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1. 第 611 章 番外 月照孤舟【含5……(1 / 1)

戮天道君注視著前方青色的身影,聽狂風獵獵,引得那道青影越發孤絕。

戮天道君對這位秋長生的師侄有些好奇,秋長生背景深厚不是秘密,可這樣一位頂尖的劍修是他的師侄,這就很有意思了。

孤舟道君目光平靜如水,他注意到了戮天道君的目光,可那又如何?

戮天道君忽地道:“……來了。”

他話音未落,便見有兩人出現在了他們麵前,皆是陽神修為,卻是黑衣蒙麵,做小人行徑。戮天道君冰冷地道:“既然來了,何必又要掩人耳目?”

從秋長生叫這位師侄送他回戰狂崖的時候,他就知道這一路恐怕不會太平。隻是他想……或許不會。

沒想到還是來了。

戮天道君沒有說什麼借天道法則而走,同是道君,他有重傷在身,借此也是無用的。與其拖到城池附近,禍害無辜,不如在這兒解決了他們。

有一名黑衣人忽地摘下了麵紗鬥篷,搖頭苦笑道:“我想是瞞不過道君的。”

“原來是你,焰夢。”戮天道君淡淡地道:“你不在宗門修行,來此作甚?”

焰夢道君眉間有些淒色:“道君,若不殺戰雲,我死不瞑目。隻要道君發誓,不再過問戰雲,我現在就走,好嗎?”

戮天道君定定地看著她,“無用之人。”

男女情愛,不過微末小道,可人間總有癡心人,他的弟子戰雲與眼前的焰夢便是其中之二,昔日你儂我儂,今日癡纏怨恨,為此壞了自身道行……曾幾何時,兩人亦是天之驕子,如今雙雙陷入心魔,怎不叫人歎一聲可惜?

焰夢道君聽得此言,臉色越發慘白,戮天道君冷冷地道:“我早已說過,你要殺戰雲,我不會插手。”

“道君就是吃定了我殺不了戰雲,是不是?”焰夢道君忽地笑了笑:“所以,我今日才會在此。”

焰夢道君劃開了一道秘境:“戮天道君,請。”

道君之戰,動輒毀天滅地,私人恩怨,焰夢道君亦不願累及無辜,便開啟秘境,請他們入內一戰。

若是換作平時,戮天道君二話不說便進去了,可如今他重傷在身,自然猶豫。他下意識看向了孤舟道君,孤舟道君淡淡地的說:“不必了。”

天地間有風滑過,一道清絕孤光憑空而現,如同圓月一般囊括山川,隻那一瞬,仿佛天地與他們之間便有了阻隔,清光之外的世界變得模糊了起來,焰夢道君與那黑衣人神色一變——居然是畫地為界!

何為畫地為界?

以自身強橫修為劃破道界天地之法令,強行畫出一片天地為己所用,看似為一體,實則已經互不相乾,那就是畫地為界!

這人究竟是什麼人?!看著不過是陽神境界,為何有如此強橫的修為?!

如風如水的劍意在空氣中遊曳,無人能察覺到其中鋒銳,亦或者說無人能察覺到鋒芒已至。焰夢道君與另一人隻覺得呼吸一滯,再看那位道君,那位道君平靜得幾乎淡漠,他注視著他們,道:“來。”

另一名黑衣人不禁看向了焰夢道君,隻這神之一手,他就知道他絕不是眼前道君的對手,哪怕加上焰夢——可對方還有個戮天道君在!哪怕重傷,那也是合道道君!

戮天道君都有些驚訝,這一手,他都用不來,沒想到秋長生的師侄卻能用出來。這秋長生到底是什麼來曆?!

他低聲道:“我……”

孤舟道君打斷道:“不必。”

話音未落,青衣人已颯然而出,劍光裂空而至,黑衣人率先而動,他袖中出現了一個模樣古怪的法寶,一道龍影自法寶中蒸騰而出,方至半空,那劍光已至眼前,黑衣人眉間一動,卻又在刹那間出現了一抹錯愕,再有一瞬,遊離於世界之外的景象陡然在他眼中又變得清晰了起來,他看見一抹清光橫過,諸般錯亂,都叫這一劍橫掃。

黑衣人忽然明悟了他為何覺得清晰。

因為他已不在劍界之內了。

他的身軀軟軟地倒下了,孤舟道君看也不看他一眼,側身抬腿將焰夢道君踢飛出去,冰劍一抖,一劍點於她眉間!

太慢了。

孤舟道君淡淡地想著。

不過如此,還不如回去逗著長生玩。

戮天道君看得一時愣怔,焰夢與另一人在這道君手上居然是毫無還手之地!不過是幾個呼吸間,便是一死一傷!

誰能想到這竟然是同境界的鬥法?!

