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影道君似笑非笑地說:“難道在小友眼中,我的劍氣不過如此?”
秋意泊懶懶散散地看了他一眼:“分明是誇你,怎麼連這個都聽不出來?”
言語之間,多有嫌棄之意,他甚至還看向了淵飛真君,就差沒把‘你怎麼放了個蠢貨上山’的意思寫在臉上了。
秋意泊微微側過臉,卻邪送上了美酒一盞,他叼著酒盞一飲而儘,隨即啟唇,任由酒盞滾落餘地,看上去那是一千個理直氣壯,一萬個真心實意。
那秋意泊覺得自己確實是在誇雲影道君,溫夷光那劍意是孤舟道君親口誇過的,溫夷光在淩霄宗那就是代表了兩個字——牛逼。擱宗門裡說誰的劍意能與溫夷光比肩,那是極大的讚揚了。
當然了,雲影道君也不是他們淩霄宗的人,甚至也不認識溫夷光,說起來那確實是自己沒禮貌,不能怪他不知道,但是他現在不是在當紈絝,他乾嘛要體諒彆人?哎嘿,就算是自己錯了,那也得讓彆人覺得是自己目光短淺。
雲影道君直接氣笑了,“這般說來,小友這位侍衛在劍道上還是一奇才了?”
“不過平……”秋意泊說了三個字,又覺得這話有點太虧心了,便道:“尚可。”
雲影道君挑眉道:“既然如此,我是否有幸……請教一二?”
秋意泊眯了眯眼睛,道:“不妥。”
“小友的意思是我連與小友比試一場的資格都沒有?”雲影道君眼中閃過了一道流光,頗有些不怒自威之感,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已然不悅。
若換了旁人,此刻恐怕早已心驚膽戰,偏偏對麵四個人,一個是他老對頭,打小就打架鬥毆互罵一直到大,隻當是稀鬆平常。那劍修老神在在的抱劍站著,眼瞼低垂,看他的角度應該是在看地磚上的花兒,那器靈更是連個眼神都沒在他身上,全心全意地看著那小朋友,至於那小朋友倒是在看他,可那表情,但凡能沾上一個‘怕’字,雲影道君自己都覺得那是胡說。
簡直就是拋媚眼給瞎子看。
雲影道君一哂,便見那小朋友目光從他身上一掠而過,接著道:“道君既有此意,不如指點我這侍衛一二便是……隻是辜負了今日良辰美景……”
他薄唇親啟,吐出了兩個字:“俗了。”
雲影道君的臉都青了,他意識到了有一點不太對,他剛剛說的是‘請教’,彆管他是不是在說反話,彆人較真了那就是他在說‘請教’——一般人也不會有膽子較這個真啊!
反正傳出去就是他雲影堂堂一介道君,要向個大乘初期請教了!
淵飛真君沒忍住笑出了聲,小少爺懟自己那確實是生氣,可是懟到雲影那老王八頭上怎麼看怎麼樂嗬。他這一笑,雲影道君霎時看了過來,淵飛真君察覺到了他的目光,笑著解釋道:“正是如此,如此良辰美景,不該辜負了才是……今日道君來我白岐山,不也是如此?”
淵飛真君頓了頓:“若不是……難道道君特意來尋我麻煩來的?”
雲影道君的臉更青了,他幾乎一字一頓地道:“怎會呢?”
秋意泊‘哦’了一聲:“不是,那就同樂。”
雲影道君真想說一聲‘你彆說話!’,好好一個美人,怎麼就長了一張嘴?!
溫夷光麵無表情的上前一步,他本來想倒酒,但是淵飛真君說了不用他管,秋意泊有卻邪管,剛剛給雲影道君倒得酒他也沒喝,沒他啥事兒,他就繼續站著了。
淵飛真君給自己斟滿了酒,舉杯道:“秋少爺所說極是,雲影道君,請!”
雲影道君臉色極其難看,聞言還是取了酒盞一飲而儘……唔?!好酒!
這酒他從未喝過,應該是由數種頂級天材地寶所釀造,味道醇厚,酒香濃鬱,靈氣充裕至極,跟難得是這靈氣極為溫和,入口酒意徐徐,轉而如身置溫泉,四肢百骸通達無比,更有一種飄然之意,如登仙境。
雲影道君感受著酒液緩緩進入經脈的感覺,心中暗暗分析著酒中的天材地寶,極天仙芝是肯定的了,否則哪來這樣的靈氣。再有無相奇草、飄霜甘霖等物……還有一種他分析不出來,他不曾見過,應該是類似於延年益壽的寶物,亦或者用來療傷的聖物,他感覺到他體內的暗傷隱隱有治愈的意思……他抬眼道:“淵飛道友,沒想到你還私藏了如此好酒。”
淵飛真君眉間也有些驚豔之色,他搖頭道:“不是我的,是秋少爺的。”
這樣的東西彆說是真君,就是道君都是要私藏的,這小少爺就這麼大大咧咧擱在桌上,任人取用?
“哦?”雲影道君挑眉:“這酒……小友能用?”
這樣的酒,就算是大乘喝多了都會不適,更何況區區一個化神?不該入口就爆體而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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