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場戰鬥近乎是沒有懸念的,秋意泊緩緩吐出一口氣來,一腿曲起,淩空而坐,琴置於膝上,神色漠然,指尖微拂,東宮之上風起雲湧,雷音隱動,肉眼不可見的劍氣在刹那間形成,分解,擴散,融入風中、雷中、雲中、水中。

有招式擊中了湖水,湖水迸濺,又如雨下,水色沾染於劍氣之上,那兩名渡劫期這才發現他座下已成一朵劍氣青蓮,鋒芒吞吐,銳氣難匹。

“居然是青蓮劍派門下!”其中一名渡劫期駭然道。

方才見此人舉手之間便擊殺了一名渡劫期同伴,他們便已經對他的實力有所了解,可這朵劍蓮一出,他心中便越發絕望。

果然是劍修,還是頂級劍修門派的劍修。

“青蓮劍派又如何?”另一名渡劫期冷笑:“難道你現在跪下求饒對方便會放過你嗎?還不速速將他截殺,出去後難道還會有人知曉嗎?”

他們不知青蓮劍派中的真君為何會在這飛花秘境中成為東宮守衛,但不論如何,大仇已成,此刻若不擊殺此人,放他出去,那時便是他們的末路。

那人話音方落,忽地便張口噴出一道鮮血來,隻見血氣在空中瞬間被割裂成了細碎的血霧,又迅速化成了更細小的霧氣,最終融入空中,與此同時,那渡劫期的肉身便如冰雪消融一般,寸寸化為齏粉!

不過是轉瞬,對方元嬰便已經顯露,臉上還展露著驚恐萬狀的神情,不過一個刹那間連元嬰也被割裂成了齏粉!

對方不是不想反抗,也不是不想掙紮,隻是周圍似乎有無形之物束縛著他,不過是一個轉念間的困頓,在這等真君之戰中也足以付出生命的代價。

那大乘中期神色驟變,他立刻想到了問題所在,立刻封閉了周身氣孔,饒是如此,依舊是噴出了一口淤血與內臟的碎片,另一個渡劫期就沒有那麼好的實力了,就算是發現了,此刻也已來不及了,當即從天空摔落,生死不知。

秋意泊有些可惜地看著那個大乘中期,慢吞吞地說:“還剩一個。”

這一招還怪好用的,青蓮劍派能混成蒼霧道界第一宗門是有點道理的。

其實原理非常簡單,青蓮劍歌這道統能將劍氣化入音樂,再簡單說就是劍氣與音頻的相互轉換,境界低的時候玩的就是一個無孔不入的音波攻擊,當然再加個裝逼。到了他這個境界,天地萬物皆可融入劍氣,亦可轉化為劍氣——那麼就把周圍的靈氣、空氣全部轉換成劍氣就可以了。

聽起來很難,但實際上隻要搶奪到足夠多的天地法則,亦或者說比對手能掌握更多的天地法則,那麼這就是一件很簡單事情了。

隻要對手在呼吸,在吸收靈氣,他們就是將他的劍氣吸入體內,從外攻內不容易,從內攻外難道還有難度嗎?隨隨便便在對方運行道統的經脈上、臟器上開個口子就已經很要命了。

他不是才從老槐樹那邊來嘛,自己吃過的虧,哪怕沒真吃下去,不翻倍用到對家身上簡直是浪費。

女子吹了一聲口哨:“不錯啊,師侄!”

秋意泊一人對戰兩名渡劫一名大乘委實是有些吃力的,如今隻剩下一個了,壓力驟減。

他無意與他們分辨,殺人者人恒殺之,既然敢來,那就要有被殺的準備。

這應當是每一個進入秘境的人都做好的準備。

他們是,他也是。

“前輩客氣了。”秋意泊看了過去。

女子被他那如冰泉一樣的目光一掃,頓時忍不住縮了縮後頸,她既然已經看出了秋意泊的實力,當即也不與那大乘巔峰糾纏了,同等境界之下,劍修幾乎無敵,裝作被纏住純粹就是想看看秋意泊的實力。

納戒碎了,其中所儲藏的寶物落入了湖泊之中,映射出氤氳的寶光。縱然湖泊已經被毀得不成樣子了,但如此一來,居然也有幾分破敗的美。

女子這頭也完事了,她揉了揉手腕,眉梢眼尾還帶著幾分尚未退去的銳意,又被她懶洋洋地遮去了:“好久沒活動筋骨了,才這麼一會兒就結束了。”

秋意泊則是一揮手,將五分之四寶物收入囊中,女子下意識道:“喂!”

她也很窮的!

秋意泊緩緩地道:“前輩,我殺了四個,你殺了一個,本來還想收你一點修劍的費用,考慮到今日相談甚歡,劍修又窮,這才給你留下一份。若前輩不要,我便收走了。”

女子:“……”好有道理,她居然無法反駁。

秋意泊的狀態她也很理解,她聳了聳肩:“行,那就這麼分,我跟你說,去長桓宮,那裡奇珍異寶多,那女人又死要麵子,你隻要勝她一次她肯定就擺擺手走了,還會給你點好東西。”

她見秋意泊神色不動,一點聽進去的樣子都沒有,又見秋意泊那張俊美無雙的麵孔以及對她的態度格外的好,忍不住聯想到一些不太妙的臭習慣,道:“……你該不會是不打女人吧?”

秋意泊覺得無甚好隱瞞的,便說:“毆打劫掠孤兒寡母,有失風範。”

女子:“……?”

這麼一說,好像也說得沒毛病?反正秘境之主早死了千把年了,留下的孩子老婆小妾不就是孤兒寡母?等等,這事兒還能這麼算?!他真不是他們青蓮劍派的?怎麼跟門中那些念書念得被醃入味的那麼像?!

早跟玉清說了,讀書讀太多不是什麼好事,讀書是能明禮,但也容易迂腐啊!凡間那一套和他們修仙界是一回事嗎?!

“那你怎麼來東宮?”

秋意泊:“東宮隻有守衛,沒有太子。”

女子:“……”

所以來東宮打算殺人放火那就不算欺負‘孤兒’是吧?

秋意泊見女子臉上那種仿佛已經被氣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的神情,突然覺得很有意思,唇畔溢出了一點笑意:“前輩道號為何?可有話要我傳去宗門?”

女子深深吐出了一口氣:“……我道號朔望,傳話回去告知玉清,讓他叫宗門弟子少讀點書!”

秋意泊輕笑了起來:“好,晚輩告辭。”

秋意泊抬了抬手,周圍環境開始修複,並非什麼時光逆轉又或者天地法則之類的能力,而是憑借著極其純熟的煉器(修房子花園方麵)技巧,將周圍景物一一還原,連帶那座風雅的小亭也修複如初,更是平添了不少劍修愛用之物,如此,他才轉身離去。

朔望真君眨了眨眼睛,看著已經回到了優雅舒適的居住環境,又忍不住罵了一聲娘。

她現在把人抓回來教育一通山下的女人都是老虎,會真·殺人的那種,還來不來得及?——看秋意泊這樣子,這不遲早死在女人手裡?

與朔望真君所想的不同,秋意泊一出門便再度遭遇偷襲,他眼睛都沒眨一下就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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