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小姐姐送完親爹回來的時候就看見秋意泊風輕雲淡地擱那兒喝可樂,一瓶兩塊五的可樂被他喝成了兩萬五的姿態,人還沒站定呢,就聽他輕描淡寫地道:“把地拖了。”
女鬼小姐姐認命的開始拖地,有一說一她在家裡也是十指不沾陽春水,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哪想到一死都給人當起跑腿和家政來了呢?不過死都死了,麵前還是位大師,她其實剛剛想直接不回來了算了,但一想這位大師神通廣大,又收了她爹的錢,怎麼不至於反手通吃兩家——她也是好端端九年義務教育學過來的,要是有的選,她確實不想禍害無辜。
反過來想想,為了能報仇她連無冤無仇的人都下手了,給人拖地當跑腿算什麼!
秋意泊都沒問人家能托夢為什麼還要來找他,怕問了對方看穿他紙老虎的本質,但左右一想可能是和一些奇怪的民俗有關,像她這樣的厲鬼八成托夢也不太好托,就跟黃鼠狼想成仙得問人一句‘你看我像不像個人’才能成。
畢竟他拍人家肩頭陽火都能起效,民俗有效也說得通。
那現在乾什麼呢?
單位的假也請了,再去也說不通,待家裡擺爛舒服是舒服,可惜這裡不是真的家,他有一種預感,眼前這女鬼絕不會是最後一個。
他進入了這片地方,那麼主角理所當然就是他,故事的開始不必有他,可高-潮和結局必然不會少了他。雖說在家裡不至於用‘坐以待斃’來形容,但他並不太希望自己洗個澡也見鬼,睡個覺也見鬼,這裡的鬼明顯都不講武德,浴室什麼的也就算了,但你想,要是他吃著熱騰騰的麻辣燙,筷子一撥,露出來一張鬼臉怎麼辦?哪怕不是鬼臉,什麼手指、眼珠子……這飯還能吃嗎?
那不得是一輩子的陰影?有生之年想起麻辣燙都惡心!
他這輩子老長了,決不能年紀輕輕地就吃不了麻辣燙了!
秋意泊想到這裡,突然覺得女鬼小姐姐順眼了起來,不就是穿了身紅衣服臉色白了點嗎?小姑娘家家穿件紅衣服怎麼了?七竅流血也好辦,擦擦乾淨也就是了,實在是覺得小姑娘紅衣服看著紮眼,他剛收了人家親爹一千萬,給小姑娘燒兩套衣服又怎麼了?反正今天也算是把她給看習慣了,習慣了就沒那麼可怕了。
恐懼的源頭在於未知和死亡,眼前這小姑娘一殺不了他,而是已知的……連親爹叫什麼,屍體在哪他都清楚,不算是未知,這麼一想,也不是很恐怖!
說一千道一萬,小姑娘安全啊!她買回來的外賣沒毛病啊!不怕吃出點多餘的東西來啊!
按照民俗來說,小姑娘算是厲鬼,有她跟在自己身邊,相當於自己被小姑娘給標記了,其他鬼就不好出手了,除非他們想和小姑娘乾一架。眾所周知紅衣服也不是什麼鬼都能穿的,隔壁公司小李死了不也是一身黑汗衫黑短褲?所以有她在身邊自己暫時可以獲得一個安穩的環境。
對於不知道多少未知的鬼來說,一個小姑娘他真的可以接受。
這麼一想,秋意泊也變得溫和了起來:“關於報仇,你是怎麼想的?”
林媛乍然聽見秋意泊對她說話,人差點直接蹦躂起來,顯得有些一驚一乍的:“哥,你是問我嗎???”
為什麼語氣這麼溫和,她該不會要被殺了吧?!
都說臨死前會給一頓飽飯……啊這……
秋意泊還沒反應過來呢,小姑娘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撲到了他腳下:“哥,我聽話,我都聽話,你彆殺我,嗚嗚我還沒報仇呢,等我報了仇我一定乖乖去投胎,不給哥惹麻煩,是不是錢不夠,錢的事情我們好商量啊!”
說的他好像是個打算撕票的綁匪一樣。
這是夏天,雖然室內空調開得挺冷,但他並沒有穿長褲的習慣,這眼淚鼻涕眼見著就要糊到他腿上,秋意泊忍無可忍,一腳把人給踹開了,“好好說話,不要動手動腳。哭成這樣惡心不惡心,地還能看嗎?一會兒再拖一遍地!”
看可以,接觸就算了。
熟悉的疼痛感襲來,林媛反而安心了許多,還讓她拖地,嗚嗚嗚是沒打算殺她呀!她連忙交代起來,結果思來想去確實沒什麼想法:“……也沒什麼辦法,我想……我想……”
“利索點!”
林媛眼睛一閉:“我想請哥你出手,價格好談!”
秋意泊不可思議地看著她:“你剛剛不是跟你爸說你想親手報仇嗎?”
林媛扭捏地說:“……這不是讓我爸彆擔心嘛!”
秋意泊:“你有錢?”
“剛剛我爸把我賬戶解凍了。”林媛小心翼翼地說:“大概有五千多萬吧,我爸本來就想請哥你出手幫忙,其實還多準備了點,就全打給我了,加起來有一個億出頭。”
秋意泊誠懇地問了一句:“你們交稅嗎?”
“哥我家可是國家重點扶持企業以及S市年度十佳企業!”林媛一個激靈,下意識地說,連身板都挺直了:“缺稅漏稅會被查的!咱家是合法企業!”
經過簡短的沉默後,秋意泊淡淡地道:“好,你想要怎麼樣?犯法的事情不做。”
林媛雙眼仿佛在閃光:“不用彆的,哥你把鎮著我屍體的那堵牆給砸了就行!”
砸一堵牆多大的事兒,秋意泊隨便點了點頭就答應了下來,女鬼歡天喜地地拿著手機嘎嘎一頓操作,沒一會兒秋意泊就收到了一條短信,發信人明顯是個活人,給了那富一代的家庭地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