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也是許久不見,一路上嘰嘰喳喳就沒停過,走的特彆涇渭分明,林月清和秋露黎挽著胳膊走前麵,秋意泊、秋懷黎把溫夷光夾在中間,跟在後麵走,一派護花使者的模樣。

“去哪裡?”秋露黎回過頭來看:“泊……長生,你安排了沒有?”

“安排了。”秋意泊笑道:“我們五個走在一起太紮眼了,我們去城外。”

大半夜的,五個真君聯袂出遊,就算目前掌管望來城的是淩霄宗,照影真君估計也要被嚇得夠嗆,為了避免烏龍,他們還是去城外吧。

林月清出了小巷子,立刻頂回了一臉寒霜,秋意泊打趣道:“師姐怎麼不戴麵紗了?”

林月清斜了他一眼,饒是眉目含霜,亦是難掩殊色,惹得兩側行人頻頻將目光投向於她,她道:“有你們在,我戴什麼麵紗?”

言下之意:要是有不長眼的上來,你們就不會幫我抽回去?

秋懷黎搖了搖頭:“我修為淺薄,看來隻能指望長生和夷光了。”

溫夷光目光平淡,恍若未聞,見眾人目光都移到了他的身上,他頓了一頓,緩緩點了點頭。秋意泊嗤笑道:“師兄,你聽清楚什麼了嗎?這就點頭?”

溫夷光緩緩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溫夷光的意思是雖然沒聽清,但是可以。

眾人心中各有計較,麵上卻都是笑了起來,林月清對著溫夷光拱了拱手:“那還要多謝師兄了。”

溫夷光再度頷首,他眉間有一絲倦意,忽地感覺頰邊一陣冰涼,那清涼之氣沒入體內,在他經脈中毫無阻礙的遊走了一圈,他心中那一絲煩躁感忽地就被壓了下去,他側臉一看,見秋意泊目中帶著一點笑意,對著他眨了眨眼,他低聲道:“多謝。”

“客氣什麼。”秋意泊一手搭在了溫夷光的肩上,一派哥倆好的樣子,溫夷光卻覺得自己像是在盛夏烈陽中沒入了一汪清泉,不覺得冷,自覺地由內而外的輕鬆了起來,身邊嘈雜無比的聲音都被隔離了去,留下的隻有他們幾人談笑聲。

不過那一點清涼之氣卻隻停留在了表層,沒有再入他的經脈了。

溫夷光神情恍惚到了連說話都聽不清,恐怕行走於鬨市對溫夷光而言就已經十分艱難了。秋意泊作為一個在場唯一經曆過渡劫期的人,他很有發言權。不過他也不敢過多的去幫溫夷光,一時半會兒的也就算了。

其實他現在也不算是故意要幫他,隻不過他已經成就道君,溫夷光與他一脈同源,靠近他就類似於靠近道源本質,自然要好受一些——現在還是收著的,不然就跟剛剛一樣靈氣就跑溫夷光體內了。

其他人倒是看不出來溫夷光有什麼問題,一路上說說笑笑。秋意泊手握望來城攻略,碰頭的地方本就是夜市一條街,眾人買了不少小食果子,一路拎到了城外。

出了城,便上了秋意泊的飛舟,飛舟一放出來的時候秋露黎還驚了一下,她許久沒看見秋意泊的飛舟了,總覺得又變得舒適了不少,看來秋意泊沒少用它。幾人也不客氣,直接上了頂層的空中花園,見旁邊還有一方溫泉池,林月清冒出了一句誅心之語:“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們是來尋歡作樂的呢。”

秋意泊本來想解釋兩句,這池子本來就是他自己泡的,不是給他們準備的……彆說,還真有點。

幾個青年男女上了豪華飛舟,又是美食美酒,又是溫泉鮮花,很容易就能讓人想到什麼酒池肉林一流的玩意兒。

秋意泊默默往裡頭倒了幾瓶淡紅色的液體,瞬間池水就翻滾了起來,秋意泊道:“師姐,這是我新研究出來的,把法寶、兵器放進去,有好處。”

“原來如此。”秋懷黎饒有深意地看了一眼秋意泊,隨即將本命劍和幾件法寶都投了進去。秋意泊自小到大就沒少研究稀奇古怪的玩意兒,眾人也不疑有他,隨手解劍拋入其中。五人在桌旁坐了下來,秋意泊照舊準備了一個火鍋,不過這次的鴛鴦鍋就是半邊牛油麻辣,半邊骨湯了。

他記得秋露黎喜歡吃辣的。

或許是許久未正經吃一頓了,又或者是今天打了一架,大家一時半會兒也沒有什麼談興,一個個的埋頭苦吃,過了好半晌,桌上的菜都快見底了,秋意泊叼著筷子說:“好像上一次聚在一起也是在上一次天榜?”

“唔,好像是。”秋露黎喝了半盞酒:“一眨眼又是三百年過去了。”

秋懷黎笑而不語,林月清看向了秋意泊:“說起來,長生的實力又有精進了?”

