泊意秋正在通往第二塊石頭的路上,兩旁湖水輕漾,他突地察覺到了湖水變得越發暖和了起來,而周圍的氣溫也在回暖,如果說方進來的時候是春季,那麼現在就已經在去往夏季的路上了。
這可真是個好消息,不知道會不會有秋季和冬季,如果有,那可太好了————四季分明,這不就能種個地了嘛!他可以研發幾個種地機器人,整一套種地流水線,靈氣不夠也不打緊,他可以做個聚靈陣,反正這地方小,也花不了多少靈石——什麼,沒有地?
那就填啊
現代連海都能填,他填個湖有什麼難度!他不懂圍海造田的原理沒有關係,他可以用笨辦法,找一塊足夠大的岩石進來,把它煉化一下,讓它足夠堅硬,再堆土造房子,四舍五入不就等於成功了嗎?畢竟這最淺的地方才到小腿,能有啥難度啊
泊意秋給自己弄了一頂陽傘,往下頭一趟,再來一杯冰果汁,靠在塌上看著天空,想著隻靠這艘竹筏是不是有些太慢了。按照現在的速度到達探明的第二塊石頭的位置大概需要二十天,芯片是能加速的,最快半天就能到,但畢竟他並不想叫人看出來他是有意往某個地方去的。
踏雲境有監控,這秘境當然也有。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血影在極光金焰形成的囚籠中亂竄著。
“放你出去是不可能的。”泊意秋坐起身,盤著腿饒有興趣的將囚籠推倒了,正方形的籠子在桌上像一顆骰子一樣滾了兩圈,他笑道∶“畢竟我才入你們血霧宗,雖然當了個少君,但也不知道其中內情,萬一放你出來就算我輸,然後幾位真君就哢哢進來把我載了怎麼辦”
說著,他拾起了籠子往上增加了數字,隨即擲了一下,看了一眼數字,又一言不發的撿起來繼續擲,那血影被他擲得頭暈眼花,斷斷續續地說∶“不…不要再擲了!……不會!啊!”
泊意秋又擲了一下。
血影趙廉心中陡然生起了一股寒意,以他的視角來看,這位新入宗門的少君變得遮天蔽日,居高臨下的看著他,俊美無比的麵容中帶著一抹令人捉摸不透的笑意,不知為何眉宇間縈繞著一股邪氣。
"彆擲了——!"
又擲了一下。
"彆擲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啊—!"
……
趙廉幾乎崩潰地嘶吼道∶“……彆擲了!我把我知道的全部告訴你!彆擲了————!”
這樣等待著死亡的感覺太過於恐怖了,每一次泊意秋伸手,他都覺得是即將落到他頸項上的鍘刀,可每一次又被輕飄飄地放了過去。
他本以為他不畏懼死亡,但這樣……委實是太過恐怖了。
泊意秋停止了投骰子的動作。
今天運道不怎麼高啊,一連擲了三十幾下,才將從一到六的數字全部擲了出來——嗯,看來今天不宜繼續找石頭了。
泊意秋很愉快地決定今天接下來的行程就按照方才投骰子的順序來,五號位吃飯,三號位釣魚,二號位睡覺,一號位修煉,四號位發呆,六號位看話本子。
不過把人嚇成這樣是他始料未及的。
泊意秋眉間有了一點笑意“哦你若是騙我的怎麼辦畢竟我隻是一個柔弱不能自理的元嬰修士罷了……”
他柔弱不能自理這人沒病吧方才瞬間殺了幾十金丹的人是誰是他出現了心魔嗎
此時此刻趙廉心中隻有崩潰,他道∶“我向天道發誓,少君問我任何問題,我必知無不言言無不儘!否則願受五雷轟頂,魂飛魄散之劫!"
泊意秋滿意地點了點頭,問道∶“這血霧宗究竟是怎麼回事?將我擄來,還當了什麼少君?做什麼的”
趙廉一頓,沒想到泊意秋問的居然是這種問題——這不是早該問了嗎?他
不是進宗門都半年多了嗎
“此乃門規,血霧宗道統需以精血修煉,門內弟子損耗嚴重,且入門過早,體內精血駁雜,有礙修行。”趙廉停頓了一瞬,礙於方才發的天道誓接著道∶“這是流傳於弟子口中的說法,實則修至元嬰便知道進階元嬰時重塑肉身,精血駁雜並無什麼礙處,但門規如此,曆來百年便會由掌門真君尋找一位少君。"
泊意秋問道“那之前的少君呢”
修士長壽,總不能血霧宗運氣差到了找到了少君,培養了百年嘎嘣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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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蹤了。”趙廉答道“每一任少君都會在百年內失蹤。”
“哦。”泊意秋支著臉應了一聲,看來其中還有蹊蹺。
他第一個想到的是三個血真君修煉了什麼邪魔歪道的功法,結合之前與他同來的元嬰修士的說辭,可能每百年他們就需要一個修為精純的元嬰修士供養,怎麼吃都行,反正吃完了這人就死定了——赤血錄本來就是邪魔歪道的道統,這也不奇怪。
第二個想到的和第一個差不多,血霧宗是不是養了什麼蚊子精之類的鎮宗神獸,需要吃人,亦或者是同款鎮宗老祖,需要換個肉身之類的。
總而言之其實就是那麼個套路,總不能說人血霧宗辛辛苦苦培養百年,好吃好喝供著,末了把人記憶一抹改頭換麵扔到不知道哪裡去了吧
真要做到抹去記憶改了容貌,往隨便那座城一扔,確實是不容易被找出來,說是失蹤了也對。
趙廉見泊意秋長久不說話,不由戰戰兢兢地問道∶“少君,您還有什麼想知道的嗎?”