他原本還想著他一起搭把手,焰夢實力並不算弱,另一人的法寶他也認出來了,是齊格山的諸河道君,此人亦是強手,若他與這位道君一道,應該不難渡過此劫……就是沒想到,一人足矣。

焰夢道君饒是道君之軀,亦是無法阻攔劍之鋒芒,一點豔色自她眉心流下,劃過她的鼻梁,又順著她柔美的臉龐滴落於衣裙之上,孤舟道君淡淡地問道:“留?”

戮天道君頷首:“多謝道友留她一命。”

那就是要留的意思。

殘光流過,本就是劍氣所化的冰劍消散於掌中,戮天道君垂眸看向焰夢道君:“回去修行。”

焰夢道君聽出了戮天道君言下之意:她道心不穩,根基碎裂,入魔不輕,再不回去修行,恐怕便再無回轉之地。

焰夢道君低低道:“道君……請賜我一劍。”

話音未落,便見一道劍氣迎麵而來,其中劍意焰夢道君早已領教過,如今眼睜睜看著那劍氣橫來,她陡然一驚,下意識想要逃離,可在此處她已經是逃無可逃,那淡漠如水的劍意在她麵上一拂而過,她呼吸一滯,隻覺入一大恐怖之境,通體冰涼。

一縷黑發飄揚而落。

她睜大了眼睛看著遠處負手而立的孤舟道君,隻聽得劍鳴一聲,倏地她心神大震,刹那間從那大恐怖之境中甩脫而出。焰夢道君陡然反應過來她在做什麼——她在做什麼?!求死?!憑什麼?!她憑什麼因為戰雲那個渣滓求死!他還未死,她怎能先一步而去!

她驟然冷下了眉目,再也不見其中哀婉淒涼之色,她起身拱手道:“多謝道君指點。”

“焰夢告辭。”焰夢道君道:“還請戮天道君替我向令徒傳一句話,他莫輕生,且等我去。”

這話說得仿若情話一般,可蘊含之意卻截然相反。

戮天道君頷首:“去吧。”

焰夢道君轉身,劍界在這一瞬間化作熒光破碎,孤舟道君平靜地說:“走。”

饒是戮天道君,都不禁說:“道友好身手。”

孤舟道君依舊是冷冷淡淡的,絲毫不因為戮天道君率先示好而流露出半點善意——孤舟道君是什麼人?他什麼好話沒從秋意泊嘴裡聽過?

秋意泊小時候嘴上還算是把門,越大越不像話,饒是如此,他小時候就成天嘴上掛著‘師祖好厲害’、‘師祖好強’,等到少年時,就變成了‘師祖飄然散淡,有仙人之相,我萬萬不能及’、‘我這輩子有師祖的一半就夠了’,等到現在什麼‘師祖牛逼’、‘吊炸天’這等粗俗字眼都時常掛在嘴邊,孤舟道君如今聽到什麼都不覺得驚訝。

戮天道君也不覺得被慢待了或如何,他能看的出來,眼前這位道君應當是天性冷漠,凡事不沾身的人……不知為何,他突然想起來這位道君站在秋長生麵前喚他‘小師叔’的場景,他莫名的覺得應該很為難這位道友吧?

戮天道君道:“在下戮天,不知道友如何稱呼?”

“孤舟。”孤舟道君答道。

就這麼一句,此後兩人再也沒說話——孤舟道君天生就不愛說笑,戮天道君雖不說不苟言笑,卻也不是什麼熱情的性子,自然聊不起來。

天空中有流雲飛過,兩道劍影在空中留下了淡淡的雲痕,攪亂了這一方自然。兩人又行了兩個時辰,戮天道君道:“上飛舟?”

兩人本可以更快,但孤舟道君毫無加速的意思,戮天道君心中大概也領悟到了他今日是做了他人的魚餌——而孤舟道君便是那個釣魚人。

亦或者麓雲山那個風流如仙的秋長生才是那個釣魚人?

他不清楚,但他知道想來截殺他的人怕是要有去無回了。

“不必了。”孤舟道君微微抬眸,看向了遠方:“來了。”

戮天道君一頓,他本未察覺到,可是在孤舟道君開口的一瞬間他便也察覺到了來人——道君的速度得有多快?這一瞬間足以跨越千裡,而孤舟道君卻早於他感知到了。

到底誰才是那個合道?

這一次來的依舊是兩人,隻不過這一次來人並未掩麵,一人是孤雲門常穀道君,一人是烈焰宗狂焰道君,兩人到來,戮天道君眉間一動,這狂焰道君……與他,也算是朋友。

狂焰道君叫罵道:“戮天,格老子的!聽說你在麓雲山輸了?怎麼輸的?!就那麼一大片光,老子都沒看清楚你就輸了,丟不丟人?!”

常穀道君笑嗬嗬地拱了拱手:“道君,許久未見。”

戮天道君心中一動,或許……也不是來追殺他的。

“輸了。”戮天道君頷首道:“狂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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