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秋意泊轉身的一瞬間,巍峨宮殿化為泡影,仿佛從未出現在這世間一般,宸光真君揚聲道:“我來助你——!”

回應他的是一道毫不留情的劍氣,狂嘯破空而來,緊貼著宸光真君的腳尖釘入地下,宸光真君低頭看了一眼眼前被劍氣紮出來的筆直的深不見底的土坑,摸了摸鼻子,老老實實去殺那個渡劫期了。

這還上什麼上,秋長生的劍氣從上到下都寫滿了同一個字:滾!

而和秋意泊對戰的那兩個大乘期也有苦難言,該怎麼說?——不愧是青蓮劍派門下?

他一人對戰他們二人,甚至還有餘力給新來的那人一劍,可見實力之恐怖。

這長生真君戰力已經超出了他們的想象,若在今日之前有人說一個渡劫期就能將他們兩個大乘後期逼到這般地步他們是萬萬不會相信的,可今日還真就遇見了。

兩人對視了一眼,確定了對方的心思——如今還有一搏之力,且再周旋片刻,渡劫期再厲害那也會被境界所限,如此纏鬥下去,秋長生必然會靈氣不繼,屆時便是他們反敗為勝的關鍵。

拖死他!

一人陡然揚聲道:“那位道友,何不與我們聯手,擊殺這秋長生?!”

這話自然是對宸光真君說的,宸光真君唰得一下打開了折扇,很是風雅地扇了扇:“算了吧,在下無福消受。”

是個好法子,可惜他發了天道誓言,況且以秋長生之能,再加他一個也不過是叫他手裡再多一條人命罷了。

他這條命,還是很珍貴的,要好好嗬護著。

另一人又道:“何必妄自菲薄!以我三人之能難道秋長生還能逃出生天不成?!”

——廢物。

現在根本就沒有使出全力,他可記得秋長生此人都快把天道法則玩出花來了,殺人也不過是瞬息之間,現在擱那兒和人肉搏,八成是為了發泄心中鬱氣,連這點都看不出來,根本不必談其他了。

宸光真君嘴角微垂,折扇一揚,三道小箭飛向了那渡劫真君,那人也毫不猶豫地攻向了宸光真君,兩人瞬間化作一團華光纏鬥在一起。秋意泊感知此事,便不再關注宸光此人,更專注於與那兩人的廝殺。

疏狂劍被催動到了極致,整座空間都被無形的劍氣充斥著,卻隱而不發,隻是按照主人的心意,將這片領域封鎖,饒是如此,風中那銳利的劍芒所過之處都留下了深邃的刻痕。

秋意泊第一個想的是:剛鋪好的地磚看來又不能用了。

——管他呢,又不是他的地盤,裂就裂了。

鋪了一次,難道還要鋪第二次嗎?

冰冷的劍刺穿了血肉,血液在劍身上迅速由膜轉成水珠,又在轉眼間滴落,疏狂劍上,滴血不沾,秋意泊心知這一劍沒捅好,對方關鍵時候挪了一挪,否則這一劍就該穿透對方丹田而不是從腎臟的地方鑽出來。

秋意泊嘴角微微勾起:“你腰子沒了。”

他與那人離得極近,溫潤的眼中惡劣的笑意是那麼明顯,對方霎時間脫離了疏狂劍,秋意泊卻沒有追去,直到那人站穩,見到秋意泊的眼神從他的腰部向下掃去,瞬間意識到了他是什麼意思,他狂怒道:“我殺了你!”

秋意泊笑道:“這還打什麼?不如你我之間就此揭過?你瞧那人——對,就是他,他是晗光宮侍衛小頭目,叫他替你在內侍省安排個位置,連淨身這一道都可以免去了呢……”

“血煞掠天!”那大乘真君目眥欲裂,在狂喝之中手中長劍隨著他的身體化作一縷猩紅血風,轉眼間便成一道血紅龍卷向秋意泊狂襲而去!天地在這一刻也為之動容,似乎連天空都被映成了血色,另一人見狀也趁此時機直衝秋意泊,秋意泊手中疏狂劍幾乎隻剩下了流光,金戈交鳴之聲不絕於耳,火花四濺之間龍卷已經襲來,霎時將秋意泊吞沒其中!

這血煞掠天非將赤血錄一係道統習至頂級不可用,乃是大衍宗不傳之密,催動全身精血引動天地之力,化作颶風將敵人包裹,身形可化千萬,凡入此局者終將為血霧吞噬。

事實上也是如此,秋意泊自願入這血風,霎時間目之所及皆為鮮紅吞沒,無數血霧向他狂撲而來,此時不必提什麼血霧凝形,此間每一點血霧皆為其人,轉換騰挪毫無喘息之刻,秋意泊身周劍芒在此時爆裂而開,一縷鮮血自他袖中緩緩淌出,順著指尖漫延至疏狂劍上,如同青山間一根紅枝,妖異非常。

“秋長生!你過於狂妄了!”另一大乘真君大喜過望,獰笑直撲其中,手中長劍光芒爆閃,就要在此時將秋意泊立斃於此!