"……有。" 泊意秋道∶"這宗門小比到底意義何在?光今天在我們這兒就死了幾十金丹修士,沒有一個宗門能這樣消耗吧”
“宗門小比是百年才開一回,剛好是與百年春宴是一起的。”趙廉答道。
“那麼多金丹哪裡來的”泊意秋又問道“總不能是都擄來的吧”
趙廉道∶“本門道統神異,不拘靈根,哪怕是凡靈根,隻要血食足夠便可進階金丹。”
“原來如此。”血食足夠泊意秋突然注意到了這個詞。
血食嘛,總不可能是凡人,這麼說,上百個凡人體內的靈氣加起來還不如此時的他一滴血中的靈氣來得多,那可是能養出金丹的血食,至少也得是大量的練氣修士吧?
但練氣修士一口氣消失很多早就引起大派的注意了——很簡單,雖說練氣修士也不一定就是什麼大門大派出身,但怎麼說大派也是要生活的,誰想自己生活的地方烽煙四起,到處都是慘叫屍骸啊?正常人的審美那都是山清水秀,繁華人間。
打個比方來說,春溪城靠近淩霄宗、百煉山、太虛門三個大宗門,除了春溪城中有春溪君主管,其他三個宗門弟子進到春溪城也會很順手的除惡揚善,也默認遵守城中規矩。畢竟是家門旁,萬一春溪城亂了套,那弟子平日需要點什麼,要辦點事,要往哪裡去?去另一座城?出門給凡界老家寄點東西,得先飛個把月去另一座城才能辦那多不方便啊。
哪怕是真君,真君也是要過日子的,真君不也全是要麼閉關要麼去搜尋寶物的,他們也是需要偶爾找個地方吃飯喝酒,也會想寄點什麼給哪位好友,也會想去各種店鋪裡采買點什麼————比如離安真君經常會帶著弟子去春溪城中買胭脂首飾。
所以這個血食一定是更高級的修士,這樣才能以精補量。
泊意秋突然想到了一件很久之前的事情,道∶“你們是不是和什麼傀儡宗……就是那個可以控製他人的門派有合作”
“你怎麼知道的”趙廉驚訝地道。
這種事情絕不是一個才入門的少君能知道的事情
泊意秋笑眯眯
地說“之前和對方交過手,他們在幾個城裡拿築基丹發懸賞令,我還接過兩回……真晦氣,去了才知道要搶奪,我見著他們在後頭暗搓搓地收人屍體…”
傀儡宗控製得是活人,他們要那麼多屍體乾什麼?這不隨口一問,沒想到還真是這樣。
趙廉∶ “…”
話又說回來,如果是這樣,所謂的 少君'' 會不會是血霧宗養的血牛?養個一百年,要是能突破化神也很好,還是元嬰也不錯,總歸門中有真君坐鎮,不怕他如何。等抓了人,不斷割血采血,用以養出足夠多的低級弟子,好像也很合理啊!
但問題來了,明明可以一開始就直接當血牛,為什麼還要養一百年?難道是不學赤血錄的人的血不好用
真要是如此,那可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啊。
泊意秋喃喃地道∶“不管如何,都不是什麼好下場啊……我可真倒黴……我沒有什麼想問的了,多謝你,趙道友。”
“可以放了我吧我知道的我全說了”趙廉急忙說。
“不可以。”泊意秋將籠子扔進了桌下的垃圾桶裡,“我又沒說你答了我就放你出來,頂多就是不殺你罷了。"
趙廉似乎也料到了泊意秋不會放他出來——泊意秋根本就沒問放他出來會有什麼結果,從一開始泊意秋就沒有一絲一毫考慮過也好放他出來。不過暫時不殺他也是一個好的結果,趙廉便閉了嘴去,趁此時機專心養傷,雖說沒有血食他缺失的血氣不會回來,但總比不養來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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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血華真君看著投影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