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第109章離火境·生死兩男……(1 / 1)

在『迷』宮中探索的泊意秋中長劍忽地落了來,他心中一陣狂顫,一種微妙的感覺籠罩了他的全身,他僵立在原地,幾乎任由旁邊妖獸撕咬。

顧遠山一劍便劈了那妖獸,一把扯住了泊意秋的臂:“柏師弟,你怎麼了?”

泊意秋捂住了心口,他一種感覺……秋意泊出事了。

他一定是出事了。

他在哪?他出了什麼事?誰動的?

什麼球,什麼石柱,什麼白果子,這一切在他腦中黯淡了顏『色』,泊意秋滿心在想,秋意泊呢?

他在哪?!

他很快地鎮定了來,他應該距離不遠,否則他不會這麼明顯的感覺,他不能慌,他要更好地保護自己,如果秋意泊當真出事,他隻要在,他就是秋意泊,他就不會事!

但理智是理智,感情是感情。

泊意秋近乎顫抖地抓住了巨樹:“前輩,你一定要儘全力保護好我。”

巨樹奇怪地看著他。

顧遠山皺著眉道:“出什麼事了?”

“顧師兄,我接著往深處中推進。”泊意秋不願多談,顧遠山也不再勉強,道:“好。”

“要儘快。”泊意秋一字一頓地道:“柏秋出事了。”

秋臨淮和秋臨與曾和秋意泊說過——機緣未必是好的。

福兮禍所依,禍兮福所倚。

秋意泊聽過,也記住了,故而他從很早以前始就不再主動尋找機緣,可麵這些機緣大多是主動上門來的,他避無可避,便也隻能坦然受之。

不坦然也沒辦法,一個個傳承所人至少也是真君級彆的大能,雖然人早就隕落了,但殺他還是跟殺之螞蟻似地,不敬著順著難道非要梗著脖子找死嗎?他沒那麼死心眼。

走過生死,秋意泊覺得沒什麼比命更重要的。

秋意泊躺在地上,指掙紮著向前胡『亂』的抓握著,也不知道夠到了什麼,握在了中力攥著,希望能減輕一點疼痛。

他渾身劇痛。

這種痛不是來自於□□,而是來自於精神,修士兩個地方最為重要,一個是丹田氣海,一個是眉心識海,一為靈氣吐納之所,一為神識所在。

秋意泊自覺反應得夠快了,可合道巔峰的道君何其恐怖,不過是遲疑一瞬,他的神識已被侵吞了一個角落,這種痛楚不亞於肉身淩遲,他中那物啪的一被他握得粉碎,他意識地抬起汗津津的臉看了一眼,發自己握著的是一根不知道是哪個倒黴蛋的腿骨,頓時撒了,還在地上擦了擦。

嫌棄之情溢於言表。

大家是要死的,是一倒黴,沒什麼尊重不尊重的說法。

翔鳴道君心中陰晦難言,見他如動作仍是不由輕笑:【這時候了,還心情嫌這嫌那?說吧,還什麼心願未了?】

秋意泊也不知道怎麼的,明明翔鳴道君想要奪舍,惹得自己身受淩遲之苦,卻莫名對他沒大的惡意,心中快速地道:【前輩您要是真奪舍成功了,出去偽裝你是我,先唬了我三叔和我爹,還我師祖孤舟,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明麵上喊師祖,實則我是我師祖的師叔,您可千萬彆『露』餡。】

【還我師傅奇石真君,得跟著他好好煉器,我師傅當初尋我就是為了讓我傳承他研製的煉器法門,您要是半途而廢他肯定氣得一佛出師二佛升天,外我的紅塵訣您記得練,機會補完一上忘情道,我師祖和我師傅還幾位師叔卡在了大乘巔峰,您記得暗中指點一。我還個仇家是衍天宗的衍天真君,勞煩您幫忙宰了他,還那個虛門金虹真君,我一個時辰之前剛殺了人不知道多少代裔,麻煩您一起解決他,省得麻煩。】

秋意泊還沒說完呢,就聽翔鳴道君喃喃地道:【……什麼『亂』七八糟的……】

明明是他要奪舍

秋意泊的肉身,致他於死地,為何秋意泊一副壽終寢臨終和老友托孤的模?