方才他們幾人其實也沒怎麼費力氣就把人拿下了,對方完全不是大乘期應有的感覺,估摸著應該是秋意泊在旁暗中出力了。

秋意泊進階道君的事情,秋懷黎和溫夷光是知曉的,林月清和秋露黎都不在山上,在有意的掩蓋消息下,她們兩還真不知道。

秋意泊含笑點了點頭:“對啊,師姐,你也該加把勁才是。”

“呸。”林月清麵無表情地呸了一聲:“我地靈根,不跟你比。”

秋意泊幽幽地說:“豈能以天資定未來,須知人定勝天……師姐,你著相了啊!”

林月清柳眉倒豎:“秋長生你找打是吧?我還沒跟你算在洛雲城的事情呢!”

“我錯了!”秋意泊飛速道歉,立刻求饒,“好師姐,你就饒了我這一回吧!”

眾人又問落雲城是怎麼回事兒,林月清輕描淡寫地說:“某些人啊,都是大乘真君了,裝作個算命的登徒子,擱馬車上叫我過去。”

一時之間,唯有溫夷光目光不動,其他人都看向了秋意泊,秋意泊一攤手:“偶爾掩蓋了修為出去遊曆遊曆也怪開心的,我看師姐也是掩麵易容,還當她跟我一樣,許久沒見了,打個招呼嘛,誰想到師姐上來就給我一道劍氣,豁,還好我擋的快,不然就要多一個血窟窿了。”

秋露黎給了兩字評語:“活該。”

幾人笑作一團,又聊了些這些年的事情。末了,秋意泊將天榜的事情提了提:“……掌門道君的意思是禦神宗來勢洶洶,又看中了望來城,打是肯定打不起來的,但切磋不好說。”

哪怕淩霄宗有三位道君,二十幾位真君,但很明顯目前幾位師叔都有退隱之誌,掌門也動了傳位之心,接下來的事情他們是不太會插手的,這樣一來淩霄宗大乘真君缺乏的事情一下子就提了上來,秋意泊一個道君,總不能平日裡宗門有摩擦,他一個道君跑去欺負人家真君吧?這還要不要臉?

不要臉的意思是指秋意泊可以蒙著臉套人家大乘真君的麻袋,他無所謂,反正不是第一次乾了,他那麻袋下至築基,上至化神都套過,不差再多套幾個真君,但淩霄宗拉不下來這個臉。

這第一次正式會麵,務必要將禦神宗的氣焰壓下去,否則日後雙方離得那麼近,麻煩事兒不斷。

“我想就我和我哥去,有點顯得磕磣了。”秋意泊笑道:“要是師姐、師兄們都無事,不如隨我去一趟天榜?見了那禦神宗的真君也好切磋一二……到底是外界來的,說不定有些特彆之處呢?剛好也趁著這段時間,我把大家的法寶兵器都修繕一下。”

溫夷光是第一個答應的,彆問,問就是他在洗劍峰待的時間太久了,每天雖然能和孤舟道君切磋,但不知為何,每回看見孤舟道君,他總有一種無望之感,出去走一走也是好的。

林月清想了想:“我也沒什麼事情……露黎,你去不去?”

秋露黎頷首:“我去。”

秋懷黎不必問,他不去也得去,除非他不想要淩霄宗掌門這個位置了。

是夜,席麵撤去,被安置上了長塌,幾人也不挑什麼,一人一張躺著打嗬欠,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忽地,飛舟一震,秋意泊打了個響指,潮濕的海風迎麵而來,眾人這才發現他們已經到蒼霧海了。

今日無風也無浪,是個難得的好天氣,飛舟用一種平緩的速度在海上行駛著,漫天星河映入眼簾,秋露黎倦懶地打了個嗬欠,“這麼快就到內海了?”

“嗯。”秋意泊翹著二郎腿,擱那兒玩蜂令:“我們從內海回宗門,到宗門剛好休息一陣,天榜就差不多開了。”

奇石道君的基站頗有成效,雖然望來城的分流基站還沒建造,但在蒼霧內海上已經可以玩蜂令了。秋意泊自然不會放棄這種商機,新款自帶小遊戲的蜂令的圖紙已經交給百煉山了,他還是老規矩,當總研發,百煉山給他當加工和經銷商。至於遊戲方麵那就是秋意泊一個人獨吃了。

“來得及?”林月清掐指一算:“好像距離天榜也沒多久了吧?這回聽說是在西域開的?”

秋懷黎解釋道:“不是在西域開,是我們要先去拜訪西域凶溟宗。”

“啊?”林月清有些驚奇地說:“我記得,就是那個掌門兒子被長風穀忘川真君宰了的那個?”

“就是那個。”秋懷黎側臉看向她:“師姐,說話要文雅。”

“屁。”林月清道:“這裡又沒外人。”

秋露黎仰望著星河,調侃道:“凶溟宗嘴都快笑歪了吧?”

六百年前凶溟宗和淩霄宗結交,因為長風穀忘川真君一事,凶溟宗對淩霄宗格外友好,兩派這些年也算是有往來的,結果六百年一過,淩霄宗多了兩個道君。不說彆的,凶溟宗隻靠和淩霄宗的交情都無人敢來犯。

秋意泊想了想:“等我過去估計要笑昏過去。”

“噫,有什麼好笑昏的?”林月清鄙夷地看了一眼秋意泊:“人家又不是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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