃是淩霄宗第三十二任洗劍鋒峰主,於煉虛合道巔峰渡劫隕落。”

他頓了頓:“若按你這具身體而言,該喚我一聲太上師祖。”

“……”秋意泊一頓,什麼意思,這位看著像瘋子的前輩是孤舟真君的師傅?而且煉虛合道巔峰……不就是合道期巔峰嗎?!這可真是位大能!

舉個例子,比如孤舟真君被稱為天下第一,可他的修為不過是大乘期罷了,他曾經見過的淩河與鬆風二位道人則是陽神真君,靈耀真君則是大乘期巔峰隕落的。

本界中是曾經有過煉虛合道的道君,但他們都已經隕落了,直到秋傲天開始修仙時,才有幾位真君進階成道君,其中就包含了原著BOSS衍天真君,道君這一個稱謂才重新出現於人間。

也就是說截至如今,這位朔雲道君是秋意泊見過的境界最高的人。

朔雲道君似乎是看出他心中所想,淡淡地道:“孤舟乃是我的徒孫。”

“……”好家夥,這位可是真·老祖宗。

秋意泊歎氣,正欲拱手見禮,身體卻叫一道清風拂起。

對方的嘴角仍舊抿成了一條直線:“你亦非無知小兒,不必如此。”

“你且聽著,我所修之法名為《太上忘情道》,此法直指大道,卻荊棘載途,人非聖賢,此法非常人所能修行——我將它傳與你,不過是不忍道統失傳罷了。”

“若是有緣,你便替我尋一位合適的傳人延續道統,若是無緣,可見天意如此,我自不會強求。”

太上忘情道這個道統原著裡沒有出現過,這也是秋意泊第一個不是依靠原著觸發的機緣,他道:“道君的意思是,您並不希望我修煉這個道統?”

“我不知道。”朔雲道君再次說道:“本次問心境,共有二人入選,我即將消散,除你二人之外,我彆無選擇。”

“那為什麼是我?”秋意泊反問道。

朔雲真君一揮手,秋意泊麵前便出現了一副巨大的投影,隻見一道銳利的光劈頭蓋臉的向秋意泊砍來!秋意泊下意識的抬頭去看對方的臉,那劍落了下來,周圍傳出了一聲慘叫,血肉橫飛,卻不是秋意泊的。

一隻頭顱飛了出去,頭顱之主秋意泊記得——是先帝。

緊接著便是張三娘、秦王、齊王……與他奉過茶的宮女,悄悄在茶房替他準備膳食的公公,一張張熟悉的麵孔驚恐的倒下。

投影終於鎖定在了一位持劍而立麵無表情的血衣男子身上,他神色冰冷,看背景應該是在皇宮,他如殺神過境一般,所過之處,無人生還。

兩人靜靜地看了一...

會兒,直到這位血衣男子一劍劈開禦座,飄然而去,朔雲道君才道:“他所行之途,與我相似,而我已然隕道,可見此法不可行。”

秋意泊沉默了一瞬,忍不住問道:“道君,我在問心境中所經曆的,可是……?”

“是。”朔雲道君頷首道。

“……”果然。

秋意泊在心中暗道——在問心境時聽見的那個聲音果然就是朔雲道君。

朔雲道君突然問道:“你是何時發現的?”

秋意泊摸了摸眼角:“大概就是三十歲那年,接到和離書的那一回。”

問心境中他記憶全失,依靠本能行事,他當時便已經開始懷疑‘它’的存在了。秋意泊看向了投影:“道君,是否能告訴我,現在他所在的時間是何時?”

“緒明二十一年。”朔雲道君看向了秋意泊,那雙布滿著血絲的眼睛中出現了一抹困惑:“緒明二十一年,本該終結……此後便是由你所衍化。”

懂了,緒明二十一年朔雲道君殺上燕京,此後他作為凡人的一生也就終結了——他去修仙了。至於為什麼已經三十歲的朔雲道君還能修仙,八成裡麵還有其他的故事吧……

“我的天靈根為李秀所奪,此後又曆經諸多凶險方才尋回了靈根,跨入仙途。”

秋意泊:“……?”

什麼?!李秀也是壞人!

……啊呸!他還真心實意把人當兄弟呢!

秋意泊被惡心壞了。

秋意泊看向朔雲真君的神情中不免帶上了一絲隱而不露的憐憫,這位朔雲道君真可謂是修真界的美強慘,身邊的人就沒有一個好的,仔細反思他所經曆的一生,數次起落,每當有所好轉之際必然會迎來更絕望的處境,命運的捉弄不過也就是如此了。

他在心中微微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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