秋意泊痛得呻-『吟』了一聲,十指深深地陷入泥土之中,但到這時他還心情勾起了嘴角:【我才二十,心願多一點也很常,我納戒中玉簡,您要不拿一個記錄一。】

【你倒是還閒情雅致。】翔鳴道君的幻影出在了秋意泊身旁,他仍舊是一派疏朗之態,眼中卻透著一抹微微的紅,頓時將他襯托得邪異非常:【還一盞茶的時間,你挑著說罷……】

【還一盞茶呢,夠我說完了。】虧得是神識傳意,否則秋意泊真不一定能張得嘴說話,他的嘴唇已被他自己咬得破破爛爛,鮮血自唇上溢出,與唾『液』混雜在一起向喉間灌去。

秋意泊頭上一沉,便聽翔鳴道君道:【若不是我實在是不能再等,我也不願奪舍你……你這『性』子,若是淩霄在,恐怕也會很喜歡你。】

秋意泊將臉埋在臂彎中,一微動,一枚令牌被他甩了出來:【不提……我還忘了……老祖確實是挺賞識我的,還送了我一個秘境……咱淩霄宗,劍修,窮……前輩去,記得將令牌給掌門真君……想必前輩也不貪圖這些……】

翔鳴道君一頓,那枚令牌飛入了他的中,他打量著它,眼中浮了掙紮之意,他看著那枚令牌良久,撫觸著曾親自製作出來又贈予好友的東西,前人音猶在耳,卻已是生死隔了數萬年。

所幸淩霄之道統不和他一般,淵源流長,鼎盛輝煌。

他低聲道:【這秘境……還是當初我和淩霄的,他要踏雲境,我拿離火境。】

他沉默了許久,秋意泊卻覺得身上劇痛越發猛烈,神識被侵吞得速度直接翻了一倍,他聽翔鳴道君冷冷地說:【淩霄那條老狗,死了還要讓我不好受……事已至,你便是叫淩霄出來見我,也絕無回轉之地。】

秋意泊苦笑道:【您早說……我不就要殺我,我肯定。】

翔鳴道君拍了拍他的頭,口氣柔緩,居然還幾垂憐之意:【我生平不大愛強迫彆人。】

淩霄將踏雲境贈予秋意泊,秋意泊算是淩霄的弟子不為過,他如今卻要奪舍昔日好友的弟子,著實是不是滋味。

秋意泊想罵人了,不愛強迫彆人,所以就可以奪舍?這是什麼道理?

【還什麼心願嗎?】翔鳴道君道:【神識被蠶食,痛得厲害,若是說完了,我就叫你昏過去——先前送你朱果,你吃了若是好好入定,也就不會痛了,沒想到你修為雖淺,神識卻遠遠超出了築基。】

秋意泊悶著聲說:【彆,我寧願痛著,好歹也是活著的……我聊聊?】

【聊什麼?】翔鳴真君忽地扶起了秋意泊的頭顱,執一隻玉瓶,往他口中灌了些許蜜漿似地東西,吃去之神識的疼痛減輕了許多,可被蠶食的速度卻沒減慢。

秋意泊隻覺得自己腦子昏昏沉沉的,許多他覺得自己早已忘記的畫麵不斷地在他眼前閃回——原來死之前走馬燈居然是真的?

也是難得的體驗了。

他不害怕,自然所倚仗。

泊意秋是他的神,說是另一個他也沒什麼問題,他一死,泊意秋便成了真的秋意泊,他頂多就是喪失了一具肉身,彆的還真沒什麼——頂多就是再多個大能仇家。

債多了不愁,也不差這麼一個。

其實要是翔鳴道君好好說,他彆的做不到,再一具神出來給翔鳴道君問題不大,誰能料到方才還言笑晏晏的翔鳴道君說奪舍就奪舍?

【……我也不知道聊點什麼……】秋意泊些自暴自棄地說:【前輩,要不我提個建議,您看成不成?】

【不成。】翔鳴道君斯裡慢條地道:【我既做了,就絕不悔。】

【也沒說不

讓您奪舍。】秋意泊的汗水自發根中滲出,凝聚成滴,自他的皮膚上滑落:【您給我點時間,我做一具肉身出來給您如何?一切如我一般,您去奪舍那一具肉身行嗎?】

翔鳴道君輕撫了一秋意泊地臉頰,將上麵的汗水拂去了:【你還是不明白,我沒時間了,若,難道我就願意殺你?】

【說到底我也是因果的,您換個人奪舍不行嗎?非要選我?您這是不是窩裡橫啊!】

【去你的。】翔鳴道君笑罵了一句,眼中紅光漸褪,可當他意識到他在做什麼,神情依然不見絲毫悔意,反而越發堅毅:【你這麼說長輩的?我說我不悔,是因為既然我已動了,那就隻能是你了,你當合道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說奪舍就奪舍?住的不舒服再換個殼子,你當是搬家呢?真要這麼容易,天早『亂』套了。】

【那也行啊……您要這一具肉身,我去另外一具總行了吧?】

【沒時間了,你的神識隻剩三成了。】翔鳴道君低聲道:【……是我對不住你,待我完成夙願,便自儘還你,屆時我萬雷加身,魂飛魄散,再無任何轉機。】

【你接著騙我……】秋意泊喃喃地說:【我見過那麼多殘魂,就算不奪舍,人完成心願還是要魂飛魄散的……】

殘魂這種東西,本就是拿投胎轉世的機會換的。

【二成了。】翔鳴道君道:【還什麼話,再不說就沒機會了。】

秋意泊咬住了舌尖,【我再想想……】

【你應該明白,已沒轉機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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