正在此時,隻聽叮得一聲,泛著銀光的禁製如同玻璃一樣化作了無數殘片,分散零落,再下一刻,秋意泊陡然亮了一下,無數細小的火焰在他身上跳躍著,依附於他身上的血霧在這一刹那間化為虛無,血龍卷之中立刻響起了慘呼之聲,秋意泊立於三層禁製中,頷首道:“我確實是有些過於狂妄了。”

事實上這種大招還是不能輕易進來,不然容易翻車。

所幸他還有不少能抵禦大乘一擊的法寶,費一點也不心疼。

血龍卷與那大乘修士同時喝道:“我看你有多少法寶能撐到幾時!”

……

宸光真君沉痛地說:“他真是個器修,就是一個比較精通劍道的器修。”

被法寶護在其中的流夏真君、無銘真君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有些不忍直視:“……他確實是個器修。”

他們之前見秋長生劍意破天,覺得器修不過是托詞,現在他們悟了——秋長生真的是個器修,他不光是個器修,還是個極其厲害的宗師級器修,這種器修有兩個特點:第一是不差錢,第二是法寶多,不驅使法寶,光靠法寶本身重量,砸都能硬生生將人砸死。

方才那兩名大衍宗修士想耗秋長生,他們在法寶中也心有惴惴,畢竟能抵大乘一擊的防禦法寶是什麼價格他們都知道,哪怕現在有聚金商行這等跟妖怪一樣的商行,也沒能把這個品階的法寶價格打下來。這價格哪怕對於真君而言也是一筆天文數字——畢竟是關鍵時候救命的玩意兒,貴一點非常正常。

那秋長生能有多少?一個劍修能有多少這樣的防禦法寶?

結果秋長生用實際行動告訴他們,挺多的,大概能耗到那兩個大乘修士靈氣枯竭可能還有剩。比如現在,秋長生擱三層法寶禁製裡甚至給自己泡了一杯茶,甚至還從納戒裡拿了張凳子出來,當著那兩個大衍宗修士的麵悠哉悠哉地拿著極品靈石恢複靈氣。

很明顯那兩個大衍宗真君已經沒有什麼理智可言了。

因為這種事情簡直就是離譜,兩人的理智無數次告訴他們,秋長生的法寶總有耗完的那一刻,下一個……一定就是下一個!

然後子子孫孫無窮儘已。

宸光真君忍不住喊道:“秋長生,你也差不多得了吧?這麼多法寶浪費不可惜嗎?”

以秋長生的實力還需要坐著磕靈石?騙鬼呢?!

秋意泊目光投來,道:“我樂意。”

隻是因為對方無能狂怒的表情很有意思,所以他就想再多看兩眼。

宸光真君嘖了一聲:“你不要可以給我啊!我給你當牛做馬殺人放火,就不能給我幾個保命嗎?!”

“不能。”秋意泊也看夠了,不,應該是宸光真君提醒了他,秘境時間有限,他確實不該在此時耽擱在這兩人身上,受得氣也都找回的差不多了,再拖下去就有些過分了。

秋意泊的身形下一刻便出現在了流夏、無銘真君麵前,而不遠處的大衍宗兩位真君連哼都沒哼一聲便倒了下去,不過瞬息之間便魂消魄散,宸光真君一頓:“幻境法寶?厲害啊!你還會這個?”

他沒有錯過那一刹那間的迷幻氣息。

“做著玩的罷了。”秋意泊收回了法寶,溫和地對兩人說:“已經無恙了,兩位道友速速離去吧。”

流夏真君點了點頭,“多謝道友,大恩無以為報,日後道友若有所需,隻管吩咐便是。”

無銘真君卻沒有說話,他呆呆地看著秋意泊,眼中神光越來越亮,幾乎將他一雙瞳孔映成了銀色,他喃喃道:“卦象上說,你是……”

話音未落,他眼中神光陡然消失,他似乎有一瞬間的暈眩,扶住了流夏真君的手臂才沒有摔下去,緊接著便是吐出了一口鮮血,臉色急劇衰敗了下去,流夏真君一驚:“無銘?!”

無銘真君伸手擦了一把唇下的血跡,一邊擺手說:“……沒、咳咳……沒事……”

流夏真君顯然和無銘真君非常熟悉,隻好苦笑著對秋意泊解釋道:“長生道友勿怪,無銘他出身衍天宗,道統特殊,才會有這般異象。”

“嗯。”秋意泊應了一聲,他知道衍天宗,衍天宗應該是淩雲道界的宗門,衍天宗掌門衍天真君就是他書中的殺父仇人——可那又如何?

若秋臨淮、秋臨與被殺,是他們太弱,若他秋意泊不能震懾四方,阻攔此事,那麼便是他的無能。衍天真君敢上門,那就來,他欲害他全家,他一樣可以殺衍天宗滿門。

他並不吝嗇送衍天宗一發東風,甚至從地理位置而言,他可以站在家門口,然後讓衍天真君看宗門的方向,讓他欣賞一下用他老巢炸出的煙花。

甚至可以發加急,包郵,差評免費補發,直到默認好評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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